“宋總,宋總會救我們嗎?”方麗緊緊的抱着喬珍珍,開口問道。
喬希怡神色清冷地看着她們一眼,靠在牆上道:“不知道!”
方麗皺起眉頭,緊張道:“他是你老公,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是會來救我們,但前提得拿到那批黃金,如果拿不到,那也只能在這裡等死。”喬希怡不是有意要嚇唬她,是她口氣實在難聽。
方麗聽到這裡,整個人如爛泥般癱坐在角落裡,臉色煞白。
“媽,你沒事吧?媽……”喬珍珍害怕地看着她道。
方麗望着昏暗的上空,眼角掛着淚水,聲音顫抖地哭喊道:“我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外面啪啪作響,有人敲鐵門,緊接着一道喝令聲響起,“吵什麼吵,安靜一點!”
方麗害怕的趕緊閉上嘴巴,止住哭聲,淚眼驚恐萬狀地看着隨時會踹開的門。
喬珍珍掙開方麗的懷抱,挺着圓肚來到喬希怡面前,一雙佈滿血絲的黑眸滿含淚水地看着她道:“姐姐,你一定要救我們出去,一定要……”
喬希怡不說話,移開視線,目光清冷地看着其他的地方。
喬珍珍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撲通跪在她面前,淚流滿面道:“姐姐,之前是我不對,不該搶走你男朋友,插足你們之間的感情,不該設計讓爸爸踢你出家門,更不該設計陷害奶奶……”
喬希怡被她這舉動嚇了一跳,但沒有掙開她的手,怕動到她胎氣。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她爲了活命,把以前幹過的壞事全部抖出來了。
“珍珍,你說什麼呢?地上涼,趕緊起來。”方麗聽到這裡,趕緊上前扶她起來,彎身拍了拍她膝蓋上的灰塵。
喬珍珍不顧方麗的攙扶再次跪在喬希怡面前,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姐姐,你一定要讓宋總救我們出去,我們不想死在這裡,我還很年輕……”
方麗一想到會死在趙婉婷手中,淚水也止不住流下來,開始怨天喊地的,還罵喬正海這個死鬼,爲什麼丟下她們母子倆人不管。
哭喊怨懟的聲音衝擊着喬希怡的耳膜,怕喬珍珍真動到胎氣,她趕緊道:“你們不要哭了,一帆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的。”
聽到她這句話,方麗母女倆人立即止住哭聲。
喬希怡接着又說道:“所以你們不要再哭了,惹怒趙婉婷可沒好下場,你們也不想在這個緊要的關頭被她拉出去吧!”
方麗母女一聽,立即抱成一團,淚水順着她們那張憔悴蒼白的臉上滑落。
喬希怡實在見不得她們可憐兮兮的樣子,“你們還是趕緊坐回去吧!乖乖的,也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我們也能安全地離開這裡。”
方麗母女互相看了看,聽她的話坐回角落裡。
方麗怕喬珍珍着涼,特意脫掉身上的外套鋪在地上讓她坐着。
這些喬希怡全看在眼裡,方麗再怎麼惡歹,對自己的女兒還是像其他母親一樣呵護愛護。
喬希怡靠在冰冷的牆上,定定地看着自己的鞋子,腦海裡浮現自己的母親。
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停留在她忘記中的她,永遠是那麼年輕,漂亮,賢淑。
想到她,心裡悲涼又哀傷。
*
“你把人抓起來了?”
一間狹小的房間裡,燈光昏黃,趙均煒高大的身影倒在地上。
“本來計劃是要殺死喬希怡的,再拿到黃金,可沒想到宋一帆突然出門,計劃臨時有變,改成讓他去拿黃金。”趙婉婷坐在一張掉了漆的沙發上,纖長的指間夾着一根香菸,一縷青煙裊裊上升,冷豔的妝容下是雙凜然的眸子。
“婉婷,你是不是傻,居然這個危險的時候引喬希怡來,還讓宋一帆弄到黃金,你這是把自己的命往外送,你知不知道?”趙均煒眉頭擰成結,替她的智商感到擔憂。
“那你要我怎麼樣?難道繼續待在這裡東躲西藏麼?”趙婉婷霍然站起身,冷對他道,“宋東鵬殺不了,黃金也拿不回,我們策劃了這麼多年,難道就這樣沒了?你可以無所謂,但我無法容忍。”
說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將菸頭捻滅在菸灰缸裡,噠噠走出房間,砰的重重關上房門,掛在牆上的一幅畫啪的掉落在地上。
趙均煒眉頭緊蹙,神色陰沉。
即使他們拿到黃金,也未必逃得過警方的追捕。
他必須求得庇護,而這個人就是於鑫,只有他能夠安全地將他們送出國外。
*
於家,書房裡。
於鑫坐在書桌前,手裡拿着放大鏡,照着面前一樽青花瓷器,“阮春陽,宋忠於,還有他兩個兒子都入獄了,我上次還因將他們入住我家中被警方起訴,你現在讓我護你們出國,嘖嘖,有點難咯!”
“你也看過那批黃金,足以買下一個城市,何況你最近股市呈下滑的趨勢,手頭有點緊。”趙均煒撥了撥杯裡的茶葉,喝了口茶,幽幽地說道。
觀察瓷器的動作頓了頓,於鑫擡起炯然有神的眼睛透過鏡片看着他,沉靜幾秒鐘道:“我可以幫你,但這酬金,不知道你付得起不。”
見他有所鬆口,趙均煒挑了挑眉頭,放下手中的茶杯,揚起脣角道:“只要我得到這批黃金,六四分,你六,我四,怎麼樣?”
於鑫放下手中的放大鏡,摘下眼鏡,一邊擦拭一邊說道:“我可是頂着壓力在幫你,怎麼你也得給我七成吧!”
居然還跟他討價還價,果然奸詐。
但沒辦法,誰叫他有求於他,他必須爲了保命而委屈求全。
他站起身道:“好,七三分,你七,我三……”
*
喬希怡被趙婉婷綁架的第二天,宋氏,總裁辦公室裡。
宋一帆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雙手插在褲袋裡,眉眼微擰,神色嚴肅凝重。
他心繫喬希怡的安危,但想趙婉婷沒拿到黃金之前,是不會動她一根毛髮。
叩叩——
一陣敲門聲響起,打破辦公室裡的沉靜。
“進來!”宋一帆沉聲道。
辦公室的門推開,李光走了進來,“宋總,張昊打來電話,說他已徵得上司的同意,把黃金借給我們,但最快也要明天由他們的人運過來。”
“好,”張昊到底還是會幫他的忙,宋一帆轉過身,面色冷峻地看着他吩咐道,“按之前的計劃行動,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是。”李光微微點頭,恭維恭敬。
手機適時響了起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你先出去吧!”宋一帆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是蘇翌輝打來的。
他接過,“什麼情況?”
“昨晚趙均煒到於鑫家中找於鑫,十二點鐘才離開,今天我的線人告訴我,於鑫正派人盯着你還有警局的一舉一動,所以你要小心。”
連於鑫都參與進來,可見這傢伙多麼渴望得到那些黃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居然要跟着他們對着幹。
既然他那麼想進監獄,那他就幫她一把,讓他和阮春陽等人在監獄裡團聚。
*
第三天,天空突然下起傾盆大雨,整座城市淹沒在雨霧中,幾乎看不到前面的樓房和路段。
“一帆,最近怎麼不見弟妹的?”坐在沙發上的宋世龍擡頭看着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沉重的宋一帆,突然問道,“你們不會是吵架了吧?”
宋世龍並不知道喬希怡被趙婉婷綁架一事,除了李光還有一幫手下外,其他家人都不知道此事。
那天晚上離開太平福音堂,宋一帆就下達命令不許他們向外透露半句,否則割掉他的舌頭。
“她母親忌日,回老家一趟,過兩天就上來。”宋一帆找了個理由說道。
“我還以爲你們吵架了呢!”宋世龍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拿出一看,跟宋一帆說了一聲,然後到外面接聽電話。
辦公室裡再次恢復安靜,沉重又不安。
辦公室的門推開,李光走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聲道:“黃金已經運過來了,現在在地下車庫裡。”
“把我的手機拿過來。”宋一帆眉宇緊擰,吩咐道。
李光拿過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遞到他手中。
宋一帆翻出趙婉婷的手機號碼,直接撥了過去,那邊很快就通了,也很快接了起來,“你終於打電話給我了。”
清冷的聲音傳至耳膜裡,宋一帆眸色陰沉,冷聲道:“我已經拿到了黃金,接下來該如何交易?”
他直接進入主題,一心只想趕緊救出喬希怡。
她多待在她那裡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他太瞭解趙婉婷這個女人了,謹慎小心,但做事毒辣。
他必須趕緊救出喬希怡,他可不想最後的婚禮成爲葬禮,成爲他這輩子的痛楚。
“爽快,果然是我認識的宋一帆,”趙婉婷欣然輕笑道,“明天凌晨兩點鐘,海濱碼頭,玉興一號客船,你讓你的人把黃金搬到船上,我自然就會放了你的女人,還有她繼母和妹妹!”
那邊交待完便掛斷電話。
宋一帆眸色越發冷沉,閃着一抹精銳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