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希怡看着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失去兄弟兼好友,換誰都不會好受。
喬希怡讓他冷靜一會兒,然後出了病房,打電話給宋世龍,告訴他們,宋一帆醒過來了。
宋世龍等人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醫院。
看到宋一帆醒了,懸在大家心裡的那顆石頭終於落定,宋美心更是落淚,“你醒過來就好了!”
“姐,你別哭!”宋一帆擡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臉色蒼白道。
“我不哭,我不哭!”宋美心連忙抹去臉上的淚水,露出欣喜的笑容,即使如此,但淚水還是流了出來,只是沒有剛纔那麼洶。
“一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養傷,復健,其他事就不要多管也不要多想。”宋世龍拍了拍他的手臂,輕聲道。
“楊赫的葬禮?”宋一帆仍心繫楊赫,畢竟他跟了他這麼多年,他一直當他是兄弟,他的死對他來說是莫大的傷痛和遺憾。
“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宋世龍看着他道。
“一定要風光厚葬!”
“明白!”
宋一帆勾脣輕笑,以他現在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出席他的葬禮,但會盡他所能將他風光大葬。
宋世龍有事先離開了醫院,喬希怡坐到病牀邊,瞧見他嘴脣乾裂,他倒了杯水,一點點地喂他喝。
宋一帆看着她,黯然的眸子轉而變得溫和起來,“在我昏迷的那幾天裡,我好像聽到你的聲音,你一直在跟我說話,跟我講了很多事,可我卻記不起你跟我說了什麼。”
“我怕失去你,所以就拼命跟你說話,喚起你的意識,好在你聽到了。”喬希怡眼眶泛紅,感動地看着他道。
“後面我聽到你說宋忠於他們被抓了?”其實他早就醒了,只是睜不開眼睛,費了好的勁才掙開,纔看到眼前的一切。
喬希怡表情略驚,她看了看宋美心,目光又落在他身上,只好道:“沒錯,他們已經被抓了。”
“這多虧希怡,要不是她找到證據,警方也不可能抓到宋忠於,不過,”宋美心頓了頓道,“趙均煒還沒有抓到。”
宋一帆一聽,驚訝地看着喬希怡,“你找的證據?你從哪找的證據?”
喬希怡想說蘇翌輝,但她答應過他不會將他供出來,只好找了個理由迴應道:“我從一個線人手中得到的證據。”
“線人?”宋一帆疑惑地問道,“什麼線人?”
喬希怡避開他疑問的目光道:“我答應過他,不能將他供出。”
宋一帆明白她的意思,轉了話鋒又問道:“能告訴我什麼證據嗎?以至於能讓被他們收買的警方抓他們?”
“是一段錄音,裡面是宋忠於和趙均煒如何謀劃車禍的對話,還有宋忠於對老爺子將他逐出董事會的憤怒和不滿……”還沒等喬希怡說話,宋美心搶先道,而且特別激動。
“錄音?”宋一帆蹙起眉頭。
“在希怡拿到錄音去找二哥的當天,宋忠於帶着一幫人闖進二哥的辦公室裡問希怡要錄音,還好希怡會幾招,不然錄音很有可能就落入他們手中了,現在也不可能抓他們歸案。”
聽到宋美心講的這些,宋一帆看向喬希怡,目光溫柔。
喬希怡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眼簾,臉上泛着一層淡淡的紅暈。
“這次多虧希怡!”宋美心看了一眼喬希怡說道。
宋一帆牽起她的手,感謝道:“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喬希怡擡眸看着他,勾脣淺笑道。
宋一帆心下溫暖又感動,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都說本是同林鳥,大難各自飛,然而她沒有離他而去,還爲他的事四處奔波。
這樣的女人,如果他不珍惜,那真得就不是個男人了。
看到他們兩人如此深情款款,宋美心也不好待在病房裡,找了個理由就出去了。
病房裡最後只剩下他們兩人。
喬希怡看着他道:“宋忠於雖然是被警方逮捕了,但他請了律師團,而且還是全國最具有權威性的周科來幫他打這場官司,所以這段時間我和你二哥都要去法院……”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即使犯了法,只要請個牛逼的律師團幫打官司,照樣可以減輕刑罰,甚至還可以花錢脫罪。
不過他們這次是要把宋忠於還有趙均煒等人送進監獄裡,絕不會讓他有任何可以苟延殘喘的機會。
“爲了我的事,辛苦你們了!”除了謝謝,宋一帆也只能說這句話了。
“你這段時間只需要好好休息養傷就可以了,其他的事就由我們來處理就行了。”喬希怡替他掖了掖被子道。
宋一帆點了點頭,他也就只有儘快讓自己好起來,才能對得起他們的一片苦心。
喬希怡這天一天都待在醫院裡,直到晚上八點多鐘跟張嬌交班後才離開了醫院,開車回景龍山。
在洗澡的時候,她隱約聽到外面響起了什麼聲音,她立即關掉花灑,豎起耳朵靜聽外面的動靜。
什麼聲音也沒有,有可能是她太過敏感了,所以一有點動靜什麼的,全身的神經都會緊繃起來。
不過她這次不是敏感,而確實有人進入別墅,當她洗完澡出來,猛地就看到突然坐在沙發上的趙均煒。
只見他一身黑色運動服,戴着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只看見嘴巴和鼻子,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睛。
喬希怡確實被嚇得花容失色,但沒有太過失態,仍保持着應有的鎮定,“你怎麼進來的?”
“你在照顧宋一帆的這段時間,我經常出入這座別墅,偶爾還會在這裡過夜,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趙均煒說着擡起帽檐下那雙犀利的黑眸。
“你說什麼?”喬希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我這裡過過夜?”
“有那麼一兩次。”趙均煒勾脣邪笑道,“有一次你睡得特別沉,我就坐在你牀邊,安靜地看着你。”
“你……”想到他坐在她牀邊看着她,喬希怡一陣毛骨悚然。
“不過說實話,你睡着的時候真得很漂亮,那一次我差點就要……”趙均煒沒有說下去,但掛在脣角上的邪笑一點點咧開。
看得喬希怡心下不禁顫慄,她雙手緊握,指節泛白,警覺地看着他問道:“你這次跑來出現在我面前又是爲什麼?”
趙均煒放下交疊的長腿,站起身,走到她跟前,目光冰冷地看着她道:“我就是來問一下,是誰把錄音給你的?”
原來是爲了這事。
也是,警方滿城緝捕他,他不報仇怎麼行?
喬希怡迎上他那雙冷眸,“是我自己找到的。”
“你自己找到的?”趙均煒冷冷一笑,“你當我是傻子嗎?”
“我沒有當你是傻子,只是把你當成壞人罷了。”喬希怡毫無畏懼地道出自己的看法。
“你只要告訴我對方是誰,得到的黃金我會分你一些。”趙均煒拋出誘人的條件。
“我都說是我自己找到的錄音。”雖然蘇翌輝算是他們那邊的人,但他既然把證據賣給她,她就不會將他出賣。
見她嘴硬不說,趙均煒勾脣冷笑,可下一秒他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抵在櫃檯上。
由於太過猛烈,擺放在櫃檯上的花瓶啪嗒掉在地上砸碎。
而喬希怡的腰椎猛地撞上臺邊,傳來劇烈的疼痛,彷彿要斷掉似的,痛得她不由皺起眉頭。
“你說不說,不說的話,我今晚就對你不客氣了。”趙均煒掐着她的脖子,目光落在她胸前。
她剛出浴,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襯衫,裡面似乎什麼也沒有穿,隱約可見其膚色。
“你想對我做什麼?”他手上的力氣很大,幾乎要掐斷她脖子似的,使得她無法喘上氣,就連說話都差點說不出來。
“你說呢?”趙均煒的手落在她的腰間,然後往下。
喬希怡一把阻止他往下的手,“好,我告訴你,但你得先放開我。”
趙均煒揚起脣角,眼裡閃着一抹得意的暗芒,然後一點點地鬆開手。
喬希怡得到鬆懈,捂着被掐疼的脖子,大口喘着氣。
“快說!”趙均煒已經迫不及待了。
喬希怡看着他,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什麼,她揚起脣角,向他勾勾手。
趙均煒被她這撩人的舉動所驚到,緩緩地貼近她。
喬希怡錯過他的臉,嘴巴落在他耳邊,“向我提供線索的人是……”
尾音拉得冗長,在趙均煒仔細聽的時候,喬希怡迅速取身後抽屜裡的剪刀,直接刺向他的腹部。
可她未料想到,趙均煒早已識破她這動作,一把鉗制住她的手。
趙均煒揚起脣角,冷冷地斜睨着她道:“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喬希怡瞳孔擴大,試圖用力捅向他的腹部,但他用力推開她。
她撲倒在地上,正好看到碎落一地的玻璃,一把抓起,待趙均煒舉着剪刀殺她的時候,她迅速地划過去。
正好劃傷趙均煒的手腕,趙均煒嘶了一聲,喬希怡趁機爬起,跑進臥室,砰的關上房門,並反鎖起來。
趙均煒用力擰開門把,見反鎖了,用身體用力撞,砰砰響。
眼看門就要破開了,喬希怡搬過梳妝檯頂住門後面,然後從陽臺上跳了下去,大叫救命。
守在門外的兩名保鏢聽到呼叫聲,迅速跑了過來。
“趙均煒就在裡面。”保鏢從身後撥出槍,衝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