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亮亮甜品店是很熱門的餐飲店,夏品品邊吃着心愛的泡芙邊等紀友得。那傢伙天天窩在家,難得肯出來見光,但粗心如她,也察覺到紀友得的不對勁。
“紀友得,你最近用了什麼牌子的面膜,皮膚居然這麼白!”夏品品眯着眼細看紀友得白到快透明的臉。
“是你黑了好嗎?”紀友得的嘴脣幾乎沒有血色但依舊犀利,跟服務生點了沙拉,補充道,“你沒發現對面座位的黑人小寶寶一直盯着你看嗎?那是她誤以爲你是同類。”
“哪有!”愛美的夏小姐嘴上說的斬釘截鐵,手上卻翻出鏡子。
“夏品品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簡小書一樣天真。”紀友得往落地窗外看去,悠悠嘆道,“春天是不是快來?”
“噗嗤!”夏品品捂着差點噴出水果茶的嘴,在紀友得面前打了個響指,“紀友得,快醒醒!你是被催眠了嗎?幹嘛突然這麼傷感,簡小書說你最近怪怪的,要不要跟我談?”
“在小書眼裡,什麼都是怪怪的!……”紀友得回答的漫不經心。
“嗯哼,那……唐仲諾呢?”跟紀友得說話一定要轉的比她快,否則永遠都聽不到答案。
“再說最後,一遍,我跟他沒有一點關係!”紀友得微微皺眉,顯然對這個問題很不耐煩。
“那就說不通了,最近你比以往更孤僻,氣色又差,吃的都是些草,別告訴我你在減肥?”夏品品語速很快,邊說邊觀察紀友得的臉色,糟糕!又恢復到面無表情,她只好一拍桌子靠猜的,“難道真被我說中了,你是爲了畫稿裡的新角色培養感情?”
“是啊!”紀友得停頓三秒居然承認了。
“我就說嘛!你再是生氣鬱悶,也絕對改不了那張毒嘴,最近連損我們的時間都沒有,就是爲了漫畫角色?我開始好奇那是個什麼角色了……”夏品品得意的比了一個勝利。
“你想知道?”向來對工作避而不談的夏品品竟然肯分享,她垂下眼,說道,“是個……心理陰暗的傢伙,孤獨冷漠不愛說話,也不擅長分享,有一天忽然發現自己身患絕症,想在離開世界之前爲唯一的幾個朋友做一些事……喂!夏品品,你是在哭嗎?”
“是啊!紀友得你真過分,幹嘛要設計這麼慘的角色,聽起來就好可憐!”夏品品眼眶紅紅,哽咽着說道,“沒朋友已經夠慘了,你還要把他弄死掉,殘忍!”
“是漫畫好嗎?”紀友得受不了的丟紙巾給她。
“那也不行!紀友得你這麼冷酷會沒人愛的!如果唐仲諾不怕死的對你死纏爛打,你就成全他吧!”夏品品話鋒一轉,又回到唐仲諾身上。
“我沒人愛?”紀友得雙眼微眯,繼續把眼光轉向窗外,反問道,“那麼你呢?真不打算接受藍虛懷?”
“臭偵探?”一提藍虛懷她就冒火,臭男人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小心眼的王八蛋!可話雖如此,她還是嘆了口氣,裝作無奈的說道,“他當然對我死心塌地啦,還說要等到我喜歡他呢,最討厭厚臉皮的男人了,不過沒辦法啊,誰讓我如此美麗跟優秀!”
“夏品品……”紀友得語速緩慢,不懷好意的指了指對面那家咖啡店的落地窗內,說道,“你那位死心塌地的愛慕者似乎也有一個不錯的下午茶。”
媽的!夏品品不爽的垮下臉,真是藍虛懷!對面的老街咖啡店裡,藍虛懷跟顧少禮和一個小女生坐在一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女生傷心的垂淚,最後,還……他嬸嬸家堂哥的靠在藍虛懷肩上哭!
幹!明明顧少禮更年輕更適合靠着哭啊!那女生真沒眼光,竟然挑藍虛懷!等等!藍虛懷的手在幹嘛?人家哭管你什麼事,幹什麼要把手搭上去揩油!又幹嘛要笑的那麼溫柔,還……低下頭在人家耳邊說悄悄話,直到那女生破涕爲笑才退開身子,貼心的幫人擦眼淚。
騙子!說什麼會等自己接受他!就算昨天是她放了狠話,也不至於今天就開始尋找下一個吧?最過分的是還找一個比她年輕的,藍虛懷!老牛吃嫩草丟不丟人!換做以前他這叫誘拐無知純良少女!
“嫉妒嗎?”這下換紀友得悠然自得的喝茶看好戲。
“屁!我嫉妒他?那種小女生有什麼好的!”夏品品否認的很快,但話題依舊離不開藍虛懷。
“年輕啊!……”紀友得說的輕描淡寫,眼裡卻全是笑意。既然夏品品喜歡死撐,她一點都不介意做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是無知好嗎?沒有戀愛經驗的小女生最難搞了!她們會撕心裂肺死抓不放,哼!越到後面就越是有他受的!”夏品品說的幸災樂禍,好似事不關己卻戳爛了無辜的蛋糕。
“那多好!男人就是喜歡主動癡情卻坦率的女生,與其談一場拐彎抹角的戀愛,不如投身到飛蛾撲火的愛情中,況且自己還是扮演那團充滿魅力的火,何樂不爲?”紀友得這一記反問又狠又絕。
“藍虛懷還是魅力之火?我呸!就他那痞樣,也只能騙騙小女生了!”夏品品氣鼓鼓的差點要尖叫。
“很好!那維持正義的女超人衝過去阻止天真的少女被欺騙吧!”紀友得好笑的推她一把。
“切!誰管他!反正他們你情我願,誰吃虧就是誰倒黴,上了大尾巴狼的賊船能怪誰!”夏品品一撇頭,不看就沒火氣。
“是嗎?”紀友得故意拉長尾音,說道,“正好,他們走了,嘖嘖,你確定不去阻止?他們三個人可是,一起進了旁邊的華美酒店。”
“什麼!才下午就跑去酒店,還三個人!太過分了!”夏品品不爭氣的轉頭看。
沒錯!小女生有些害怕的拉着藍虛懷的衣襬,那個男人還攬着她的肩,笑眯眯的安慰,顧少禮摸摸腦袋的跟在後面,這算什麼!尤其華美酒店的LED顯示屏上大刺刺的寫着——優惠下午檔,買兩小時送一小時!
禽獸!居然還挑優惠時段去!她要打電話報警有人誘拐無知少女!
“夏品品,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怨婦。”紀友得拿起夏品品放在桌上的鏡子給她看。
“紀友得!你到底是誰的人!”氣急了的夏品品大吼一聲。
“我說是你的人,你會覺得氣消嗎?”
紀友得眯起眼,無視威脅的丟出一句,“是嫉妒嗎?”
又是同樣的問題,但這一次,我們的夏小姐沒有果斷否認,而是挫敗感十足的吐出一句:“竟然是該死的嫉妒……”
很好!至少她邁出了第一步,承認那是嫉妒,可嫉妒又怎麼樣?嫉妒就要衝上去說別碰我的男人嗎?她做不到,她只有衝動沒有勇氣,所以只能在這裡憋屈的生悶氣!
“夏品品,你都敢承認自己害怕愛情了,就怎麼不敢告訴那個男人,說你想要但你怕……”紀友得看了眼被夏品品戳爛的蛋糕,接着說道,“別告訴我你打算說出寧願玉碎不爲瓦全的白癡話。”
夏品品聽了紀友得的話,眼前出現的一幕幕全是藍虛懷的痞笑,她想要跟他在一起嗎?會嫉妒會吃醋還會抓狂,更重要的她最瞭解自己的一點是——越是不承認就越是喜歡!
我們的藍先生並不知道夏小姐在爲他糾結,若是他此刻回頭,就能看到夏小姐眼裡的動搖。只可惜,他此刻正忙着幫心碎的小女生找男友!
那天之後,我們的夏小姐病了,她發燒39度,是紀友得跟簡小書連夜帶她去掛的急診,但顯然她病的更重的是內心。
她的心也跟着病了,像是偶感的傷寒,時冷時熱。點滴裡的透明液體隨着血管注入體內,治療這她的身體卻不能痊癒她的心。
簡小書很擔心夏品品,就算得知胡志偉要結婚,夏品品也沒有失落成這個樣子。她小聲問紀友得:“阿品是怎麼了?前幾天不還好好的!……”
“沒事,她的病用三個字就能形容……”紀友得靠在座椅上,冷血的揭露答案,“自找的!”
“自找的?”簡小書似懂非懂的重複着了遍,忽然低聲說道,“你說我要不要打電話給顧少禮?”
“打吧!……”紀友得向漆黑一片的窗外看去。她在這兒冠冕堂皇的嘲諷夏品品是自找的,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低頭看了眼閃爍不停的手機屏幕,微笑了下,然後,關機。
簡小書那晚的電話並沒有打通,顧少禮沒有接電話,或者是夏小姐和藍先生的緣分真的沒到。若他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出現,也許她就能下定決心說出自己的心意……
兩天後,羅萱萱開始拍攝平底鍋廣告,前一晚顧少澤親自打電話給夏品品。他聽出她的虛弱,想開口關心,可猶豫了幾秒後,說道:“你確定你的身體可以?這支廣告對羅萱萱很重要,週末她還要去錄製新歌,不能被……傳染。”
好吧!這裡也有一個愛情白癡,一開口就能搞砸所有甜言蜜語跟關心。顧少澤說這番話時,太陽穴邊的青筋若隱若現,他知道自己說了堆錯話,至少聽上去像是個刻薄的老闆。
“放心,我不會搞砸的!……”夏品品裹着毛毯縮在被子裡還不停的咳嗽。
“可是,你在咳嗽!”天吶!顧少澤你是智障嗎?說一句你病的這麼嚴重有沒有去醫院是會死嗎?
“顧少澤,我可以戴口罩給羅萱萱上妝!”就算她現在很生氣也沒力氣發火,只能用嘶啞的聲音向刁難的老闆保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