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沈知黎抓住了他的手,“我和徐翰淼本來就強扭的瓜,既然一切都回到了正道,我也把他還給以晴。這一切,就算了吧。”
沈浩天看出她眼中的痛楚,心底開始疼了起來,“黎黎,那件事不是你的錯。”
沈知黎搖搖頭,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爺爺,這些日子以來我常常做夢,老是夢到過去發生的事情。現在事情重新回到原點,我也終於也能安心睡一覺了。”
“爺爺不是說我還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她着急轉移了話題。
沈浩天哪裡看不出她的心思,嘆了嘆,“你問吧。”只要一牽扯到以晴,她永遠都選擇讓步。如果不是他強行做了決定又以死相逼,這丫頭絕不會點頭的。
沈知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問道:“爺爺,我是您的孫女嗎?”
終於問到了關鍵的地方,沈浩天早已做好了準備,堅定的回答:“是,你是我沈浩天的孫女,沈家大小姐。”
沈知黎鬆了一口氣,莞爾一笑:“我的問題問完了。”
“丫頭。”沈浩天不解極了,“你明明很想知道……”
“爺爺,那都不重要不是嗎?”沈知黎衝他眨眨眼,“而且,我相信您的話。”他准許她問,一是因爲早有對策,二是因爲無關緊要。
無論是其中的哪一個,她現在都不想要知道。
“好好好。”沈浩天欣慰的連說三個好,慢慢起身,“你好好養病,除夕那天我接你回家過年。其他的事,不用擔心。”
沈知黎嫣然一笑,“好。”
他一走出病房,沈知黎的笑容便消失了。事情絕不像是老爺子說的那麼簡單,都能把他氣得住了院,除非……徐翰淼手裡掌握了什麼東西,足以要挾到他了。
何況這場婚事,遠不像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電梯門口,一老一少對立而站。
“您憑什麼要求我?”葉柏雙手環胸,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經紀人,竟然入得了老爺子的眼,真是奇了怪了。
“娛樂圈那種地方不夠葉先生施展拳腳,難道你不想有更大的作爲嗎?”沈浩天直視他的眼,“遠比你的兄長還要更高的成就。”
葉柏身體僵了以下,怒目而視,“你調查我?”
“對於黎黎身邊的人,我只是想弄清楚而已,葉先生別介意。”他說得輕鬆,語氣裡卻有一絲威脅的意味。“還是葉先生只想荒廢一生好才華消耗在那種無關緊要的地方?一輩子都被那個人踩低一頭。”
他開的條件十分誘人,葉柏承認他抓住了自己的軟肋。最關鍵的是,讓他動了心。因爲緊張,身體緊繃起來,他儘量剋制自己的情緒。“我爲什麼要相信你?”
“這是一丁點的回報。”沈浩天對東伯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的走上前,雙手遞過去一份文件夾。
葉柏挑挑眉,接過來,打開,抽出裡面的文件瞟了一眼,整個人愣住了。隨即,他將文件重新放了回去。“這……”
“寶藝百分之六的股份。”電梯門剛好打開,沈浩天走了進去,“你不必現在就答覆我,想好了給我打電話。”
門慢慢合上,最後一眼,葉柏看到沈浩天志在必得的目光,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展開手心,才發現手心裡不知何時冒出了一片粘膩的細汗。
沈浩天布了一個局,不只是他,甚至是沈知黎也無法脫離他的掌控。
耳邊,再次迴響他那堅定的聲音,‘寶藝的繼承人只能是沈知黎,哪怕,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嗎?”葉柏低頭看着手中的文件,用力握緊。
事情,果然真的越來越有趣了。
走廊裡,一身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看到1503的牌號,停了下來,咚咚叩響了門。
這麼晚了會是誰?沈知黎往上拉了拉被角,“請進。”
走進來的是一位大夫,他低着頭,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沈知黎立刻警覺起來,大聲喝斥:“你是誰?”有些狗仔記者爲了爭得頭條不擇手段,類似的事並不算新鮮。“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報警了。”
聞言,大夫古怪的笑了起來,那笑聲聽起來十分瘮人。
“你到底是誰?”沈知黎厲聲質問,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並不陌生。
那大夫擡起頭來,臉上的口罩擋住了半邊臉,瞅着
也是個普通的人。
只是,沈知黎總覺得那雙眼十分熟悉,莫名的壓抑感撲面而來,那種強烈的危險氣息迅速彌散了整間病房。
在他的注視中,額頭開始佈滿了密汗。這該死的詭異的笑聲,她怒了:“你是誰?再不走我就叫人了。”單手向後摸索,只要按響服務器便能將護士給引過來。
“你不認得我了嗎?”大夫古怪的哼了兩聲,慢慢解開了口罩。“沈穎欣沈大小姐。”
這張臉!沈知黎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張面孔,即便過去七年仍舊出現在她的夢魘當中。
是他,是他回來了!
“孟典?!”沈知黎滿臉驚駭,回憶撲面而來,彷彿有一隻手狠狠的扼住了她的喉嚨。“你、你不是還在牢中嗎?”
“託沈大小姐的福坐了幾年牢好好改造,提前出獄了。”他的眼神放狠,恨意不減當年,“或許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一定要我親自來討回公道。沒想到過了七年,沈大小姐記性還是那麼糟糕。話說你們這些有錢人,不是個個都帶着幾個保鏢嗎?”
猙獰的面孔近在眼前,彷彿置身七年前那個夜晚。也是在一間房間裡,他用刀架在沈以晴的脖頸上,滿面猙獰的質問她,“誰是沈穎欣?”
神經在這瞬間都繃緊了,她嚥了咽口水,艱難地從回憶裡回神。
孟典嘿嘿笑了兩聲,慢慢靠近,“當初你妹妹替你擋了一劫,你難道不想知道她曾經經歷過什麼嗎?聽說你還變本加厲搶了她的男人。嘖嘖,她還真夠不幸。”
這個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沈知黎從牀上下來,一落地腳步便有些虛浮。糟糕,大病初癒,這副身體實在太弱了,晃了幾下才站穩身體。
孟典瞅準時機,瞬間就衝了上來。沈知黎隨手在桌上一抓,拽起保溫瓶就砸了過去。
孟典輕巧地避開,在牢裡受了那麼多年的苦,從被人揍得趴不起來到最後把別人揍倒在地,原本一身的肥肉硬是被他練成了一身肌肉。
他就等着這一天,在充滿力量的時候回來復仇。
他的身體十分靈敏,扔過去的東西無法對他產生威脅。沈知黎向桌上一抓,發現桌面上空空如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