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禍嬌妻 062 深深愛你 全本 吧
那脆弱的神情,讓風夜仲的心一軟。繼而又想到昨天的一切,想到自己背叛了弄兒,又冷了情。
文靜愣了好一會,都無法回神。她忘了,這張臉不是他記憶中的,他會對她冷情,也是正常的。一早就該料到,要重新贏得他的溫情不是那麼容易的。師傅說過,有些事情得看緣分。若是有緣,不管是多可怕的阻礙,終是會走到一起的。若是無緣……
風夜仲得不到回答,又抓緊了她的手腕。“說,你到底是誰?”
她曾經跟師傅說過,不管多艱難,也不管要經受多少的苦,她都要重新回到這個人的身邊。所以她才忍了那非常人能忍的痛苦,帶着對他的愛活了下來。所以,不可以這麼急躁,也絕不能放棄。
文靜吞嚥了一下,一臉平靜地擡起頭。“奴婢名叫文靜,是裕王府的丫頭。”
仲,能有這一夜的溫情,我就可以堅強地走未來的路。直到有一天,我們再也走不出彼此的生命。那些可怕的日子我都能忍了,現在能知道你還好好的,能知曉你的消息見到你的人,更有了這一夜的纏綿,我還有什麼好怕的。仲,等着我,我不會讓你再孤單和痛苦了。
風夜仲被她突然而來的平靜弄得愣住了,剛纔還是那脆生生的樣子,現在卻平靜得好象什麼是情感都沒有發生。“除了裕王府丫頭這個掩飾的身份,你還有什麼秘密?說出來,否則……”
文靜淡淡一笑。“皇上,上次在裕王府,文靜一驚說過,文靜不過是被王妃所救,在裕王府討一口飯吃,哪來的什麼別的身份呢?”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是誰派你來勾引朕的?”手上的力道已經失控,幾乎要將那細瘦的手腕捏碎而不自知。
“奴婢不敢勾引皇上,只是王府有要事,所以奴婢不得不入宮尋找王爺。沒想到皇上喝醉了認錯了人,所以……”想到這裡,她不由得覺得快樂。仲,你還是愛着我的。你不知道噢在那苦海中掙扎時,我有多害怕你會將我遺忘。縱然只有此一生,能得到你這樣愛我,我也無憾了。他生,我想會有人替代我深深地愛着你的。
“你還敢撒謊?就憑你一個丫頭,即便是來自裕王府,也斷然不可能進入這皇宮。沒有人暗中相助,你連城門都進不了。”別說是丫頭,就連宮中的皇妃和宮外各王爺的妃子也不可能自由出入宮門,除了他的弄兒。那張令牌,他一驚放在了水晶棺中。那是他怕自己忙於國事,會悶壞了弄兒,才賜了她令牌。她不在了,令牌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只得咬牙從懷裡掏出王妃的玉佩。“奴婢、奴婢是憑這個進來的。”
風夜仲看了一眼玉佩,依然是冷冷地回到:“憑這個玉佩,你只能讓守衛通傳,而絕對不可能親自進來。更何況,就算你能夠進來,也不可能避開宮內衆多伺候的人直闖未央宮。”
能夠不驚動守衛而直達未央宮的人,只有弄兒。因爲他的未央宮內,晚上是不讓人伺候的,所以除了大門外有人守候外,裡面就只有他一個人。而他爲了每晚能夠和弄兒相見而又不驚動那些煩人的朝臣,親自爲她設了密道。別人都只以爲皇上不近女色,嚐嚐在未央宮批奏摺的到深夜。卻不知,他批奏摺的同時,懷中還有他最愛的女子。
都說紅顏禍首,每個朝代的那些腐朽的大臣都以爲君王只要過於寵幸一個女人就會變得昏庸荒淫。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身爲皇帝的也可以爲了保存自己深愛的女子而做一個舉國上下無可挑剔的明君。他對皇位毫無興趣,可是因爲父皇,他不得不坐在這裡。他也不像滿腦子只有這些煩人的正事,可能他要保存他的弄兒,讓天下人無話可說,所以他必須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只是沒想到,不管他怎麼做,那些人都終是狠心將他們分開。而且是,天人永隔。從弄兒毫無生命氣息地躺在自己懷抱裡的那一刻起,他就只是一個無心的皇帝。勤於政事不過是因爲責任,而派遣自己心底無盡的傷。
弄兒……
文靜只有咬着嘴脣看着他,找不到更好的解釋。那塊令牌是斷然不能拿出來的,水晶宮的門被人封死了。要是她拿出令牌,他一定以爲那是她做的,是她故意要將他跟心愛的女子隔開。那麼,他一定會親手殺了她。
“無話可說了是吧?”風夜仲眯起眼睛,透出一些冷酷。只有他自己知道,對她,他已經很心軟了。否則他絕對不會跟她說這麼多的廢話,而是直接打入天牢,交給刑部發落。到底是什麼,讓他的心軟了下來,是這雙眼睛?明明跟弄兒不一樣,他卻總是覺得熟悉。
文靜被他抓住的手腕緊緊地握成拳頭,無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置自己,不知道上天會怎麼懲罰她的逆天而行。除了深深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
“來人!”風夜仲對着門外喊一聲,馬上有人推門而入。“把她——”
餘下的話,突然說不出來。因爲她正深深地看着自己,那張臉失去了顏色。可是那雙眸子裡,不單是單純的恐懼,而是一種很深很深的悲哀,還有很深很深的眷戀。眷戀?是對這個世界嗎?可爲什麼他會覺得,是對他呢?
“皇上?”
風夜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吩咐道:“把這個女子逐出皇宮,永世不得踏入宮門一步。”他不能再任一個不是弄兒的人,亂了新湖。
“仲,不要——”文靜慌了,或者說,蕭弄弦慌了。她只有這短短的一生,若是不能踏入皇宮,那就永遠都見不到這個人了。師傅說過,她唯有緊緊把握這一聲,這事上天對她最大的寬恕了。
風夜仲轉身離去的身影再次停了下來,這一次,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他喊的是……仲?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空中突然有人影翻動。
“狗皇帝,納命來!”
風夜仲一把推開身邊的文靜,飛身抽出牆上的御龍劍,迎了上去。
太監們也都嚇到了,拉着文靜退到了一邊,好一會纔有人叫着跑出去喊有刺客。
文靜着急地看着那打鬥中的人,着急得身子在發抖。她知道,這未央宮內,沒有影的守護。這事仲下的命令,他說這裡是他們兩個人的地方,不想讓那麼多人存在。她勸過好幾次,可是沒用。
“啊——”風夜仲被兩人的合掌打得踉蹌後退,血順着嘴角流下來,殷虹得刺眼。
“狗皇帝,受死吧!”
“不——啊——”
“保護皇上!”禁宮護衛衝了進來,而行刺的人看情形不對,飛身從屋頂逃了出去。
“追——”
風夜仲一把摟住倒向自己懷中的身子,緊緊地捂住那血噴涌而出的洞,很快,手中便是溼黏黏的了。不知道爲何,胸口那裡劇烈疼痛。“你、你沒事吧?”心底突然涌起深深的恐懼,如當初失去弄兒一般的恐懼。
文靜綻開笑容,輕輕地搖頭。只是視線有些迷濛,因爲血流失的太快了,她有些暈眩。但,還是用力地笑着。“只要你沒事,我……就……沒事。”
可是她心底的恐懼,比他更深。師傅說過,她只能把握這一生。可沒有告訴她,她這一生能活多長。是否到今日,就算她的一聲?是否她逆天而行換來的,不過是這幾百個日夜,而且是沒有他相伴的幾百個日夜?她不怕沒有他生輪迴,可是她害怕從此見不到他啊。她還想要多陪他一段日子,深深地將他的容顏刻在心裡。哪怕,他其實一驚刻在了心裡,她還想再貪戀一會。
吃力地伸出手,想要撫上這張堅毅的臉。也許,再無機會了。可是力氣在流失,她怎麼用力,也舉不起來。幸好,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輕輕地放在他的臉上。
文靜嚥了一口氣,笑了。張嘴,卻喊不出那個名字。仲……如果這一次我真的死了,你就把我忘了吧。因爲我沒有來生,永遠都不可能再陪伴你了。仲……
緩緩地,黑暗侵蝕了她的意識。只能看着自己魂牽夢繞的這個人,漸漸地遠去。仲……
“御醫呢,快傳御醫——”
未央宮中一片混亂,曾經有過的一幕,又再次重現。
……
裕王府。
陶樂兒在大廳走來走去,嘴裡咕噥着。“文靜到底到哪裡去了,這都快把京城給翻過來了,還是不見人影。”
昨晚他們正在甜蜜蜜的時候,丫頭們十萬火急地喊起來。原來是文靜這丫頭跑出去找王爺,結果王爺回來了,她自己卻沒有回來。三更半夜,一個小丫頭,被人吃了都不知道。可是他們從昨天深夜就找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好了,坐下來休息吧。別走來走去了,晃得人眼花。”風夜燁喝着茶,對着那走來走去的人兒叫道。他倒是不太擔心,因爲他覺得這文靜可不是一個小丫頭那麼簡單。也許她根本就是帶着什麼陰謀來王府的,如今借我找他去覆命了。
陶樂兒分開他的腿,一屁股坐在他的腿間。喝了一口他送到嘴邊的茶,又說道:“你說文靜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她怎麼可能知道你在哪裡呢?可是聽其他人的意思,好像她很肯定地知道你在哪裡啊。”
換了是她這個王妃,還不敢說這話呢。
風夜燁皺着眉頭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他每次不開心,總是會進宮去找大哥。大哥下了特令,只要是他,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進未央宮。難道,文靜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去未央宮找大哥?可是,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他和大哥,也就只有另一個人了。那就是,蕭弄弦。莫非,昨晚是顏惜告訴文靜的?
更奇怪的是,今天宮人來報,皇上今天不上早朝。難道,這只是巧合?
“王爺,謝公公求見。”下人突然跑來報告。
風夜燁放下樂兒,站了起來。莫非他的猜測是對的,文靜真的進了皇宮?
“老奴參見裕王爺。”
“哎,公公快起。不知道公公到府上,所爲何事?”
“哦,是皇上派老奴來稟告裕王爺,你們撫上丟失的丫鬟正在宮中,不必費力查找了。”謝公公笑眯眯的,顯然心情不錯。御醫已經看過了,那名女子雖然受了傷還中了劇毒,但好歹救過來了。而這個女子,也許能給皇上一顆新的心。
“什麼?”陶樂兒大叫一聲。“文靜在皇宮?她怎麼跑到皇宮裡去啦?這丫頭太過分了,去皇宮也不跟我說一聲,我也想去耶。相公,相公,我們現在就去皇宮吧,看看文靜這丫頭在搞什麼紙飛機,順便到皇宮參觀參觀。上次皇上大哥答應過我,說我可以進皇宮去玩的。”
一想到能去皇宮溜達,陶樂兒就自動把文靜的事情給過濾了。反正人在宮中,肯定沒出事,她還擔心個啥。
“樂兒。”風夜燁頭痛地看着這個小麻雀一樣的小妻子,她總是這麼少根筋。“別亂說話。謝公公,不知道本王府上的丫頭如何進得了皇宮,又發生了何事?”
文靜既然沒有跟着謝公公一起回來,那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她入宮行刺皇兄?
“她是怎麼進皇宮的,這層老奴不清楚。只是今朝皇上遭人行刺,那丫頭替皇上擋了一劍,身受重傷還中了劇毒。不過你們放心,御醫一驚在替她治療,無生命危險。皇上說暫時讓她留在宮中靜養,特讓老奴來稟告一聲。”
“啊?”陶樂兒瞪大眼睛,張大小嘴。現在不是太平盛世嗎?皇上大哥勤政愛民,誰還要行刺他啊?“那此刻呢,抓到沒有啊?”
“奴才們辦事不力,讓刺客給逃走了。”
“那皇上可有受傷?”文靜不僅進了皇宮,甚至還替大哥擋刺客。這一切,怎麼好像一個陰謀?她就那麼巧出現在宮中,也那麼巧有人行刺大哥?這巧合,未免容易招人懷疑。
“皇上捱了刺客一掌,也受了傷,但幸好不嚴重。話老奴一驚傳到了,老奴先回宮中了。”
“謝公公,等一等。本王隨你一起進宮去看看。”
陶樂兒趕緊跑過來,叫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謝公公看着她,笑得很開心。這小王妃,真像以前的弦妃娘娘,活潑直率可愛,讓人想不喜歡都難。
於是三個人一起,浩浩蕩蕩進宮去了。
陶樂兒坐在風夜燁的懷裡,轉動着腦袋四處瞧着,那個興奮啊。哇卡卡,她居然可以去看看真正的皇宮是什麼樣的,簡直太好了。
風夜燁卻沒有吭聲,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情。
……
所有人都已經退下,風夜仲一個人立在牀前,看着昏迷中的文靜。
弄兒的離開,帶走了他心臟的跳動,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那裡是一汪死了的水,再也不會動一下。可是剛剛,就在這個小丫頭癱倒在他懷裡時,胸口那裡又劇烈地跳動起來,波浪滔天。
仔細地看着這張臉,還算好看,但是比起他的弄兒比起後宮佳麗,還是差了很遠。而她跟弄兒,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唯一有的,就是給他一種跟弄兒相似的感覺。
這雙眼睛,不若弄兒那樣的無暇動人,卻有着跟弄兒一樣的情緒。那裡面,有着對他最深的眷戀和疼惜,怎麼會這樣?他不記得,生命中曾出現過這樣的以爲女子,曾這樣擄獲她的芳心。
更奇怪的,是她對他的稱呼。他再怎麼和善,也畢竟是一國之君,所以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除了他的弄兒。可是,這個小丫頭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喊他仲。這世界上,只有弄兒會這樣喊他。
難道……
腦子裡,響起樂兒曾經說過的話:皇上,她雖然不在了。可是我覺得,皇上如果真的相信人有前世今生,那就不必太過難過。她只是不以原來的身份存在於你身邊,可是你怎麼知道她不會以另一個人身份出現呢?也許某一天,你的生命裡突然出現一個人,她跟你記憶中的人長得一點也不像,可是你就是覺得她很順眼很熟悉,就是想跟她親近。我想,也許她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只是她沒了上一輩子的記憶,但你們的緣分還在。你不要覺得我在安慰你哦,我真的是這樣想的。時間是無情的,不管你傷心還是高興,都是那麼一天一天過去,直到一輩子。所以,有時候,我寧願把一切都往好的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想。”
弄兒,真的會像樂兒說的那樣,這事再世爲人的你,重新回到了我的身邊嗎?可是,要我如何去相信?若她不是你,我豈不是背叛了你?可是,弄兒,朕真的害怕,錯過了你。
慢慢地走到牀邊,看着她很久,纔在牀邊坐了下來。忍不住伸出手,描繪着這陌生的容顏。明明不是弄兒的樣子,給他的感覺卻很像,就連對他做的事情,也是一模一樣。弄兒,我能否相信,真的是你回來了?
還記得,樂兒曾經問過他:“皇上大哥,你最寵愛的妃子叫什麼啊?她是不是很漂亮很善良又很善解人意啊?比如說在你很惱火想要責罰大臣的時候,想盡辦法讓你息怒;比如說在你被國事煩憂得頭都要爆炸的時候,給你沏一杯茶,替你揉揉太陽穴;又或者在你覺得很孤單很無助的時候,提供一個並不強壯的肩膀還有無限的的溫情;又或者在你徹夜不眠批奏章的時候,靜靜地陪着你,即便什麼都不說也能覺得安心覺得疲憊減少了很多……
剛纔我在後面看着,你的背影好孤獨呢。我聽人說過,高處不勝寒,做皇上的有時候也很不容易。身邊雖然有很多的人在環繞着,幾乎每個人嘴裡多說着漂亮的話,你卻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解意的人,又總是會害得她成爲衆人的靶子,一堆的人慾除之而後快。你,是不是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弄兒,如果她不是三弟的王妃,如果不是我一早就知道她的存在,我真的會以爲,樂兒是你的再世。弄兒,如果我真的把這個女子留在身邊,你會不會恨我?弄兒,我現在才知道,我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堅強。在這空蕩蕩的未央宮中,度過幾千個日夜,我不知道如何熬下去?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過……
弄兒,我應該怎麼做?
“仲……仲……”牀上的女子突然輕輕晃動着頭,手在空中着急地抓着,嘴裡低聲呼喚着他。還是那個熟悉的稱呼,就連感覺,都是一樣的。
風夜仲心裡一動,伸出手將她的手抓在手中。因爲受傷,手有些冰冷。小小的捲縮在他的掌心,真的好小。記得弄兒以前老愛將兩個人的手掌心相對疊在一起,然後嘟噥着說她的兩個手加起來還沒有他一個手掌大。每當批奏摺的時候,他一手拿着筆,一手摟住她的腰肢。她就會拿起他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偶爾,跟他說句話。慢慢長夜,就這樣過去了。
昏迷中的人抓住了他的手指,不再擺動身子,甚至彎起了嘴角。彷彿這樣,就能讓她安心。就跟弄兒每次生病,都喜歡抓着他的手,才能夠睡着。
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相似。只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早有註定?樂兒,我該相信你說的話嗎?我該緊緊地抓住這個人嗎?
“稟皇上,裕王爺和裕王妃求見。”
宮人的一聲通報,讓風夜仲回過神來,飛快地將文靜的手放入被中。整整衣衫,站了起來。
最先跑進來的,是撩起裙襬的樂兒。“皇上大哥,樂兒來皇宮玩了哦。”
“那朕要不要擺駕迎接呢?”聽到這個聲音,看着那張笑盈盈的臉,他就忍不住好了心情。
陶樂兒吐吐舌頭,皺皺小鼻子。“皇上大哥壞哦,居然笑話人家。皇上大哥,文靜沒事吧?皇上大哥,你這皇宮就是不安全,文靜在我裕王府好好的,一進宮來就受傷中毒了。”
“樂兒,你又亂說話了。皇兄,你別怪她,樂兒就是少根筋。”這小笨蛋,居然敢大咧咧地說這皇宮不安全。
楓葉中笑着對風夜燁擡擡下頜,得意地笑:“就是啊。皇上大哥,我去看看文靜啊。”
風夜燁沒有走近,只是遠遠地看着牀的方向。“皇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在這裡?”
其實,風夜燁問的是,文靜怎麼會在未央宮。這未央宮除了蕭弄弦和伺候的宮女,再無其他女子允許進來。雖然文靜爲救皇兄受了傷,但皇兄完全可以讓她在別處休養,他卻留在了未央宮。這,預示着什麼?
他還記得那天皇兄到裕王府去,當時陪在身邊的,就是這纔來的丫頭。他們之間,是早就認識了的嗎?但皇兄那天說了,他並不認識文靜。
風夜仲搖搖頭,回頭看了一眼。“我也說不清楚。昨晚,她突然就出現在皇宮內,而且沒有驚動任何人。”
風夜燁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瞧着那前方的牀。沒有驚動任何人?在這戒備森嚴的皇宮,這是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的。要麼是武功高到了可怕的境界,要不就是對這皇宮極其熟悉。她會是哪一種?
“有沒有問過宮門的護衛,她是從宮門進來的嗎?”如果不是,那極有可能是一個武功高手。那她出現在裕王府,明顯是帶着目的的。
“護衛說,昨晚有一女子進了宮門,拿的……是我當初給弄兒的令牌。但我讓他們來辨認過,那人跟你文靜長得不一樣。但是,他們說,當時那女子先是拿出王府的玉佩,後來又拿出了那令牌。王府的玉佩在文靜身上,但令牌卻找不到。”
“這麼說來,這文靜是個不簡單的人,令牌一定是被藏起來了。皇兄,你將她安排在未央宮,豈不是太危險了?”她隨時都有可能,對皇兄下手,如果她帶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風夜仲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把她安置在未央宮。好像心底自己就有意識,將這個人安置在這裡,好好地看着。“三弟,你相信靈魂轉世嗎?”
“什麼?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事情,難道皇兄你相信?”就算真的有靈魂轉世,那也該是哥孩童,而不是這樣一個女子。而且,顏惜還好好地在他府上,何來的靈魂轉世?
風夜仲苦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可是……她跟弄兒,真的很像。”
風夜燁像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話,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大哥。文靜跟蕭弄弦很像?他怎麼沒有任何感覺,皇兄因思念而記憶混亂了嗎?他從文靜的身上,看不出任何蕭弄弦的影子來。還是這文靜,會使一些迷人心智的法術?
“你覺得不可思議是吧?其實我也是,心裡一直不敢確定。可是這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強烈得彷彿她就是弄兒重新回到了身邊。她對我所做的一舉一動,都跟弄兒無差。”正是因爲這樣,他才苦惱萬分。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相貌相似的可能性,遠遠要比舉動一樣的可能性要高。
“皇兄,你真的沒有被她的妖術矇住?”雖然不知道這世間是否有這樣的妖術,但除了這樣的解釋,他想不出別的可能。“還是你太過思念弦妃,以至於產生幻覺?”
風夜仲拍拍他的肩頭。“三弟,朕很清楚,很清醒。朕昨晚……要了她,一模一樣的感覺,連氣息都是一樣的……”
風夜燁大驚,看來皇兄真的被迷住了。他是否要將顏惜的事情告訴他,省得到時候釀成大禍?這文靜,到底會是什麼人?如果憑姿色,她是絕對不可能迷惑皇兄的。“皇兄,這不可能的,因爲弦……”
“喂,你們兩在唧唧歪歪些什麼啊?”陶樂兒跑過來,抱住了風夜燁的手臂,看看這個,瞧瞧那個。
“沒事。她怎麼樣了?”
“應該沒事吧,我又不是大夫,我怎麼知道啊。皇上大哥,帶我參觀參觀皇宮,好不好?我說過的哦,可別忘了。我現在啊,想去金鑾殿看看,可以嗎?”哈哈,她馬上就可以體會做武則天的感覺了。
“當然可以。三弟,我們先出去吧。”
“樂兒,你陪皇兄到處走走,我還有事情要找侍衛問一問。”說着就離開了。
陶樂兒嘟嘟嘴兒,埋怨道:“這傢伙,壓根不知道什麼叫情趣。”這事皇宮耶,他應陪着她一起走走,替她講解纔對。
“呵呵……有朕陪着樂兒,難道不行嗎?”你倒是很高興三弟沒有跟他們一起,因爲有些話,他只想跟樂兒談談。
“呵呵,那也是。皇上大哥,我們走吧,不理風夜燁那個傻瓜。”下意識地想要挽手臂,又吐着舌頭把手收了回來。
於是兩個人沿着花草滿目的路,慢慢地走着。還是早晨,天氣還不至於太熱,偶爾還有風吹過,相當的舒服。風帶過來的青草香味和花香,讓人真想醉倒在這裡。
陶樂兒用力地呼吸着這清香的氣息,其實皇宮也挺好的啊。古時候的綠化真的是太棒了,要不是那時候醫術太爛,這人肯定都活上一倍多歲,全是老怪物了。
“樂兒,還記得你上次跟朕說過的話嗎。”風夜仲看着她快樂的小臉,突然問道。弄兒,如果此刻站在我身邊,陪着我這樣在清晨散步的人是你,那該多好?
陶樂兒轉過頭,眨眨眼睛。“皇上大哥,我跟你說過很多話啊,你是指哪個啊?”
風夜仲停下腳步,看着她好一會才道:“就是你問我相不相信人有前世今生,你是真的相信人有來世?”想想,又覺得自己可笑,竟然妄想從樂兒的伸向得到一些安慰的話。
陶樂兒瞪圓了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相信啊。這世間本來就有很多事情是我們無法想像的,就比如生命,你就是想破腦子,你也想象不出生命是怎麼來的,不是嗎?人活着,最根本的就是一條命,那如果連生命都是無法解釋的,那麼人有前世今生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啊?”
她是個無神論者,但她確實是相信鬼魂的。有很多巧合的關於靈魂的事情,科學都解釋不了,那不妨就這麼相信着吧,對人生也無害。
“那你覺得,朕的弄兒,她會在哪裡?若是她再世爲人,會是什麼樣?”風夜仲,你果然是個懦弱的人。
陶樂兒舔了舔舌頭,轉動着黑眼珠。“皇上大哥,你的弄兒若是再世爲人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們兩真的是有緣分的,一定會相見。只是,很可能你們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就是那個人。所以,有時候,不妨相信你的感覺。如果你覺得這個人是,那麼就算全天下都說她不是,那也沒關係。因爲你相信她的存在,你纔會感到快樂。那麼你失去她的時候,天下人不會同你一樣爲他傷悲。那麼她再世爲人陪着你,你也不必理會天下的人怎麼想,不是嗎?”
反正是胡謅的,那就亂說一通吧。不過看顏惜那個樣子,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會不會在一起。不過說實話,她倒是覺得皇上大哥跟顏惜不是很搭配啊,怎麼會是愛得要生要死的人呢?哦,對了,風夜燁說過,顏惜死而復生後性情大變了。
“皇上大哥,你想她了嗎?你遇到跟她很想的人了嗎?”難道,皇上大哥不小心看到顏惜了?那好啊,你們兩個總算不用這麼苦了,整天你想我我想你的又見不到,多累啊。
風夜仲看着她,在心底嘆息。又擡頭,看着天邊的朝霞,視線飄遠。“我一直都在想她啊。至於跟她相似的人,我倒是沒有找到。只是有個人給我的感覺,跟她很像,很像……”
陶樂兒驚喜地看着他,差點撲過去。“那很好啊,皇上大哥你爲什麼不開心呢?”
“因爲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弄兒。如果我錯了,那怎麼辦?”他真的,不願意背叛弄兒。可是昨夜,他一驚背叛了。
陶樂兒不着很急地翻翻白眼,受不了古人的迂腐。“皇上大哥,人的前世和今生你認爲可能是一模一樣的嗎?你的弄兒如果換了衣服摸樣,你能憑外表認出她嗎?眼睛是會騙人的,不會騙人的是你的心。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可能有人長得跟你呃弄兒一模一樣,但是不會有人給你的感覺跟她一模一樣,不是嗎?所以,你爲什麼不試着去相信呢?就算是錯誤的,那你也有人相伴過了一輩子,而你的弄兒也會有她自己的人生。如果是對的呢?你不去把我,錯過了那可是永遠的遺憾。”
陶樂兒走到前面幾步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對他招招手。“皇上大哥,前些時間我裝失憶的事情,我想風夜燁一定跟你說了。那時候,他很慌亂把?我明明還是那個人,只是性格變了,他就那樣慌亂了,那是爲什麼?因爲人跟人之間,要的不是記得彼此的臉,而是給彼此的感覺。就好像你、風夜燁、風夜凜都很相似,但能讓我陶樂兒有愛的感覺的,只有風夜燁一個人啊。”
本來就是飄渺的東西,很多時候都是一種感覺。然後慢慢地相處下來,終於將這種感覺融入骨髓中,變成那種砍也砍不斷的血肉相連。
風夜仲沒有說話,看着前方許久,才慢慢地收回視線,笑着看向樂兒。“你說得對,只有感覺是唯一的。”
這些年,不是沒有朝中大臣爲了討好他,將一些與弄兒相似的女子送進宮門來。但是,他看着那相似的容貌,竟毫無感覺。反倒是文靜,在王府大門相見的那一刻,他就很奇怪地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
“皇上大哥,你還是讓自己快樂一些吧。我想不管你的弄兒在哪裡,是在這個世界還是在另一個世界,她想要的絕對不是你爲她的離去而痛哭。她想要的,應該是你能夠快樂吧。就像她在你身邊的時候那樣,想盡一切辦法,只求你能夠快樂。”惜惜,你到底還要折磨自己跟皇上大哥多久呢?
風夜仲對着她,笑了。呼出一口氣,彷彿也就將心頭的沉重呼了出來。“樂兒,如果我不是有了弄兒,或許我也會像三弟一樣迷上你哦。”
“原來你討厭我啊,真傷心。”
陶樂兒做了個鬼臉。“皇上大哥也會笑話我了,是不是已經想通了?”
風夜燁點點頭,似乎下定了決心。“對,想通了。所以,皇上大哥要跟樂兒討一個人,樂兒會同意嗎?”
咦?陶樂兒轉動着眼睛,眼中閃着狡黠的光。“這話皇上大哥以前問過,你那時候說想要樂兒,這次該不會還是一樣的答案吧?”
風夜燁決定不逗她,嚴肅地回道:“我想要……”
“皇兄!”風夜燁從外面飛身而至,手上好像拿着什麼重要的東西。臉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微得意。
兩個人都被他那語氣刺激得站了起來,好奇他手中的東西會是什麼。
“皇兄,你看這是什麼?”風夜燁將手中的令牌,展示在兩人的面前。
風夜燁瞪大了鷹眸,衝過去一把抓過他手中的東西。低下頭,連手都在顫抖着。
是他賜給弄兒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