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薇胸悶得厲害.心一顫一顫的.沒法繼續跟他說下去了.她站起身.忍着強烈的情緒紅着眼道：“我過來是想拿回我的包.不是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既然你沒帶.我也沒必要繼續在這浪費時間了.”
“坐下.”封子川擡頭看她.“想要你的包.就乖乖坐着陪我吃完這一頓飯.”
莫茜薇看着他.心裡在尋思着他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讓田軍去取包了.如果你不願意等……”封子川攤了下手.表示隨意她.愛走或是愛留.
莫茜薇脾氣上來了.扔下他的西裝外套.轉身就往外走.
沒走兩步.她又頓住.想着包裡的那個玉手鐲.她咬牙.回身又坐了回來.
封子川並不意外.他面不改色得拿筷子往她面前的小碟子裡夾了一口菜.平淡得道：“吃吧.”
莫茜薇沉默了一下.到底還是拿起了筷子.埋頭吃東西.打算讓嘴巴有事做.好過繼續跟他說話.
封子川給她倒了紅酒.莫茜薇沒敢動.被昨日那酒喝怕了.
他輕輕呡了口酒.然後透過高腳杯看着她那張秀麗美好的臉.
她第二次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封子川就沒打算過再讓她離開了.
莫茜薇頻頻看錶.已經一個多小時了.田軍還沒出來.她有些不耐煩了.她擡眼看封子川.眼神裡透露出了懷疑.懷疑他的話的真實性.懷疑着他是不是又在想什麼詭計.
封子川放下酒杯.語氣認真.“我個人的信譽在你那兒應該還沒破產吧.”
莫茜薇立即垂頭.想着重逢以後事.他說出的話倒是都能做到……好比在醫院裡.他說過不碰她.身體再激動都沒敢碰她.對於男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嚴格的考驗了.
她對自己說.再等等吧……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田軍過來了.一臉匆忙的樣子解釋.“路上發生了車禍.車被堵了一個多小時.”
封子川點頭.把包給了莫茜薇.
莫茜薇拿着包.說了聲謝了.起身就要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封子川對田軍道：“送她回去.”
田軍應着好.隨着莫茜薇走了.
封子川拿筷子吃了兩口菜.看着前面空空如已的座位.深深得嘆了一口氣.
起身.他拿着鑰匙往外走.接到了封梅的電話.封梅在電話那頭着急着道：“子川.嫣兒有沒有去你那了.她這麼晚了也沒回家也沒給我來個電話.我打電話過去還關機呢.急死人了.”
封子川安撫着小姑的情緒.說回去看看.讓她不要着急.嫣嫣正處於貪玩的時候.玩瘋了.手機沒電了都有可能.
他一邊安慰一邊快速得駕車離開.
莫茜薇低頭看包裡的東西.手機車鑰匙還有那個錦盒都在……她隱隱鬆了一口氣.
路況還是不行.塞得厲害.
田軍停下車.看了眼莫茜薇.遲疑了一下開口.“莫小姐.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在我這個外人看來.川哥對你來說真的是沒差了……”
莫茜薇輕嘆息.“你不懂.我跟他之間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
“有愛不就行了.”
“也不是一個愛字就能解決得了的.”莫茜薇失笑.
田軍不懂了.“你愛他.他愛你.難道還不夠嗎.說真的.我在川哥身邊這麼多年.真的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過……”
莫茜薇聽着不吭聲.見前面的車動了.淺笑了下道：“開車吧.”
好吧.田軍這個說客不太合格.他悶悶得住了嘴.專心開車了.
雨未停.田軍儘量將車開到了樓底下.莫茜薇下車後將身上的外套留在了車上順便朝他道謝.然後目送着車輛離開.
轉身要進樓道的時候.被依靠着牆的料昕延嚇了一大跳.她在第一時間脫口問道：“你怎麼在這.”
料昕延的腳底是一地的菸頭.身上也是溼漉漉的.他愣愣地看着黑色路虎車離開.然後纔將目光看向她.
路燈下.他的眼神裡寫滿了悲傷.“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說好的.要將你的心收回來……”
莫茜薇着急着解釋.“你誤會了.我只不過是想過去拿回我的包……”
她說着舉了舉手裡的包.“我的包昨天被他拿走了.”
“所以呢.昨晚你也跟他在一起.”料昕延發覺自己特別可笑……
莫茜薇很心塞.發現自己好像越說越說不清楚的感覺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昨晚是我們董事長請的客.他非要我去……”
料昕延認真得看着她.“薇薇.你是什麼性子大家都知道.你不想去.你董事長也逼不了你……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先走了.”他往雨簾中走.即使是盛怒之下.他都沒把話說得那麼徹底……
莫茜薇一把拉住他.低低地問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
料昕延慘笑.“我也想相信吶……薇薇.不是封子川心是肉做的.我也是.你有注意到我在痛嗎.”
“對不起……”莫茜薇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道：“給我時間.我會改的.”
“一次兩次都說這種話特別沒意思.”料昕延一直在給她時間.她總是在說.卻沒有實際上的行動.“我想一個人靜靜.”
他第一次甩開了莫茜薇的手.
莫茜薇有些錯愕得看着他走在雨中的背影.知道自己或許做得就是太過份了.或許今晚她就不應該去赴這個約.即使這個包有那麼重要.
她追過去衝着料昕延大喊.“如果我真的是放不下他.昨晚我就不會給你發短信.我可以藉着酒再跟他重溫舊夢.可是我沒有.料昕延.你不知道我有多努力想要去忘記他.”
她哭了出來.雨水混着眼淚在流.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該說的話都跟封子川說盡了.是不是他的糾纏.都要算是她的錯.
她擁着自己發冷的身體.哭得很難受……大口喘氣哽咽的時候.她又被料昕延擁進了懷裡.
料昕延擁着她.不停得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莫茜薇攥緊着他腰間的衣襬.哭得特別放肆.她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
一束燈光照過來.隨即是莫少庭的聲音.“……你們在演情深深雨濛濛.”
兩個被雨淋得溼漉漉的人被莫少庭狠狠說了一頓.然後被他帶上樓.催促着去洗了澡.
料昕延衝了澡暫時換上了莫少庭的衣服出去.
莫少庭給他泡了杯熱茶.看了他一眼道：“你惹薇薇哭了.”
料昕延捧着熱茶暖手.低頭看着腳上的綿鞋.說：“我有時候會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跟她相處……我跟她之間總缺了點東西.一種叫做激情的東西.”
莫少庭看着他落莫的神色也有一瞬間的內疚.他在他身邊坐下.嘆息着道：“或許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把你牽扯進來……薇薇呢.她年少的時候就對封子川用情很深.刻在骨頭裡的愛.動一動就痛.一時半刻特別難以忘記.”
料昕延知道.知道她的心還遺落在封子川身上.所以她對他會在下意識裡表現出距離來……這種情況.短時間內都不會改變.
可偏偏這是他自討苦吃討來的.
他嘆息.突然又想到昨日莫茜薇的話.有些好奇地道：“薇薇昨日喝醉了.一直大鬧着不要回家.她說爸爸要送她去醫院……我一直琢磨不透.生了病去醫院是應該的.她爲什麼不想回家……”
莫少庭的臉色在那一瞬間大變.他還沒說話.莫茜薇開門出來了.她蒼白着臉色扶着門框.冷靜得道：“你想知道.我告訴你.”
“薇薇.”莫少庭回頭震驚的呵斥她.
莫茜薇卻是一臉平靜.“哥.這些事瞞不住的.如果我們不說.就成了騙婚.”
料昕延看着她的表情.知道自己打開了一扇秘密的門.
莫茜薇走過來.坐下.雙手交疊在自己的腿上.她異常平靜得道：“或許現在說這事有些晚了.應該一開始就跟你說的……”
莫少庭煩躁得起了身.回了屋.
“我曾經懷過孕.”莫茜薇閉着眼說出自己那難以啓齒的往事.她沒敢看料昕延的臉.她依舊怕在別人的臉上看到嫌棄自己的神情.
“是封子川的.”她說的不連貫.說的斷斷續續地.“我那時候腦子特別軸.非要生下這個孩子……我爸不同意.天天逼着我去醫院打胎……”她苦笑了一下.“我昨日.可能是想起了這些事.所以纔會大叫着不要回家.”
料昕延心重重得被擊了一下.他有些恍不過神來.原來.她昨日雙手死死護住腹部是因爲這……
“也因爲這.我氣死我爸.害得我媽也生了病……而我死活要生下來的孩子卻成了一個死嬰……”莫茜薇抽了抽鼻子.“你當時問我去國外怎麼會有空白的一年,那空白的一年.其實我就是在那裡待產……”
莫茜薇沒法說得太詳細了.這些事是她不願回想血淋淋的往事和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