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薇開車回家,身心皆疲。
王媽見她回來,立即問她想吃什麼。
她擺了擺手,“不用麻煩了,我在外頭吃過了,你跟托馬斯吃吧。”
王媽面色擔憂還想什麼,又不知該啥,只能看着她往樓上走了。
莫茜薇泡了個澡,裹着浴巾出來,看着冷清清的房間,莫茜薇又是一聲嘆息。
不知道爲什麼,封子川一不在了,還覺得有些不習慣了。她躺上牀,捲過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把自己裹得跟個蠶蛹似的。
她縮在被子裡,想着心頭上最沉重的事。
明天的事會不會順利,會不會有什麼轉機都未可知。只希望,一切都順利吧!
將事情壓下去了,袁柏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奕奕。
他下樓吃早。
袁夫人盛好燕窩粥端到他的跟前,又去取了今天的報紙給他,“這事總算是能平息了。”
袁柏呵了聲,極其得意,低頭吃粥,冷不丁舌頭被燙了一下,他怒然,“這麼燙的讓人怎麼吃!”
“剛從鍋裡……”
“不吃了!”袁柏還沒等她把話完,拂袖而去。
袁夫人整張臉都成了豬肝色,氣得不行,她惱得猛地拍了下桌子,桌子沒動,手倒是拍痛了。
一旁的保姆惴惴不安得道:“油條還上嗎?”
“還上什麼上,收拾了。”袁夫人沉着臉罷,去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伸手撐着額頭,一副難受的樣了。
保姆趕緊收拾東西,又聽到門鈴再響。
“張姐,去看看是什麼人。”袁夫人懶得動,揚聲道。
保姆趕緊把東西放下,匆匆去開門,過了一會拿進來個快遞,“是個快遞。”
“快遞?”袁夫人狐疑得接過差不多文袋夾大的快遞袋,看了看上頭的寄件人是空白的,她心裡咯噔了一下,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低頭猶豫了很久,還是咬≈≈≈≈,m.□.c↖omstyle_tt;牙將快遞拆開了。
裡頭是資料,她拿起來看,漸漸地,臉色越來越白,捏着文件的手也顫抖起來,半晌,她哭着大喝了一聲,將手裡的資料狠狠得甩在地上,吼了一聲,“袁柏,你對得起我嗎?!”
保姆在廚房聽到了她的哭喊聲,心頭也顫了顫,沒敢多管,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袁夫人坐在地上,哭了好長時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她什麼都能忍,爲了女兒,要她做牛做馬都可以!
可是現在她發現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他竟然在外頭又生了一個兒子!
是個男孩呀!是他最想要的兒子呀!
他總在她面前嫌棄她生的是個女兒,話裡話外都是老袁家要斷了香火這些羞辱的話語,爲了女兒,她不敢反駁,不敢他半句,她忍氣吞聲着服侍了他這麼久,換來的是他的背信棄義!
他竟然揹着她跟別的女兒生了兒子,哈哈兒子,以後家裡的東西全是那男孩的了,全是!
保姆躲在廚房裡,聽着女主人在客廳又哭又笑了,着實害怕了好一陣,慢慢的,哭聲和笑聲才平息了下去。
保姆心翼翼得出去,女主人已經不在客廳了。
袁夫人覺得生無可戀,遊魂似得上了樓,躺上牀一動不動。
半晌,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整個人都發起抖來。
還是那個號碼,她在短信裡得意得着自己給袁柏生了個兒子,袁柏過會離婚娶她的,讓她這個黃臉婆趕緊收拾行李滾蛋。
然後是各種難聽的話語。
什麼袁柏她在牀上就跟只死魚似的,而且又老又醜,早就日煩了。
袁夫人再也受不了,大喝了一聲,將手機狠狠砸向了玻璃窗,玻璃連同手機一起發起巨響,犧牲了。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她精心呵護的東西怎麼可以就這樣拱手讓人!
爲了女兒,爲了女兒她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
她伸手抹去眼淚,原本清秀的眉目間閃過一絲狠厲。
莫茜薇讓田軍那邊緊盯着袁柏家這邊的動靜,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即給她電話。
整個上午過去,袁夫人那邊一動靜都沒有,莫茜薇倒有些坐立不安起來,沒道理袁夫人一反映都沒有!還是真如安心藍所料,她早前就知道了袁柏在外頭已經有私生子了?
她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不定事情會有什麼轉機的,會有的。
時間一分一秒得流逝,等待特別難捱,莫茜薇或坐或立,找着法讓自己有事做,別在那裡胡思亂想。
時間到了傍晚六,她有些等不住,給田軍回過去電話,“袁柏家裡還是沒有一響動?”
田軍沉重着心情回答,“是的。”
莫茜薇攥緊了手機,心跳得緩慢卻沉重,她閉了閉眼,臉上顯露出苦笑來,“回來吧,我們,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田軍不出話來,半晌纔回答了個好字。
只有明天一天的時間了,白了,希望很渺茫,再想法子,還能再想出什麼辦法?
把袁柏跟私生子的親子鑑定給媒體?
這個法子顯然已經使不通了,既然袁柏都能把的事件給壓下去,網上也刪得一乾二淨,媒體這邊很可能就是被他的人所控制了。
現在想利用媒體將袁柏扳倒,已然是不可能了。
莫茜薇又何嘗不知道這呢,她雙手環胸站在窗前久久未動,想了又想,始終沒有想出更妥當的法子來。
她閉了閉眼,痛苦萬分。
難道,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阿川就那樣蒙冤入獄?
她可以在外頭等他,那他呢,如何忍受漫長的牢獄生涯!不行,她不能就這樣放棄了!現在還有誰能幫得忙?
哥哥!
莫茜薇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臉頰,一想到莫少庭就會想到那日他打在自己臉上的那記耳光,那樣痛,那樣屈辱……她那時就發誓不會再找他幫任何忙,可是事到臨頭,自尊又算得了什麼!
莫茜薇深吸了一口氣,給莫少庭打電話,那邊卻是關機狀態。她明顯愣了一下,又找出莫少庭秘書的電話,撥了過去。
秘書是莫總出差了,這個時候應該在飛機上,飛機預定七半落地,要是有什麼事可以在一個多時後再給他打電話。
莫茜薇話都不出來了,半晌,她才找回聲音,慢慢得同秘書了聲謝謝,掛斷了電話。
哥哥出差了,就算現在請他幫忙,他也來不及回來了……莫茜薇閉了閉眼,心裡絕望透了。
事情這麼巧,或者,是上天不想讓封子川躲過這一劫。
莫茜薇轉身,踉蹌了兩步走回辦公桌前坐下,她捂着胸口,覺得那兒很痛,跟刀絞了似的。
一旁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了,胡醫生打過來電話,她的聲音很興奮,“孩子開口話了!”
莫茜薇聽到她的話幾乎快哭了,急切得追問道:“她什麼了沒有?”
“暫時還沒有,不過你不要着急,她既然開口了,就離真相近了一步。我明天竟然試着讓她回憶當晚的情形。”
莫茜薇的心情忽又冷了下來,這大起大落的情緒讓她有氣無力,她還是那句話,“麻煩你了,胡姐。”
掛了電話,她靠着椅子,一動不動。
事情彷彿進入了死局。
原以爲出路會在袁夫人那兒,沒曾想也是她這出了最大的紕漏,莫茜薇閉起眼來,感覺到特別痛苦,子川,能不能告訴我,我還能怎麼幫你,我還能怎麼做?
整個晚上,莫茜薇都一直待在封子川的辦公室裡,她一動不動,像個木偶一樣,呆呆地。
黑暗中,鈴聲突然突兀得響了起來,莫茜薇動作緩慢,她動了動,伸手拿過手機,沙啞着聲音話,“喂。”
“薇姐!”田軍的聲音透露着一絲興奮,“成了,成了!”
莫茜薇愣了愣,下意識問道:“什麼成了?”
“袁夫人涉嫌故意傷人被抓了!”
“什麼?!”莫茜薇猛地站了起來,很激動,“什麼時候的事?”
“傍晚的時候,她還是沉不住氣去找到了袁柏二奶了,兩人吵起來了,她激動得拿刀將那孩子刺傷了,嚇得跑了,直到這會才被警方找到。”
黑暗中,彷彿有一道曙光照進來了,她深吸了口氣,壓仰住激動的心情道:“你盯着那邊,想法子別讓袁柏將她保釋出去!”
“她傷的可是袁柏最寶貝的兒子,我想袁柏生氣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還過來贖她……”
“他們夫妻,白了是一條船上的蚱蜢,袁柏做過什麼事,他的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袁柏要是不去撈她,她要真急了,不準會抖落出一些什麼去,袁柏生氣,關她兩天給她教訓是有可能的,可不會不管她……”
給她這麼一,田軍恍然大悟。
莫茜薇卻似又想到了什麼,話,“還有,把親子鑑定什麼資料給譚翩一份,袁柏可以不認豔照,可是他老婆傷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再給他上一記猛藥,這一回,我看他怎麼躲!”
田軍連聲應好,趕緊去辦了。
莫茜薇掛了電話,籲出了心頭的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