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吱嘎吱嘎！”換班的小護士坐在護士站裡，正用手機和人聊着騷。隱約間就聽見一陣牀鋪搖晃的聲音傳來。開始她以爲是哪個病人起牀上廁所不小心把牀鋪碰響了，可是接着越聽就越覺得不對勁。那個節奏讓她覺得很熟悉，因爲她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也經常會弄出這種動靜來。
“瘋了吧？住院還有這心思？”小護士起身循着聲音走了過去，嘴裡輕聲說道。小護士走到北二門口，停住了腳步。聲音就是從這間病房裡傳出來的，她輕輕將門推開了一道縫隙，就看到一個身材十分完美的女人，正坐在病人的身上起伏着。
或許是小護士推門的聲音驚動了那個女人，又或許是過道里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投射進了病房。總之，正在起伏着的女人停下了動作，一回頭看向了她。
“啊，啊——”小護士看着女人的那張臉，腳下一軟，跘着蒜的向後退去。然後一屁股坐到地上，拖着長音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喊聲來。她被嚇壞了，她看見女人的那張臉，就像是橡膠正在被火烤着一樣在變形着。臉上的皮膚先是起了一個個的水泡，然後水泡砰地一聲炸開，整張臉就在她眼前那麼崩塌下來。
“有鬼，有鬼！”小護士坐在院長辦公室裡，雙目無神地在那裡重複着這兩個字。在她面前，站着兩個警察，還有醫院裡的管理階層。儘管現在是無神論時代，可要是鬧鬼的事情傳揚出去，院方還是會受到一些影響。起碼那些中老年病患者們，在就診的時候會把這次事件考慮進去，從而選擇其他的醫院進行就診。在院方看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小護士的嘴給堵上。而在警方看來，當務之急就是要問清楚，昨夜這個小護士到底看到了什麼。因爲這牽扯到昨夜北二病房裡的那個病人，器官被認爲損壞的案情。
“你能冷靜一下嗎？昨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只有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我們才能夠儘快將嫌疑人繩之以法。”一個警察心裡暗歎了一聲，還是耐着性子對小護士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已經問過多次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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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緒還沒有平復下來，恐怕你們問也白問。不如讓她休息幾天，等把情緒穩定了，你們再來行不行？”院長助理輕咳了一聲，對那兩個警察發出了逐客令。這些話，院長自然不好出面說。這話從院長嘴裡說出來，或許就會被有心人解讀成不配合警方查案意圖隱瞞問題。而從助理嘴裡說出來，就是關心職工的身體健康，以人爲本了。說對了，是院長私下裡授意的。說錯了，他只是個助理，代表不了院長的意思和院方的決定。助理是做什麼用的，就是這個時候用的。
“每個公民都有責任和義務配合警方辦案的！”警察聽出了助理話裡的意思，皺了皺眉毛在那裡說道。如今也只有這樣的單位，能互相不賣賬了。有種你別出事，有種你別生病，就是他們內心的潛臺詞。
“話沒錯，可那也得當事人處在清醒的狀態下不是？你自己也看到了，我們的職工現在這種情況，能配合你們麼？而且我們也沒有不配合啊，不是說等她情緒穩定了，你們再來問麼？”助理平常跟底下的員工還有那些媒體打嘴仗打慣了，當下就跟人擡起槓來道。
“昨天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一晚上工夫，醫院就通知說他的器官造成了器質性損傷？”李源釗火急火燎的帶着學校的領導還有一些同學代表往醫院裡走去，昨天那種事情可以不通知校方，畢竟傳出去同學的面子上會過不去。可是人今天都器質性損傷了，再不通知出了事誰都不好交代。
大早上接到電話之後，李源釗決定要把這件事對學校反映了。校方其實知道有學生進了醫院，不過沒人來說，他們也樂得裝作不知道。今天接到了李源釗的反映，校方纔知道事情有些麻煩了。當即學校的書記就帶着辦公會主任，還有幾個學生代表提着果籃就跟李源釗一起來到了醫院。事情怎麼處理，那是後話，現在是需要校方擺出態度的時候。
因爲顧翩翩平常在學校表現不錯，而且跟李源釗他們幾個也比熟悉。所以聞訊後她請了假，也跟着一起來了。
“事情到底怎麼解決，我們下一步再說好吧？具體的情況現在還不清楚，因爲當班的目擊者現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從她嘴裡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但是有一條，該誰的責任，誰就必須得負，這就是我們院方的態度。當務之急，是請各位給我們一些時間，讓我們先對患者進行有效的醫治。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嘛，我們這麼大一家醫院，還能跑了不成？”等校方人員趕到之後，跟醫院經過一番交涉，得到了這麼一個結果。
“喂，那個蘇鑫出事了。”顧翩翩從醫院裡出來之後，心情有些不好。她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了我同學出事的消息。之前還在一起玩鬧的同學，轉眼就成現在這個樣子，這讓她覺得有些不能接受。
“怎麼了？”我聞言連忙問道。蘇鑫我記得，就是最先被送去醫院的那個同學。
“說是昨天夜裡在醫院出了點意外，你來陪陪我吧！”顧翩翩在電話裡對我說道。具體的事情，她不好意思在電話裡對我明說。
“好，馬上！”我聞言一口答應了下來。
“下面器質性損傷？”見了顧翩翩之後，我才知道蘇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不過醫生說創傷不算太嚴重，如果治療及時的話，還是可以恢復的。”顧翩翩挽着我的胳膊說道。
“我記得那個施豪，也住院了吧？他怎麼樣？”我聞言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
“依然在昏迷之中，不過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了。一聲說輸點營養液，過兩天就沒什麼大問題了。”顧翩翩將頭靠在我的肩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