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整天就惦記着柴米油鹽這點事情,你洗洗然後早點睡吧。山裡沒燈,晚上別出門。馬桶在門後頭,憋不住的話你可以去那裡解決。”老頭兒接過老婆子的包兒,隨手將它扔到牀底下對朱浩說道。屋子裡就那麼一盞煤油燈,燈光很是昏暗。老頭兒的動作雖然不慢,可是奈何朱浩早就已經辨認出了他手裡這個包的來歷。
“謝謝,我泡泡腳就睡了。”朱浩看了看老頭靠在牀頭的那杆土槍,又看了看牀上躺着的那兩個中年男人,終究是選擇了隱忍。閨女的下落,他們一定知道。朱浩說話間,將雙腳伸進了木桶裡笑眯眯的說道。他的臉上在笑,他的心裡如同火在燒。
“那個人是來找孩子的,你特麼傻bb的拿什麼包兒?”將老婆子拉扯到廚房,老頭兒壓着聲兒訓斥着老婆子。
“什麼孩子?”老婆子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接待朱浩的都是她的老伴兒。聞言,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大林家買回來的那個小媳婦,人家爹找來了。可別出什麼事情纔好!”老頭兒對老婆子低聲說道。
“大林家的小媳婦?不是死...”老婆子話說一半,就被老頭兒捂住了嘴。
“睡吧!”等朱浩泡了腳,將水倒掉之後,老頭兒噗一聲吹滅了屋裡的煤油燈。整個屋子,頓時就陷入了黑暗之中。朱浩摸黑倒在牀上,雙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屋頂一動不動。他沒有脫衣服,因爲待會他決定做一件這輩子都沒有做過的事情。
老頭兒也沒有睡着,他側着身子看着朱浩那邊,鼻息顯得有些粗重。他知道朱浩就算明天去問別人,也問不出什麼結果。因爲就算警察來問,全村的口徑都是統一的仨字兒,不知道。也不是大林一家買媳婦,全村上下幾乎都是如此。大家屁股上都沾着屎,誰也不會出賣誰。可是他有些擔心,剛纔朱浩是不是認出了那個包。
“都怪老東西喜歡佔便宜,一個破包你要來幹嘛?”他心裡埋怨了一句。
就那麼盯了朱浩約莫有個把小時時間,耳聽着朱浩開始打呼嚕,老頭兒的心這才鬆了一些。心情一放鬆,這瞌睡就上來了。迷迷瞪瞪的,老頭兒就覺得耳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的動靜。有人起牀!他猛地一下驚醒了過來。天還沒亮,屋子裡依舊是漆黑一片。屋子裡的馬桶那兒傳來了一陣灑水聲。這讓老頭兒提着的心又鬆動了一些。原來是撒尿,他掀了掀被子心道。剛纔被驚醒的那一刻,讓他出了一身汗。掀掀被子,透點風進來能降降溫。
朱浩手裡拿着一把三角刮刀,這曾經是他吃飯的傢伙,此時卻是成爲了他的武器。這也是他爲什麼一路上只攔客運大巴,卻從不坐高鐵的原因。半路攔大巴,沒有安檢。坐高鐵非要過安檢,三角刮刀帶不上車。
“說,孩子在哪兒?”老頭兒就聽見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走了過來,緊接着,兩道鼻息噴在他的臉上,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老頭兒想要喊,一柄冰冷帶有金屬質感的東西就頂在了他的臉上。
“孩子在哪兒?”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老頭兒就覺得臉上一痛,一道熱流順着臉頰就淌了下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孩子?要錢,你去箱子裡拿就是。”老頭兒知道自己的臉被劃破了,他不敢亂動,也不敢喊,只是低聲在那裡裝着糊塗。
“嗯哼!”話音未落,老頭的嘴就被捂住了。接着,朱浩手中的三角刮刀就捅進了老頭兒的胳膊。老頭兒吃痛不過,鼻腔裡悶哼了兩聲,他手腳並用的掙扎了起來。這麼一掙扎,就把睡在身邊的老婆子給驚醒了。
“咋?咋?”老婆子喊將起來。
“大半夜的不睡,吵吵什麼?”老婆子一喊,又把她的兩個光棍兒子給吵醒了。
“呲啦!”火柴被劃亮,油燈被點燃。
“幹啥?你幹啥?”燈火一亮,衆人就發現了異樣。
“都別動,誰特麼動老子捅死誰。”朱浩咬牙衝衆人喊道。說話間,將插在老頭兒胳膊上的三角刮刀拔了出來,一道血箭衝出幾尺高。
“你別犯傻,你敢殺人,走不出這個村兒。”老頭兒的大兒子陰沉着臉對朱浩說道。
“走不走得出去,用不着你操心。而且我還告訴你,我敢捅一個,就敢捅第二個。我就不信,你們村裡的人都不怕死。我只問你們一句話,孩子在哪兒?說了,我馬上就走。不說,我一個個來問。”這三年,朱浩爲了孩子東奔西走,已經是心力交瘁了。人,一旦放開了心裡的顧忌,就會從天使變成惡魔。他不僅僅是說說而已,此時此刻,誰敢阻攔他找孩子,他還真的敢捅誰個透心涼。
“孩子不關我們的事情啊,是大林家...”老婆子被朱浩猙獰的臉色還有老伴兒身上淌出的血給嚇住了,張嘴就在那說道。
“閉嘴...”老頭兒想阻止老婆子,可是晚了。
“大林?誰是大林,他家在哪兒?我孩子怎麼樣了?”朱浩用刮刀頂住了老頭的喉嚨追問道。
“大林,就住村子中間兒。你就算找着他,也走不出村兒的。”老頭輕嘆一聲,面帶埋怨的看了自己老伴兒一眼然後說道。
“孩子呢?”朱浩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孩子...”老頭兒猶豫了。他不敢把結果告訴這個紅了眼的男人。可是不說...他垂着眼簾瞥了瞥那柄刮刀。
“死了...來的第二個月就被大林家給打死了。”老頭兒的小兒子在一旁說道。
“那閨女想逃,先後逃了三四回吧,都沒逃出去。那一次,被大林錯手打破了頭...”老婆子嚥了口唾沫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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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朱浩緊握着刀柄,整個人就那麼矗立在那裡。好半天,他才擡頭大喊了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