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傳來一種沉默,我怔忡的擡頭,卻見他眼神裡是有欣喜,但更有一種澀意,“許然……”
“恩?”我擡頭,用一種小孩子般信賴又茫然地目光瞧著他。
“我也喜歡你。”他突然回了一句。
接下來,池漠風不時喂點東西過來,我不吃,他就生氣激我,總有辦法讓我在餐廳裡紅着臉,吃到最後,我好幾次看到旁邊已經有人偷偷在笑我們了。
出了餐廳,我們直奔醫院,醫生重新替我上藥包紮,醫生說我由於年輕,恢復得很好,骨折程度較輕,再有十天就能恢復了,就在我走出醫院門口,池漠風突然想起什麼,伸手自錢包裡抽出一張卡遞給我,“諾,這裡有你的賠償費。”
我吃了一驚,“什麼?”問完,我才覺悟,難道這是那位司機賠給我的?池漠風什麼時候給我辦理的?我伸手接過,倒是忘了這樁事情了,我正好奇賠了多少,池漠風臉上邪氣一笑,“我讓他多賠了三萬。”
“你怎麼讓他賠的?”我詫然道。
“我自有辦法。”池漠風露了一個神秘的笑意,但從這個笑意裡,我猜測並不是什麼光明的手段吧!
剛上車,他的電話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有些無奈的朝我道,“這下,你要我怎麼辦?李小楠。”
我一怔,擡頭也是一臉迷茫道,“我不知道。”
“要不我直接告訴她,我們之間的事情?”
我微嚇了一跳,卻是心頭一片混亂,這下該怎麼向小楠解釋?如果我以後真得和池漠風在一起,哦不,現在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我再也不能瞞着小楠了,與其讓小楠撤底的癡迷下去,倒不如讓她清醒過來,重新尋找自已的幸福,我想了想,“要不你找她談談?”
他斂眉沉思了一下,“你別擔心,我來處理。”說完,啓動車子卻是走向繁華的街道。
“我們去哪?”我不解道。
“去一趟商場,你看看你能喜歡吃什麼,什麼最好打發時間,給你買一些回去。”他笑眯眯的望來,我呆呆看著眼前這張俊朗的臉,池漠風其實英俊得接近秀麗,只是抿緊的嘴脣和下巴冷硬的線條讓他看起來有種高高在上的冷峻,露齒而笑的他,更多了一種陽光親近感,很是溫情。
我倒是沒有意見,我覺得他家裡缺少水果,難道男人們都不喜歡吃水果嗎?走在擁擠的人羣裡,池漠風一直以保護的姿態站在我的右邊,防止別人碰到我的右臂,這一點細心,讓我很感動。
池漠風的電話倒不多,可一般打到他手機上的電話就是重要的電話,把我送回去之後,他又急趕過公司,一個人呆在空曠的房間裡,我又覺得很舒坦,我是不是該託這次的車禍,而受到這樣的對待?
捧着一本書,躲到被窩裡,在安靜的環境裡閱讀,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反正,我已經許久沒有心思看書了,正看得入神,突然,房間裡傳來了尖銳的門鈴聲,我自書得海洋裡收回了神,好半響,纔回過神來,原來這是大門的門鈴聲,我心裡一驚,這個時候,是誰來找池漠風?
我穿起衣服推門出來,剛下樓梯,就見大廳門前一臺小小液晶電視裡映出一張年輕女人的臉,這是大門口的視頻,望着畫面上女人的身影,我吃了一驚,趕緊推門而出,我只想着不要怠慢了池漠風的客人,打開大門,果然看見一個衣着時尚的年輕女人提着一個行禮站在我面前,高挑而漂亮,有着模特般的身材,一張清麗乾淨的面容,很有氣質,見到我,她似乎也很驚訝,“這位小姐是誰?風不在嗎?”
風這個稱呼讓我的心直落一下,我立即揚眉笑道,“池漠風不在,他在公司,小姐你找他嗎?”
“我是他的女朋友莫娜,請問你是?”突然她禮貌的自我介紹出聲。
望着伸到面前的手,我瞬那僵在原地,半響,才吶吶道,“你好,我叫許然,是他的朋友。”
“我剛從美國回來,有些累了,我想進去休息可以嗎?”她展脣一笑,不待我說話,已經提着行禮走了進來,在經過我身邊時,她擡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徑直走向了大廳的方向,而我,一時僵在原地,腦子轟然而炸,池漠風的女朋友?爲什麼他從來沒有說過他有女朋友?可笑的是,我也沒有問過啊!深吸一口氣,我將大門關起,跟着走了進去,只見這位莫娜小姐站在一副掛畫面前,朝我笑道,“你覺得這副畫如何?”
我愕了一下,隨口回道,“很有意境。”
她的笑容裡立即有些得意之色,指了指自已,“這是我前年畫的。”說完,有些喜悅的低喃道,“想不到他還保留着。”
我吃了一驚,什麼?這副畫是她畫的?她是畫家?腦子混亂之中,我出聲道,“我現在打個電話給池漠風,讓他回來。”
莫娜卻搖搖頭,“不用了,他忙起來會很忙,我想給他一個驚喜,你叫許然,我們都是兩個字的名字耶!”
我擠出一抹笑意迴應了一下,面對着這位突然出現的女人,我不知道如何去按撫自已那顆跳亂的心,這到底是什麼?欺騙?難道池漠風這兩天對我的甜言蜜語全部都是慌言?難道他說喜歡我,那只是一個哄我開心的說辭?難道昨晚他在我耳畔低喃,今早一早起來給我熬粥是我的錯覺?難道我自認爲擁有了幸福只是一個假相?猝不及防的,我腦子裡轟地一下像是某種堅硬的東西被重重擊得粉碎,震得我一陣暈眩。
見我沒有說話,她突然走到我面前,好奇的盯着我,“你真得是風的朋友嗎?”
我苦笑一聲,搖頭道,“我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一開始以爲他又新請了保姆,可你這麼年輕,一定不是,你跟風是很要好的朋友嗎?”莫娜一句又一句看似無意的問話,聽在我耳中,卻句句似刀。
心,倏地抽緊……
好痛好痛……
“你要喝茶嗎?”我開口問她。
她眨了眨眼,一臉天真的模樣,渾身散發着藝術界人獨有的童真模樣,不可否認,眼前的女孩很可愛,她的年紀大概和我差不多,或許比我要小,她抿脣想了想,“咖啡可以嗎?”
我搖搖頭,“可能不行,我只能泡茶。”說完,我將吊着的右臂給她看了一眼。
她立即驚訝的望着我,“哇,你受傷了耶!”
傷得何止是身體?我在心底苦笑,臉上卻不介意的搖搖頭,“小傷。”
“算了,還是不用了,我自已來就可以了。”她同情的望我一眼,抿着脣,喃喃自語道,“不知道風的咖啡是不是還放在那裡呢?”說完,走進了廚房,看着她熟悉這房間裡的一切,我只感無形的恐懼罩在心口,我衝到沙發旁邊,伸手抓起電話拔通了池漠風的電話,不管如何,我希望他回來說清楚,如果這真得只是一個慌言,我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怎麼?想我了?”那頭傳來池漠風低沉的嗓音。
我埂着嗓音,難於抑制的怒意與痛苦,“是啊!不但我想你,還有你的女朋友也想你了,趕緊回來吧!”
“什麼啊?”那頭傳來他疑惑的尋問聲。
我突然不想跟他說這麼多,淡淡道,“你家來客了,一個叫莫娜的漂亮女孩。”說完,我便掛了,回頭,只見莫娜攪畔着咖啡走過來,見我放下電話,她好奇道,“是給風打電話了嗎?”
“嗯,他說他馬上就回來。”我平靜的出聲,這個時候,我出奇的冷靜,連我自已都驚訝自已爲什麼這樣平靜,可我更知道,維持這種平靜,需要怎樣的努力。
莫娜似乎也是一個不太愛講話的人,可以從她時不時微抑的眼神裡,看出她是一個比較優越高傲的人,她站起身,一遍一遍的看着牆上的壁畫,彷彿在回味着什麼,我坐在沙發上看着她,我想這一副畫面也別提有多諷刺。
在等待的四十多分鐘裡,她只是說了幾句話,關於這裡天氣的問題,我認真的回答了她,直到我的身後傳來了車聲,透過玻璃窗,我看見池漠風的車奔馳進來,同時,看到莫娜臉上那欣喜若狂的表情,她放下咖啡杯,像只快樂的鳥兒一般飛出了門,在我眼前,她飛進了剛剛下車的池漠風的懷裡,我深呼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起身上樓,幹什麼?我想收拾衣服離開。
剛上到一半,身後傳來一句呼喚聲,“許然。”
我站在樓梯上,看着樓下池漠風那複雜的神情,一時說不出話來,就連責問也埂在了喉嚨裡,我感覺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不說話,轉身繼續上樓,卻在進門之後,身後傳來一聲甩門聲,池漠風氣急的衝了進來,扔下一句話,“你不要誤會,她不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