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後天的這一伸手,卻讓他看到了一張觸目驚心的臉,原本他以爲看到黑袍人的面容之後,無非就是認識或者不認識這兩種結果。
但當他真正看清了那人的面目之後瞬間便驚呆了,因爲他看到的並不是一張人臉,是兩張,準備的說是兩個半張,其中一半確實是他認識的臉,但另一半卻是一張他絕對陌生的臉。
“北風大哥!”後天看着那半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面容驚呼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不是和天清師叔祖在南蠻沼澤麼?天清師叔祖呢?......?”激動之餘後天把心中的疑惑一股腦全問了出來。
那半張北風的臉在聽到後天的話之後,眼神瞬間亮了一下,卻又轉瞬變爲木然,然後口中喃喃道:“北風?天清?我叫北風嗎?天清是誰?好熟悉的名字,可爲什麼,我就是記不起來?......”
後天焦急地看着神智混亂的北風自言自語,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嘎嘎嘎嘎,沒想到老鬼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靈界的人。”
這時一個黑影帶着一陣怪笑從窗口竄入了客房之中。
“什麼人?”
後天迅速戒備,不過當他看清來人之後,卻又疑惑了,對方只不過是一個矮小還駝背的黑瘦老頭,這樣的形象若是放大街上,絕沒有人會認爲他是什麼高手。
黑瘦老頭看出了後天心中的訝意,卻也並不理會,只是嘎嘎怪笑着繞着北風轉圈,打量着北風。
半晌才嘟囔了一句:“奇怪,真奇怪,怎麼會這樣的?”說完又扭頭對後天道:“小娃娃,他是你朋友?”
後天雖吃不準這黑瘦老頭是敵是友,卻知道對方不是自己開罪的起的,於是點了點頭道了聲是,但戒備之心卻絲毫也沒有放鬆。
“鬼爺,您可不要嚇壞了我徒孫呀。”
就在後天精神緊繃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客房的門外傳來,緊接着雲煙推門而入。
“嘎嘎嘎,小云子,你走的可真夠慢的。”黑瘦老頭見雲煙進來,便抱怨道。
對於黑瘦老頭那小云子的稱呼,雲煙只是輕輕一笑,然後看向了依舊木然站着的北風問黑瘦老頭道:“鬼爺,這就是您撇下我,非要獨自趕來的原因麼?”
雲煙的問話顯然讓黑瘦老頭有些尷尬,因爲先前他信誓旦旦地說感覺到有不得了的人物出現在了風之城,於是像撇下了雲煙飛也似地趕來,誰知道當他見到北風后才發現事情竟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所以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於是只得乾笑兩聲掩飾尷尬。
雲煙並沒有在意黑瘦老頭回避自己的問話,轉而向後天介紹道:“後天,這位老人家是我劍神宮現存輩分最高的長老,算起來連我也要叫他一聲祖師,不過他老人家性格不羈不喜歡那些虛禮,所以大家都只稱他老人家一聲鬼爺。”
“劍神宮後輩弟子後天,見過鬼爺!”後天聽到雲煙說連他算起來都要叫眼前這老頭一聲祖師,慌忙恭敬地對老頭跪下叩頭道。
“罷了罷了罷了!老鬼我最受不了你們這樣,還是趕緊說正事吧。”黑瘦老頭說着極其不耐煩一甩袍袖,一股大力便將後天硬生生的推地站了起來。
雲煙見狀微一笑道:“鬼爺就是這樣的脾氣,習慣就好了。”
後天緊張地點了點頭,即便雲煙不解釋他也是不敢對老頭有什麼怨言的,那可以祖師的祖師級的人物。
後天定了定神問道:“祖師去了三月有餘纔將鬼爺請來,是否是已經解開朱仙鎮消失之謎了?而且也已想到應對之法了?”
“*不離十吧。”雲煙點了點頭道:“對於朱仙鎮消失之事,鬼爺翻閱古籍之後得出的結論便是那消失的朱仙鎮其實是被誅仙鎮魂碑吞噬,而那屹立在朱仙鎮鎮口的古怪石碑也確實如你所說,便是那誅仙鎮魂碑。”
“果然如此嗎?”後天驚疑地道:“那爲何早不吞噬晚不吞噬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呢。”
“因爲契機。”黑瘦老頭接話道。
“什麼契機?”後天不解地道。
黑瘦老頭卻是一攤手道:“這個老鬼我也不知道,不過老鬼認爲那鄭小正定與那鎮魂碑有着某些關聯,自那石碑建立以來,參與試練者多如牛毛,偏偏這鄭小正卻能引發此等怪異之事,這絕對不是巧合。”
“那鬼爺打算如何應對?”後天問道。
“不急!來此之前對於此事老鬼其實只有三成的把握。”黑瘦老頭像沒事人一樣,指了指北風道:“但現在有了他,卻有了七成。”
“爲什麼?”後天疑惑道。
“難道你看不出這位兄弟並不是人類麼?”黑瘦老頭微笑道。
“北風大哥不是人類?”後天驚異地道:“怎麼可能,北風大哥怎麼會不是人類呢。”
“嘿嘿!”黑瘦老頭擡了擡手,示意後天先別急,然後笑着解釋道:“這位兄弟現在的確不是人類,如果如你所說他以前是人類的話,那他應該是經歷了一場巨大的變故導致肉身被毀,而又得高人所救,將其靈魂體改造成了靈體。”
“靈體?”後天再次驚異道:“那不是傳說中的不屬於三大其本生命型態的第四種生命型態麼?這個世上真的存在這種生命型態麼?”
“嘿嘿!小娃娃知道的挺多。”黑瘦老頭又笑道:“正是傳說中的第四中生命型態靈體,靈體非旦存在,而且還有很多。”
“北風大哥真的是靈體麼?”聽了黑瘦老頭的解釋,北風又狐疑的看了看北風,然而北風對於兩人關於自己的評論卻是沒有任何反應,仍舊木然地站着。
雲煙微一笑道:“既然鬼爺說是,那便必定是了。”顯然雲煙對黑瘦老頭的話是深信不已的。
“即便如此,但是北風大哥現在的樣子好像神智有些不太正常,這樣的他又能幫上什麼忙呢?”看到北風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後天有些擔憂地道。
“所以我們要先把他治好!”黑瘦老頭不置可否地道。
“能治好?”後天一聽興奮地道。
“天底下沒有什麼病是治不好的。”黑瘦老頭篤定地道:“不過要治這位兄弟的病,我得先帶他去找一個人,只是不知道那人是否肯出手相助了。”
後天見希望要落空忙道:“鬼爺所找之人想必定是一位高人,不如鬼爺將弟子也帶上,只要能救北風大哥,弟子願意做任何事。”
“嘿嘿!小娃娃,看來這位兄弟對你來說很重要呀。”黑瘦老頭看到後天緊張的樣子微微一笑道。
然而後天卻是搖了搖頭道:“弟子和北風大哥不過只有數面之緣,談不上有什麼交情,但北風大哥卻是天清師叔祖最重要的朋友,而天清師叔祖是弟子最敬重的人,爲了天清師叔祖弟子什麼都肯做。”
“天清?”黑瘦老頭想了一下道:“你說的是之前贏得劍神宮會武魁首,卻放棄接任宮主大位的小娃娃吧,那小娃娃倒是有些意思,既然如此,老鬼我就豁出這張老臉去求一求那個傢伙吧。”
後天大喜忙道:“不知道那位前輩住在哪,離風之城有多遠?”
“不遠,就在紅雪峰上。”黑瘦老頭笑道。
後天一聽卻是大驚:“紅雪峰,那可是生人勿近的所在,鬼爺真的要上紅雪峰?”他是有些擔心這黑瘦老頭會和葉子奇和謝玄一樣,一去不返。
黑瘦老頭收起笑容,點了點頭道:“子奇和玄兒的事我早已知曉了,若不是我與那裡的主人有過約定,我那時便上紅雪峰一探究竟了,這一次正好可以好好問一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到底是什麼約定?爲什麼那個時候不可以去,現在卻可以去了呢?”後天疑惑地道。
“嘿!也沒什麼!”黑瘦老頭笑道:“只是一個賭約而已,我與那裡的主人約定,千年之內絕不踏足紅雪峰,那時離千年之約還有數月所以不能去,現在千年之約已過自然就可以去了。”然後又將目光望向北風嘆道:“這或許是天意也說不定。”
“哦!”後天遲疑了一下道:“不知鬼爺如何上那紅雪峰,那裡的極寒之氣可是致命的。”
“嘿嘿!”黑瘦老頭又笑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老鬼自有老鬼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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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雪峰下。
黑瘦老頭領着後天、雲煙、北風一行四人,行走在茫茫雪原之上,進入雪原之前黑瘦老頭給他們每人發了一顆黃豆般大小的晶瑩剔透的藥丸,說只要吃下可保七日不被紅雪峰寒氣入體。
後天吃下之後一股暖流便擴散到了全身,一路行來,雖有冷風吹拂卻感覺如同春風拂面好不舒服。
“紅雪飛......紅雪飄......”
悽美的歌聲傳來,黑瘦老頭忙道:“注意打坐收攝心神,別被歌聲迷了心智,我來對付她。”
雲煙和後天也不問原由,忙照着黑瘦老頭的話做,北風卻是充耳不聞,似乎那歌聲對他並沒有半點影響。
“冰玄女,別唱了,是老鬼我來了。”黑瘦老頭運足真力對着空中大喝一聲道。
他的話音剛落,歌聲竟也停了,旋即一個紅衣女子以詭異無比的身法迅速靠近,正是冰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