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在我要寫下這篇文的時候,我想起了曾經有個老師說過的這樣一句話。

古代的女子,三從四德,不需外出,只用在家裡相夫教子,地位雖然卑微,卻比較健康。

現在的女子,追求男女平等,希望能和男子同臺競爭,在外邊撐起半邊天,在家裡撐起一片天,地位提升的同時,健康指數卻在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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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玫醒來的時候,耳邊是他人的嘟嘟囔囔,聽在耳裡,很不舒服,就好像是二孃的怨恨。

緩緩地睜開眼睛,是一個丫頭模樣的女子,眼裡兇狠的神情就好像是康玫做了多對不起她的事情。

看到康玫醒來,女子更是破口大罵。

“你這個賤人,總算是醒過來了,虧我還照顧了你兩天,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地位,竟然還敢勞煩我幫忙,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身體好痛,全身上下像是散了骨架一般,想坐起來,卻花了大半的力氣。

好不容易半坐了起來,眼前的女子卻扔了一大堆衣服在她身上,猛烈的衝擊力,差點又讓康玫躺了出去。

“醒來了就趕緊工作,別偷懶。”

說罷,還朝康玫的身上吐了一口口水,才憤憤離去。

大門猛地在眼前關上,康玫的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

她根本就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遭受這樣不平的待遇。

緩緩地扶着牆壁,半靠着,閉上眼睛,拼命要去想起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不容易從家裡逃了出來,然後嫁給了不知名的人家,除了對方的名字,一無所知。然後,紅蓋頭,紅蠟燭,交杯酒,還有莫名其妙的……是的,康玫總算想起來了,看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頓然明白了。

以前就聽說過,正妻不受寵,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般悽慘,原本平平淡淡的期待,一下子就被殘忍地撕破了。小小的心願,似乎永遠都是那麼奢侈。

淚珠像是止不住地往下掉,越是擦拭越是猛烈,到最後,康玫索性不再去制止,就讓淚水沖刷走一切吧。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應該是誰好心爲自己淨身了吧,身上沒有討厭的味道,卻已經不完整了。

抱起一大推衣服,蹣跚地走了出去。幸好院子裡面就有一口井,方便了自己。

經過一個多月的調整,康玫已經完全認清了自己的處境,也知道了導致自己這下這個處境的原因。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但是,自己不會怪東方熙,也不會怪東方嫣然。對於一個勉強娶了自己的男子,自己能有什麼期待。對於一個將希望放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自己又怎麼埋怨她如此懲罰自己。這一切,只能怪自己的命太差。

這個屋子少有的幾位丫鬟,似乎比主人還有囂張,一旦發現一些蒜皮小事,不管是不是康玫的錯,也要找個機會在康玫身上撒氣。

好險康玫的體質一向不錯,單薄的身體承受能力還算強,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竟然沒落下什麼不好的毛病,除了身上一直在增加的傷疤。

都一個多月了,康玫始終還是沒有見過那名當家主人——東方嫣然。其實,見與不見,也不是那麼的重要了,見面了又能問些什麼呢,還不如不見。

天空微微泛着亮光,卻又透着一小片陰影。果然,還是來了。康玫放下手中的衣服,將還溼潤的雙手在身上破舊的衣服上擦拭了一下,擡頭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丫鬟小環。

不出所料,小環故作一個不小心,一把踢翻了康玫好不容易洗乾淨的衣服,還不小心地在上面踩了好幾下,直到看到一堆衣服糾纏在一起,才滿意地移開貴腳。

“喂,幫我去做飯,我今天沒空。”

“恩。”像平常一樣,康玫只是認命地應了一聲。她不覺得,反抗能帶給自己什麼好處。將被踩髒了的衣服放回盆子裡面,然後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起身朝着廚房的方向離去。

這樣的日子,跟以前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康玫覺得自己不會再那麼難過。是的,這裡沒有她的家人,康玫自然而然不會想着自己這樣是不是受了委屈,同樣的,也不會將希望寄託在所謂血緣親人的身上,這樣,也就沒有了什麼委屈,沒有什麼失望。

每天忙忙碌碌地幹這幹那,累是肯定的。可是空閒的時間要比家裡要多的多。在那些空餘的時間,康玫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些自己喜歡乾的事情,偶爾練練字、繪繪畫,偶爾發發小呆、散散步,日子也還過的可以。

其實,康玫會繪畫和書寫,並不是天生的。那是因爲康玫那自私的二孃爲了讓她兩個兒子更有出息,將家裡大部分的錢財都散入了私塾。而康玫,由一開始的好奇到喜歡,偷偷在一旁學了不少。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不過,就在康玫以爲這輩子就這樣過下去的時候,意外接二連三的降臨了。

先是東方家的當家東方嫣然一夜間消失不見,所有的僕人一鬨而散,將東方家能分的東西都分了個遍。原本康玫是得不到任何東西的,可是東方家唯一有良心的管家硬是留了一些小物件和一些錢給了康玫,讓康玫的生活得以繼續下去。

爲了不亂花費,康玫在隔壁找了一份雜活。可是一個月後,令人恐懼的洪水洗刷了這個村子的一切,也洗刷了康玫的希望。生存迫使大部分人都開始踏上背井離鄉的道路。

收拾好心情,在這一年接二連三的不幸中,康玫總算明白了,人的生命,並不是天註定的。如果自己都不學會去爭取,那麼,沒有任何一件事將會真正爲自己而改變。

沒有跟隨村裡大部分人的選擇,康玫決定,要前往一個大家都不會選擇要去的地方,開展屬於她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