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殤在背後
王小虎休學那年,縣中學校長親自登門造訪,好讓王小虎斷了顧家的念想,不過,在王小虎看來親情纔是世間最珍貴,其他失去了可以找回來,而親人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所以,作爲一家之主的他果斷的扛起家裡的負擔。照顧有病的母親,料理奶奶的後事,王小虎儼然成爲了村裡人的道德模範。
“看看人家王小虎,再看看你!”村裡人訓自己孩子就是這麼訓的。
不過,並不是所有村裡人都對王小虎刮目相看,也有人認爲王小虎是臨陣脫逃,敗兵一枚。
對於別人的指指點點,王小虎只能低頭逃離,他們家是村裡最窮的,誰都看不起,就連親戚也看不起。唯一能讓他擡起頭走路的就是學習,從小他就拼命的努力學習,爲的是能夠走出黑暗,能夠過上幸福的生活,比起城裡那些同齡的被逼着學的孩子,王小虎顯然會更有出息。
王小虎一直是學校裡備受矚目的人,上高中之後,他的個頭竄到了一米七八,鶴立雞羣,尤其是他的相貌更是漂亮,五官立體,高鼻,長眼,薄脣,瘦臉,那些在縣城生活優渥的男孩子都沒有他長的那般俊俏。女孩子們雖知道他家境糟糕,卻都暗許芳心。
如果生活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發展,那他將來定能覓到幸福,但是隨之而來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王小虎的世界。
“小虎,幫哥們一個忙!”王振濤是王小虎的好哥們,一個村的,聽王小虎休學,他也動了休學的念頭。
王振濤的父親是村長,家境算是村裡最好的,村長老來得子,寵王振濤寵的厲害,所以王振濤提出休學的時候他也就勉強同意了。
不過,兩人的生活是截然不同的,王小虎家裡照顧老人,家外還要種菜。王振濤則是遊手好閒,要麼幫王小虎種種菜,要麼就是和村裡幾個年齡相仿的混混去縣裡的網吧上網玩遊戲。
王振濤和夥計組隊玩遊戲,隊裡一小夥是另外一個村的人,名字叫做李三柱,李三柱天生呆頭呆腦,村裡人都罵他二愣子。
王振濤的隊伍總是被李三柱給拖累,其他人都罵李三柱是豬頭,李三柱酷愛遊戲,只要有人陪他玩,罵他啥都無所謂。
不過,他們的吵鬧聲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
“你們他媽的能不能別罵了!一羣大傻逼!能安靜點不?”林二狗是縣裡有名的地頭蛇,他的膀子上刺了一條青龍,小拇指上刺了一條青蛇,縣裡不認得他的人見了他膀子上的青龍也會繞的遠遠的。
王振濤正值青春,又從來受過別人的氣,在聽到林二狗的話後,火冒三丈,罵道:“我們說話,關你屁事,不想聽把你耳朵捂上!”
“奶個腿兒,你他媽的是不想活了!”
林二狗“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椅子應聲而倒,他氣勢洶洶的走到了王振濤面前,一把揪住了王振濤的領子,王振濤的夥計見了連忙過來勸架。
“大哥,你別發火,我們都是罵着玩的!”王振軒,王振濤堂弟笑呵呵的解圍道。
“怕他個屁,你這孬種!”李三柱一把將王振軒揪到了自己身邊,上前一大步,就站在了林二狗的身側,“你敢動濤哥試試!”
王振濤覺得這纔是哥們,雖然李三柱腦子差一根弦,可人就是夠義氣,豪氣沖天啊!
王振濤右手抓住林二狗的胳膊,用力往下一扯,他的衣服刺啦一聲就撕開了。王振濤操了,擡起右腿往林二狗肚子上狠狠一踹,林二狗被踢倒在地。
李三柱脫下自己的衣服,往林二狗頭上一蒙,幾個人一陣奮力亂打。
“報警了!報警了!”網吧裡有人喊道。
王振濤一聽,不管不顧的就從網吧逃了出去,王振軒緊隨其後,其他夥計也都跑了出來。
“老地方集合!”王振濤喊道。
順風招待所,這是王振濤在縣城的大本營,平時玩累了哥幾個就到這兒歇歇腳。王振濤家裡有權有勢,雖然跟村裡的三無青年只混了個把個月,但儼然已經成了這幾個混混的小頭目。
“振軒,這李三柱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怎麼到這會兒還沒見過來?”王振濤幾個人左等右等就是沒見李三柱過來。
“你說是不是三柱不知道咱們在這兒?”王振軒說道。
“狗屁!他記路的本事還真沒人敢比!走,回去瞧瞧!”王振濤從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合起來塞進了褲兜裡。
“哥,你拿刀幹嘛?”王振軒疑惑的問道。
“以防萬一!”王振濤說完,就帶頭朝網吧方向走去。
還沒走到網吧門口,在一家小商店門口,王振濤幾個人就迎面撞見了林二狗。
“冤家路窄啊!”林二狗冷冷的笑着說。
“不是吧?你這陣勢明顯的是專程找我們的吧?”王振濤冷靜的說道。
此時林二狗身邊已經多了五六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這幾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李三柱被繩子反手綁着,站在最前面,看來林二狗是讓李三柱帶路找他們的大本營。
“哼,算你小子聰明,你他媽的沒事欺負到老子頭上了,今天老子就給你點顏色瞧瞧!”林二狗眼裡冒出一股火,像是一隻被逼急了的瘋狗。
“顏色?有本事你拿出來試試!”王振濤就不信這林二狗敢殺人放火。
林二狗給身邊的人使了一個顏色,那個賊眉鼠眼的人將李三柱推到了林二狗身邊。
“你不是想要顏色嗎?老子給你看看什麼叫做顏色!”
林二狗將綁着李三柱的繩子割斷後,讓兩個人押住李三柱,然後拿起李三柱的手放到商店門口的水泥樁子上,又從腰上抽出一把鋒利的,在陽光下發出一抹寒光的匕首,一揮而下,直接剁掉了李三柱的小拇指。
王振濤驚呆了,李三柱疼的死去活來的,他拇指上的血噴了出來,給水泥樁子換了顏色。
其他人也驚呆了,似乎都沒想到林二狗會來這一手。
“瘋子,你他媽的就是個瘋子!”王振濤喊道。
路上行走的人,忽的散開了,街道上竟然空無一人,周圍商店也關了門,熄了燈,似乎黑夜就要提早降臨。
“哈哈哈哈哈哈!”林二狗笑的癲狂,他身上的肉隨着他的笑聲在顫動,“一個換一個!是你惹的我,我要換你過來!”
王振濤當下就怕了,而且是怕的要死,溫熱的**已經順着他的腿滑下,溼了他的褲子。他跑了,失魂落魄的跑了。身後傳來林二狗的吼叫聲。
“給你三天時間,要不然我把這小子的手指全給剁了,連根剁了!”
王振濤跑的太快,摔倒了好幾次,他連回頭看的時間都沒有,就爬了起來,總覺得身後有好幾個人追着他,他一溜煙的跑到了二十里外的家裡。
啪啪啪,他捶着門。
“爸,開門,快開門!”王振濤在門外焦急的喊着。
王老漢聽見了兒子的喊聲,慢悠悠的提起了褲子,剛剛纔脫衣服睡下,這不孝子就回來捶門,是不是想讓他早點見閻王啊?
“你不是說要在縣裡你舅家多呆一陣子麼?”王老漢披了件外衣就走到院子裡,打開了自家的鐵門。
“爸,你磨蹭啥呢!”王振濤整個人從打開的門縫中鑽了進來,然後快速的關上了門。
關上門後,王振濤便靠在門上,整個人慢慢滑在了地上,徹底虛脫了。
“你是不是犯啥事了?”王老漢問道。
“能犯啥事?趕緊睡覺去!”王振濤有氣無力的說道。
李三柱還被林二狗這混蛋扣着呢,這可咋辦?王振滔不是沒想過將這事告訴李三柱他爸,可他爸他媽人在上海打工,家裡就剩了李三柱他爺爺、奶奶,說了也屁用不頂。李三柱只剩八根手指頭了,這可咋整?
王振濤心急如焚,這事因他而起,他必須要將李三柱救出來,即便李三柱是個白癡,他沒有能力爲這個社會做貢獻,但他畢竟是條命!
王振濤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聰明且仗義的一個人,這人就是王小虎,如果有小虎在,今天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這傢伙遇事沉着冷靜,哪兒像他風風火火!後悔是來不及了,明早趕緊找小虎幫忙。
那天,雨很大,在山裡,雨通常會比平原地區來的猛些,早晨山裡霧氣繚繞,雨裡霧裡,就見王振濤一個渺小的身影在山間走動。
王小虎的家的木頭屋頂經不起日曬雨淋,時常是屋外大雨,屋裡小雨。屋子遠遠看去黑洞洞的,有點像鬼屋。煙囪上冒出的煙說明家裡有人在做飯。
“小虎,幫哥們一個忙!”王振滔走到王小虎家的房檐下,小虎家的房檐已經是參差不齊了,木頭朽的厲害,雨順着房檐流下,形成了一個雨簾。
王小虎正在廚房的大竈上給母親和爺爺熬粥,炒菜,他見到王振滔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扔下炒菜的鏟子說:“先把這頓飯做好了再說!”
王振滔忍了忍,乖乖的鑽進廚房,開始燒菜。
王小虎坐在板凳上,從牆上的一個布袋捏了些菸絲,又從另外一個布袋裡取出一張煙紙。他熟練的把煙紙斜斜地折一個摺痕,然後用摺痕一側的紙捲菸絲包成錐形,大頭朝上卷,把另一半紙也捲起來。一邊旋轉一邊整理形狀,將喇叭口捏起來,稍微擰了一擰,大功告成之後,拿着小麥稈在爐竈的火裡一放,小麥稈一頭的小火苗就開始亂竄,王小虎將煙含入嘴中,用小麥稈點燃了自制煙。
“小虎,你啥時候學會抽菸了?”王振滔從來沒見過王小虎吸菸。
“休學之後……”王小虎淡淡的說道。
“讓我吸兩口!”王振滔搶過王小虎兩指之間的煙說道。
“你說讓我幫啥忙?”王小虎笑着問王振滔,王振滔吸了兩口煙,嗆得直咳嗽。
王振滔長話短說,很快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的一清二楚。
“你咋沒想過報警?”王小虎認爲這種事只有報警才能得到解決。
“你還記得不?有一年你跟我在縣城的街上見兩個打架,咱倆不是報警了嗎?你還記得警察說啥不?”
王小虎眼睛一沉,點了點頭說:“嗯!”
“咱們報案根本就屁用不頂!不說了!說點正經的!”王振滔最後說到,“小虎,你我都是光屁股長大的朋友,我有難了,你幫還是不幫?”
“別說的那麼噁心!”王小虎奪回了自己的煙,吸了兩大口。
“幫還是不幫?”王振滔急問道。
“幫!但我有個要求,只要救出李三柱,我們就逃!”王小虎扔下了菸頭後,在地上踩的死死的。
“好,我答應你!我再叫幾個兄弟,咱們明天去找那個混蛋!”王振滔扔下鏟子,就鑽進傾盆大雨之中。
王小虎扔下了鏟子,心裡惴惴不安,他坐在板凳上,又點了一根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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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轉得太慢,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我也不知道…。看看我能寫出什麼?謝謝親的一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