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等他來得及抱怨,一個身影唰地就超他而去,三步並作兩步就跟着黑色風衣男子逃竄的方向飛奔而去。
除了少爺身邊的金絲眼鏡男還會有誰?
看着跟着“抓人”的幫手,累的半死的囂張小龍哥終於停下了腳步,將吃力的慢跑徹底地聽了下來。
他一邊穿着粗氣,一邊想,沒想到平日裡斯斯文文的少俊身手竟然這麼了得,真是人不可貌相。
——————
短短几秒之後,大腦被恐懼激活,重新開始思考。
這高度有一萬米嗎?就算沒有那麼高,五千米該有吧?
不計風阻,好像也要十幾二十秒纔會墜落到地上。
沒有降落傘,從這麼高的空中摔下去,吃雞就別想了,直接落地成盒。
人生最後十幾秒?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以倒計時的方式走向生命的終結。
心裡正感悲涼,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鳥鳴,定睛一看,成羣結隊的雙頭糾結鳥張着巨大的翅膀在天空中展翅翱翔,一時間,密密麻麻的翠綠色飛滿整片天空。
看來這裡是糾結鳥的老窩了!
蒙離依稀記得之前還聽侍衛專門請示過是否開啓護罩。
不多時,鳥叫聲已經近在咫尺。
他受傷的胳膊突然被一雙利爪用力擒住,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上心頭,痛苦大喊的同時,下墜的身子已經被糾結鳥給穩穩拽住,緊急的空中剎車,胳膊被巨大的拉力撕扯着,彷彿要斷掉一樣。
靠!他大罵一聲,差點沒被疼死。
被糾結鳥這樣拽着,前途未卜,不過至少暫時不用摔死了。雖然疼得快尿了,但蒙離還是暗自慶幸,就算被糾結鳥拖到鳥窩裡當晚餐,也總比毫無反抗之力的活活摔死要強的多,畢竟那樣的話,自己還有一個搏鬥逃生的機會。
可沒等他鬆口氣,自己的小腿已經被另一隻快速掠近的糾結鳥給抓個正着,一雙利爪直接刺破衣服插進肉裡。
兩隻糾結鳥就這樣在半空中爭搶着獵物,用力撕扯,四個腦袋還吵架一樣不斷囂叫着。
淪爲獵物的蒙離痛苦不堪,他明白如果任由兩隻笨鳥繼續下去,自己等不到回它們老窩就要掛了。
蒙離急中生智,忍着劇痛,用盡全力伸手抓緊頭上那隻糾結鳥的腿,藉此努力穩住身形,然後用力一腳踹向身下那隻糾結鳥。
獵物自己做出了選擇,獲勝者就不言自明瞭。
最終,蒙離付出了小腿一塊皮肉的代價,讓頭上那隻糾結鳥帶着,飛離了這片空域。
或許是被搶過一次,心有餘悸,糾結鳥緊緊抓着蒙離,在天上快速地左右穿插,用最快的速度飛回老窩。
短時間內,負傷,墜落,又負傷,此時蒙離早已經虛弱不堪,被動飛行的過程中,昏迷幾秒又被疼醒,然後繼續昏迷,反反覆覆,苦不堪言。
迷糊中,感覺到身體被摔到了地上,蒙離努力睜開眼睛,天已經黑了。吃力地用手拍了拍身下,沒錯,確實是堅實的大地。心裡緊繃着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再也無暇他顧,倒頭便沉沉地昏睡過去。
睡夢中,蒙離感覺自己小腿的傷口那裡瘙癢不已,就像是有人拿着羽毛不斷輕輕撩撥一樣,弄得他心煩意亂睡意全無。
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
就這麼安然無恙地睡了一夜?
他實在難以置信,經過昨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完全不相信自己能有這樣的好運。要不是昨天負傷的身體實在承受不住,無意識地昏睡過去,他哪裡敢這麼悠哉地睡一整夜。
明明記得被糾結鳥弄回老窩了。
他困惑不已,睡眼惺忪四下環顧,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造型奇怪的房間裡。厚實的土牆並不與地面垂直,而是外凹的弧形,就像一個內部被掏空的巨大南瓜。房間沒有一扇門,挑高將近三米的屋頂中央倒是開了一個直徑不足一米的大洞,洞外簡單地蓋了一層樹枝,陽光透過細密的縫隙照射下來。
屋頂的大洞再往下,沿着“南瓜”的四周一圈,又開了十幾個直徑不足半米的洞口,因爲處在傾斜面,所有並沒有覆蓋任何東西,陽光可以直射進來。
此時蒙離正對着其中一個窗口,享受着溫暖的陽光照射。
他很確定這不可能是鳥窩,雖然空間足夠大,可依照糾結鳥的身形,它不可能給自己建造這麼一個飛進飛出都很困難的老窩。
這到底是哪?
蒙離一點頭緒都沒有。
小腿的瘙癢還在繼續,他伸手去想摸一摸,結果手才一碰,身子便僵住了。
入手一片柔軟冰涼,最可怕的是還在動,分明是活物。
恐懼讓身體的所有感官在同一時間裡全部甦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