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竟然還沒有回來。他索性電話也不打了,就在車子裡等,看她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結果就看到這火冒三丈的畫面。但這麼些年的打滾下來,怒到了極處,反而更加從容了。
將領帶扯了下來,和西裝一起扔在沙發上,懶懶的坐了下來,道:“怎麼沒給我介紹介紹剛剛的那位?”她看了他一眼,有些迷惑,他應該不會是在吃醋吧?她微微的笑了笑,嘲諷自己的不自量力:“沒有必要吧!”
“哦,沒有必要嗎?你確定?”他挑了挑眉毛。她沒有回答,走進了房間,準備要洗澡。口氣不像善類,七八天沒有見了,不會是來吵架的吧?她可沒有這個義務來奉陪。
浴室裡的水聲小下來,只聽他的聲音傳了過來:“幫我拿件浴袍。”她拿了袍子,微微拉開了門,遞了進去。只覺得他用力的這麼一扯,她一個腳步不穩,就這麼被扯了進去。他渾身溼碌碌的,泡沫也沒有衝乾淨,將她一把抱住。她本就穿了件薄薄的棉質睡衣,這麼一來,已差不多溼透了。看來剛纔的澡是白洗了!
禁不住火了起來:“你發什麼瘋啊?”他只抱着她,半晌,才吐了幾個字:“下次不要這麼晚回來!”他是誰,憑什麼管她!況且她也只是跟同事出去!氣極了,冷笑着道:“怎麼,就只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啊??”也不想想自己!
他沒有說話,她卻能感覺到他似乎在生氣,胸膛起伏不定的,氣息也不均勻。他猛得將她推開,將門啪的一甩,就這麼給出去了。一會兒,又傳來了大門的甩門聲。她呆呆的站在花灑下面,水不大,淅淅瀝瀝的,卻當頭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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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網友潔的提醒.沒有辦法,我明明影射是在牀上啊,估計水平問題!
馬上修改一下!
第11章
第11章
就這麼甩門而出,好幾天也沒有聯繫。因手上的訂單正好忙亂,所以每日裡都是極忙,也顧不得他了。況且自在一起以來,她素來就這個樣子,從不主動聯絡的。畢竟心裡知道,沒有結果的事情,越是努力越是得不償失。正因爲如此,更不想去付出。
但每次忙碌過後,竟偶爾會浮現他那日抱着她的情景,抱的那麼緊,緊的有一絲的疼,如嵌條般的伏帖,卻又是起伏不定的。其實她知道他是生氣的,但他生氣又如何呢?她從不是他的誰,也沒有拿他薪水,自然不必看他臉色。
與他在一起久了,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他的習性。吃飯的時候永遠挑三揀四的,一般不吃有特殊香味的東西,如洋蔥,胡蘿蔔。早晨起來,不能拉窗簾,因爲他不能一下子適應陽光。晚上睡覺的時候,要求房內不能有光線,又十分的霸道,幾乎霸佔了整張大牀,等良心發現時纔會留一半給她。
若是不理你了,已經是要到快生氣的時候了。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再去惹他了!若是真的生氣了,反倒是跟平常無異,還是笑着跟你說話,只是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變臉,一副的喜怒無常。
人生病了總會想些有的沒的。她微微嘲笑了一下自己。房內有種刺鼻的藥水味道,醫院特有的味道。她竟有一絲軟弱,一點害怕。
母親總是說人年輕就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她也不例外。在學校裡的時候,一個人打二份工,忙得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總是用方便麪打發的。以至於現在看到了方便麪,聞到那味道,會隱隱作嘔。
昨天忙的昏天昏地的,吃飯還是準時的。她向來胃不好,所以還比較注意的。但旁晚時分,總覺得肚子有點隱隱的痛,一開始,還以爲胃在抗議。吃了兩顆胃藥,卻還是老樣子的疼,其實只有一點點,也沒有怎麼厲害。她也不以爲意。
結果到了今天下午,痛的越發厲害了。連沈小佳也看出了不對勁,扶着她道:“子默,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啊?”她安慰似的笑了笑道:“沒什麼,胃病發作了!”後來竟然痛的冷汗淋漓的。沈小佳將她送到了醫院,結果一查,醫生說是得了急性盲腸炎。說是再晚送來,就要有危險了。
掛了鹽水,吃了藥,也定了明天一早開刀的時間。沈小佳又問了一大堆要注意的事項,這才放了心。她心裡很是感動,平時沈小佳愛跟她說說話,開開玩笑,但碰到了事情,就極哥們的。北方的女孩子就是這個樣子,又丈意,又豪爽,不拘小節的。
隔壁病牀住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也是小手術住的院,因已經開好了刀,早早的睡了。因手術做的很好,復原的也快,所以陪着她的母親也睡了。兩人的呼吸此起彼伏的,但聽在她耳中,卻覺得莫名的寂寞。不但是因爲沒有人陪她,也是因爲害怕。
原來以爲自己已經習慣了,什麼事情都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去面對。對母親,她總是報喜不報優的。原來她還是會害怕的。害怕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醫院裡,害怕一個人的寂寞。因爲害怕,所以纔會與他如此的糾纏不清。
其實對於醫院她是不陌生的,父親生病那段時間,她天天往醫院裡跑。一早送早飯,晚上送晚飯。熟悉得連醫生查房時也不趕她走,只笑着看她手上的保溫瓶對她父親說:“你姑娘又給你送吃的來了,真是孝順。”父親總是笑呵呵的點頭。父親在她記憶裡永遠是笑着的,慈祥的笑,哪怕是生了那麼重的病,也是笑着安慰她:“周總理也是生這種病的。父親能和偉人生一樣的病,也是一種光榮啊!”
醫院裡總是那種味道,很難聞。但她後來都習慣了。連周總理生這種病,也沒有能夠看好,更何況父親呢?在一個煙雨濛濛的晚上,父親就這麼走了,永遠的離開了她們。其實江南每到這個時候,多數是煙雨朦朧的,彷彿霧裡的雨,水裡的氣,織成茫茫一片的白紗,雲裡霧裡的,總是看不清。
從此之後,對於父親的記憶總是圍繞着他的笑,他的菜。後來她考上了這個城市數一數二的大學,叔伯鄰里的都誇她上進,爲父親爭氣。這麼一恍惚,竟然已經這麼多年了。就像那童年的印着彩蝶的牙刷杯,早已是了無痕跡了。但她卻總是記得非常的鮮明,彷彿就像是在昨天發生的一樣。
江修仁每次看到她的蝴蝶,或許總是有些不大明白。不過他不會問爲什麼。他和她之間,說親密是親密,所有男女之間能發生的,他們之間也早就發生了。但各自隱私的東西還是不會分享的。就算他問了,她也不會說的。有些東西親密了,並不代表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分享私密。
所以自類似同居後,他與她出去的爲數幾次逛街,她總喜歡買一大堆的蝴蝶飾品。光光抱枕,靠枕就有四,五對之多,懶懶散散的扔在沙發上,牀上,甚至地上,連他車子裡也配了一對。他的裝飾,無論家居還是車子,素來是簡潔的。但她卻不喜歡,冷冰冰的,無一點人氣。他對此倒也沒有什麼意見,可有可無的,任她丟來抱去的。而她最喜歡便是坐在大廳的地毯上,抱着抱枕,在旁邊堆滿了零食,看着片子,肆意的揮霍一個星期天的下午。他有時候也會過來,她就讓一個半個靠枕給他。
一夜的胡思亂想,只迷糊了一會,天已經亮了。沈小佳一早就來了,說是跟王大頭請了假來陪她。
醫生一會也過了來,問了幾個問題。時間滴答滴答的過着,她竟有種難耐。竟然很想打點話給他。想聽聽他的聲音。
自他那日走了之後,也有十來天時間了。彼此一點聯繫也沒有,看來,那天他真的生氣了。應該氣她沒有把鑰匙給他吧。他是早早的就把他那房子的備用鑰匙給了她一副。禮尚往來,她也應該給他的。但她總是猶豫,碰到他提起,也是左言右它的。他有這麼多的窩,好似狡兔三窟,她只有這麼一個,她總是不願意就這麼讓他踏入,彷彿如同那包裝又被扯去一層一樣,極其難受。
還有十分鐘就要動手術了,護士小姐已經通知了她,要準備麻醉了。她看着電話,猶豫了一會,按了幾個鍵。電話是通了,也響了一會,只是沒有人接。她猛然想起,或許他那日甩門而出,再也沒有跟她聯繫過,或許就是表明了要分手的意思。她這麼打過去,實在一點意思也沒有的,他若是擺明了態度,她也就無所謂糾纏。本來就是好聚好散的,既然起了開頭,也要畫上圓滿的句號。
因是半身麻醉,人總昏昏沉沉的,但略略有些感覺,自己手術結束了,有人很輕很溫柔的將她抱到病牀上。模糊中依稀有人在跟醫生說話,她極力想捕捉那聲音,但總是聽不清楚,也不真切,就像在夢中般。她雖意識不清,但還是知道那聲音絕對不是沈小佳。
夢中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很溫暖,很有力,彷彿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彷彿是很小時候,父親總是牽着她的手路過一座座的小橋,她總是喜歡一蹦一跳的走着。母親看了知搖頭,說是一個女孩子家,給父親給寵壞了,走路沒走樣,坐沒坐樣的。說歸說,總捨不得罰她。就這麼握着,說不出的安心,說不出的放心,竟覺得是回到以前似的,迷糊着又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已經是傍晚了。夕陽快下山了,但餘輝脈脈,從一大扇窗子裡照進來。整個房間就這麼沐浴在陽光中,因是春未時節,微風輕拂,舒服到了極點。
她眨了眨眼睛,又閉上了。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清醒,應該還在夢中。她住的地方明明是兩人一間的病房,但看這裡的擺設,分明是個極好的房間,跟她昨晚住的那間,差別不是一點點的。她閉了一會又睜了開來,略略移了一下眸光,竟然嚇了一跳,他就站在窗邊,背對着她。
從沒有想到醒來竟然會第一個看見的是他,她只覺得心裡面彷彿有人在用撣子不停的撣着,又癢又舒服,也不想去思考他怎麼知道她生病的事情了。
她的麻藥雖然過了,但手腳還是不舒服,僵僵的,彷彿不是自己般。只靜靜的看着他的背影。她很少這麼看他。如今他這麼站在光影中,直直的,彷彿竟有種說不清的落寞。她不禁啞然了,人生了病,連看人的眼光也怪了起來,他向來呼朋喚友的,總是羣來羣往的,她竟會覺得他落寞。
他像有心電感應一般,竟猛得轉過頭來,直直的撞到了她的眼裡。他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慢慢的走了過來。她忘了收回目光,隨着他一步一步的走進,才發現,他沒有平時的意氣風發,似乎有一絲狼狽,又有些風塵僕僕。
也不知道對望了多久,只聽到走廊上熙熙攘攘的一陣聲音,有人在門上敲了幾下。他理了一下衣服,方清朗的道:“請進!”
好大一羣人進了來,爲首的便是沈小佳,一看到她,驚喜的道:“醒了,子默醒了!”還有王大頭,小王,趙韻之,李浩等人,她笑着一一道了謝,竟然還有六部的席經理。看來,她平時的人緣還是可以的。
王大頭一面慰問,一面朝江修仁看了半天,跟她打趣道:“子默,你好啊!把男朋友藏在家裡,總是不肯帶出來,今天算是抓了個正着。”她只笑着不答。王大頭笑着向江修仁伸了手去:“你好。王騰!下次希望公司的聚會,可以看見你這位家屬。”江修仁笑了笑,看了她一眼,道:“你好!主要是她覺得我帶不出去,怕丟了她的臉!”竟也挺幽默的。王大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一堆人說了好一會話,她因剛開了刀,精神疲累,只問一句答一句的。衆人也看了出來,便離了去,臨走時,只說明後天再來。沈小佳湊了過來,低聲道:“就那銀灰大奔吧!”見她不否認,便眨了眨眼睛,又道:“趙子默,你走運了!好好把握!”聽到她在電話裡跟他說子默在開刀時的緊張語氣,看得出對子默定然是用情很深的。
這男人她倒是第一次打照面,平日裡只看到過好幾次他車子的尾巴。想不到竟如此的一表人才,涵養和風度都極佳,一看就知道是個極品。更何況子默現在的病房,聽說是領導專用的,不是普通有錢人說轉就能轉的。醫院方面是寧可空着,也不會讓不相干人等用的。看來來頭定當是不小的。連王大頭剛剛也熱絡的跟什麼似的。
他卻只不理她,好似在生氣,也好象在賭氣。會擰了毛巾幫她搽臉,會跟醫生聊她的情況,就是不跟她說話。晚上也是陪着她的,就睡在沙發上。
她倒忍不住了,角落裡的燈光暗暗的,也看不清他的臉。假裝碰到了傷口,微微呼痛了一下。只見他已經爬了起來,道:“怎麼了?碰到傷口了嗎?”一走進,已看到她滿眼的笑意,哪裡是碰痛傷口的樣子,輕輕鬆了一口氣。卻竟不住怒了起來,轉身而走,也不去管她死活了。
才轉了身,只覺手竟被她拉住了,他一呆,竟然無法移動腳步。緩緩的轉了過去,只見她竟是滿臉的無辜,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