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回答,是否表示贊同我的提議?”她歪着頭看着他,沉吟了半晌,忽然,嫣然一笑,燦爛如花:“OK!成交!”忽爾,又朝他眨眨眼睛:“到時候可不能說我詐騙你哦!”
回到家已經是十點多了,邢利鋒將車子停到了她樓下,下車替她開了車門。北風呼嘯的,帶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她整個人縮在大衣裡,微微擡着頭看着他:“上來嗎?”他還從未到過她住的地方。既然答應他做那男女朋友了,也應該大大方方的交往。
他低頭,笑着道:“怎麼,這麼爽快的邀我上去,是不是家裡電燈壞了,水管堵了?知道男朋友的好處了吧!”他笑的時候,當真是好看的,露出潔白如玉的一口好牙齒。想到一則牙膏廣告:“牙好,身體就好!”呵呵,還是極幽默的!
回到了屋子,第一個動作就是打開電視,按到一個綜藝臺,有一羣藝人在上面,插科打諢,熱熱鬧鬧的。住的地方小,也有好處,就是一開電視,屋子裡各個角落都可以聽到,少去了一絲寂寞的惆悵。
將外套脫了扔在沙發上,三步並作二步的去洗澡。熱水從蓮蓬頭上嘩嘩的流下來,衝在臉上,身上,說不出的清爽。沐浴露的香味是淺淺的茉莉花味,既然分了,就要與過去的一切徹底做個了斷。
朦朧中依稀聽到有門鈴的聲音,雜在電視機嘈雜的嬉鬧聲,似有若無的。已經這麼晚了,應該沒有人找她的。她不甚在意,依舊慢慢的用泡沫擦洗。穿了件睡衣出來,用乾毛巾擦頭髮。
進了客廳,這才發覺,熟悉的門鈴竟然真的在響。似乎一直沒有停過。她走到門口,心裡竟然撲通作響,問道:“誰啊?”這麼晚的!心裡頭模模糊糊有張臉浮上來,其實知道是誰的。只聽見他的聲音預期的響了起來,似乎有點不耐煩:“是我!快點開門”
她自然是不能夠開門的。就這麼僵持在門裡門外的。他就這麼不停的在按門鈴。向來頗爲悅耳的鈴聲,現在聽來就像幾十分貝的噪音,頭痛欲裂的。她嘆了口氣,將電視關掉,走回到門邊,柔柔的,幽幽的道:“江修仁,你不要這個樣子。我們結束了,何必要弄到這種地步呢?好聚好散不好嗎?”
他沒有迴音,也沒有再按門鈴。四周的一切都靜了下來。他應該回去了。按他的傲氣,本不應該這麼糾纏不休的。良久,她慢慢的打開了門。他竟依然還在,就這麼直直的站在門口,臉上依稀有種痛苦,彷彿有蟲子在啃交,渾身苦痛難耐的。
她吃了一驚,忙要關門。但他的速度更快,已經伸手擋住了,差點被卡住了手。她終究無法再關上門了。她轉身就走,匆忙的想跑進臥室。可才跨了幾步,已被他攔腰抱起。她拼命捶他:“江修仁,你給我放手!”他哪裡會放手,徑直走進了臥室。
才一恍惚,人已經被他扔在了牀上,背後抵着柔軟的被子,綿密的觸感。他已經俯了上來,四周都是他的味道,那麼的濃烈,薰得人都要暈了。
吻如同狂風過後的暴雨,劈天蓋地的落了下來。她不停的掙扎,想要躲過。可她到底抵不過他的蠻力,她躲到哪裡,他就落到哪裡。她本就只穿了件普通的睡衣,掙扎間,他已經解開了好幾個釦子,手早已經熟練的伸了進去,四處遊走。他的手很冰,滑過她馨熱的肌膚,硬生生的帶出了酥麻。
她幾乎已經感覺大勢已去,渾身軟了下來,任他肆意妄爲。心裡頭覺得又火又委屈,終究是剋制不住,淚唰唰的落了下來。他聽到她的哽咽聲,猛得全身一震,氣喘吁吁的放開了她,撐在她的上方,滿臉的歉意,卻又隱隱帶着喜悅。
他的手輕輕的撫了上去,那麼的溫柔,細細的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滴。可是越擦,她落的越兇。彷彿積累了千年的雨水,氾濫成災,就這麼撲哧撲哧的落着。
他急了起來,求饒的道:“默默,不要哭了!是我不好,你打我好了。不要哭!”他忙亂的抓起她的手,用力的往他臉上甩。她只覺得委屈,淚水淅瀝嘩啦的落下。
他又吻了上來,綿綿密密的用舌尖吻去她的淚水,到了嘴裡,鹹鹹澀澀的。緊緊的擁着她,任她的眼淚濡溼了他的襯衫。頭俯在她的耳邊,嗅着她頭髮散着的清香,心中總算有了些踏實感:“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
好一會,她的抽咽才緩下來。他低低的道:“默默,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對不起,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麼求人。但也無怨的,誰叫是他活該。她不說話,呼吸緩和了起來。他也不敢再造次了,只抱着她,也覺得是種得之不易的幸福。
她掙扎着要起來,他不肯放。她輕的微的道:“我要洗臉。”聲音由於哭的緣故,所以沙沙的,啞啞的。他這才放開了她。
洗了臉出來,整個人清爽了不少。她倒了杯水,一口氣,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這纔回了臥室。他還躺着,彷彿過去那麼多的日子裡一樣,理所應當般。
她坐在沙發上,儘量離牀遠遠的,看着他:“江修仁,我們談一談!”他懶懶的笑了笑,抓了個靠枕塞在腦後,鬍子渣全部冒了出來,顯得很狼狽,很憔悴,好象極累,眼皮也閉了起來。她垂下了眼簾,緩緩的道:“我們不要這個樣子下去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你會有另外一個情人替補我的位置,很快會把我忘記的。”他本已經快睡着了,牀上都是她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微帶了點香,彷彿春天裡的風,暖暖的拂過來,帶着青草的香甜。但她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入耳中,一下子已經了無睡意了,睜開了眼睛,一動不動的望着她。但她不知道。
“而且我也會有新男朋友的。我也是個普通人,所以會跟普通的每一個人一樣,會再談戀愛,會結婚,會生孩子。而你不同,所以就算我們現在不分手,以後也會分手的。不是嗎?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他直直的看着她,聽着她一字一句的講着,想象那個畫面,心竟然會抽痛起來。那麼的痛,那麼的難受,幾乎要無法呼吸了。
他知道她是鐵了心了要跟他分手的。他每天送花,發短信給她,求她原諒,因爲怕她生氣,不敢輕易去找她。每日裡,像個傻子,呆呆的在樓下,坐在車子裡,看她的燈光亮起又滅掉,周而復始,不停的循環。
今天看到了邢利鋒將她送了回來。其實他看到過好幾次了。但這次是特別的,看着他們在車子裡說說笑笑,下了車,邢利鋒還親吻了她的額頭,這才放她回了房間。看着她的燈亮起來,這纔開車離去的。
她既然肯讓邢利鋒親她的額頭,也表示他們要發展了。雖然他與她是從很開放的情況下開始的,但他一直知道她骨子裡其實是保守的。她平時最大的限度就是穿幾件露手臂的衣服,從不袒胸露背的,就連他家裡的睡衣也是最保守的長T-恤樣式,從頭裹到腳的。
他竟然呆在了車子裡,連煙燒痛了手指也沒有了感覺。心亂得就跟糨糊一樣。等回了神過來,就不顧一切的衝上了樓。
他慢慢從牀上站了起來,蹲到她的面前,抱着她的腰。頭靠在她的腿上,喃喃的,如囈語的道:“默默,你不要這個樣子!你原諒我這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她感覺有冰冷的東西滑落在她的衣服上,很快便暈開了,溼溼碌碌的一小團,緊貼着肌膚,彷彿要醞出疼痛來。
她的心也莫名的抽痛起來,好痛,好痛。那麼多的日子,終究是成了過往。自畢業後,每日裡上下班,朝九晚五的。總是想到一位作家的一段話:暮色裡歸來,看到有人當街親熱,看多了,竟也視若無睹了起來。但每次看到一對人手牽着提着一把青菜一條魚從菜場走出來,一顆心就忍不住惻惻地痛了起來,一蔬一飯裡的天長地久原來是如此的一味永難言啊!相擁的一對也許今晚就分手了,但一鼎一鎪裡卻有其朝朝暮暮的恩情啊!
鼻子好酸,眼中彷彿又有東西要掉落下來,她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淚啊?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咬了咬牙,方能說出來:“不!我不能原諒你!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一字一頓,竟然很清晰,清晰的她都快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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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19章
第19章
原來她也是可以如此的,如此的決然與平靜。她的心已經麻木的,自他背對着她,默默的離去後,幾乎已經沒有感覺了。痛到了極致,原來就是麻木。
她縮在被子裡,依稀還有他剛剛遺留的味道,淺淡的菸草,彷彿舊式香爐裡的暗香,似有若無的,隱約隔着銅器的鏤空處飄過來,那麼的清晰,竟要灼痛她的鼻和臉了。淚,不期然的,還是潸然而下。她連伸手去擦的力氣也沒有了,肆意的縱橫,要流,就流個夠吧。她好想要原諒他,但原諒了又能如何呢?以後的故事,只是不停的重複而已!
她其實是自私自利的,她沒有騙邢利鋒!她是這麼的自私,她愛了江修仁,卻絕不會告訴他。因爲她不能,她不能夠與別人分享自己的愛人。以前可以,是因爲她沒有愛上。現在愛上了,卻不可以與別人分享。他若是要與她一起,絕對是要完完整整屬於她的。但他不可能,所以她也絕不能夠告訴他。
星期天的早上,起了個大早,洗好臉,刷好牙。打了電話給邢利鋒,還在睡夢中,所以口齒有些迷糊:“喂?”她笑了出來,清爽的道:“懶豬,起牀了!”他這才清醒了幾分,打了個哈欠:“怎麼這麼早?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
她看了一下時鐘,正好在九點的位置,太陽彷彿剛從雲層裡穿出來,薄薄淡淡的,就像是裝飾品,一點暖意也沒有的。對於冷風呼嘯的冬天,這個時間的確是早了點,但她不管,反正現在她是他的女朋友,擁有這個特權的:“起牀了啦!今天中午我們去吃麥當勞去!”以前打工的時候,看見情侶三三兩兩來吃飯,心裡覺得很羨慕。想着以後談戀愛,也要這麼肆無忌憚的牽着手去吃。青春路上哭過笑過,但是千萬不能錯過!
邢利鋒在那頭笑了出來,隔着電話,她竟有幾秒鐘的迷糊,彷彿以前他的聲音般,有點磁性的沙啞:“就這事情啊!小意思!女朋友的話當然要聽得!”她笑着:“當然!”原來有個男朋友還是好的。他又打了個哈欠:“好的!你先吃點早餐。我再過一個小時去接你!”
微波爐裡熱了熱牛奶,喝了幾口,溫溫順了喉嚨而下,整個人也熱了起來。摸着杯子上的蝴蝶,凹凸有質的紋路,很清楚,一絲一絡,像刻出來般。小時候真的是愛死蝴蝶了,那牙刷杯子摔破了之後,好幾天沒有刷牙。想想覺得童年真的很好,怪不得大家都不想長大,長大了就有了那麼的煩惱!
挑了件紫紅色的大衣,不長,只略略過臀部。腰上有一根寬寬的同色同料的腰帶。配了黑色的毛衣和長褲。她的衣服,深色系的很多。所以每次娉婷看見她,老是會笑她:“拜託,現在流行粉色系!”她向來不是流行的料,反應太遲鈍了。
因是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方式出去約會。所以特地刷了亮亮的粉色脣彩。頭髮就不打理了,任它蓬蓬的披在肩頭。鏡子裡一照,人已經精神了許多。所謂的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略略一打扮,還是流光溢彩的!那頭髮還是沈小佳死活拖着她去弄的,說是從頭開始。
因還未到吃飯時間,麥當勞里人還是不多。他們挑了個靠街的位置,外頭軟紅十丈,人來車往,隔着透明的玻璃,上演着名利匆匆,他與她,彷彿只是個看戲人。
她在他面前,向來沒有想到過形象兩個字。拿起雞翅就啃了起來,邢利鋒笑着道:“怎麼想着來吃麥當勞啊?”順手把可樂遞給了她。她吸了滿滿一口,咕咚嚥下,這纔有空擡起頭:“想吃唄!”
邢利鋒側頭想了一下,好象也找不到話反駁,笑了出來:“那你晚上想吃什麼?”她嫣然而笑,其實也沒有想好,又用吸管吸了一大口可樂,搖了搖頭。他心情似乎不錯,哈哈大笑。
看好電影,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一路上,兩人還在討論電影的內容,斯皮爾*博格不愧是個鬼才+天才的導演,信手捻來,便是一部精彩絕倫的大片。
笑着看着他開車離去。心想着,不錯,第一天的約會還是很美好的。雖然沒有砰然心動的感覺,還卻溫馨十足的。感覺又值幾斤幾量啊,若是你有感覺的人不重視你,又何必呢?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人生不就是要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下去的嗎?過於轟轟烈烈的已經不適合她了,畢竟已經過了那段年少瘋狂啊!
轉身回屋,電梯內空無一人,在寒冬臘月,這個時候,大家早已尋一處溫暖去了。到了門口,嚇了一跳,他竟然站在她門口。她心裡撲通撲通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