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餘薇薇駁道,“我的仇,我自己會報,和你無關!”
“但這也要你能夠報的了仇才行,”齊修道,“王芸穎已經死了,那四個人還敢來學校嗎?而且就算你依葫蘆畫瓢將他們都殺死了,可別人怎麼知道他們是得了報應而死的呢?”
“尤其是許多多和孫弘那兩個男生,知道他們犯罪的大概也只有當日你自殺時在場的那些學生老師,可就算這些人都相信許多多和孫弘真的對你犯了罪又能怎麼樣?沒有證據,就照樣不能夠給他們兩個判刑。我想,如果你有證據的話,也不會只能用跳樓自殺來恐嚇他們了。許多多的父親是警察局長,他從小到大耳濡目染,當時肯定很注重銷燬證據的吧。就算還能夠找到零星一點證據,許家也很可能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孫弘的身上,到時候許多多照樣一點事都沒有。”
“所以,就算你現在變成了鬼魂,比你當人類的時候厲害多了,可你照樣無計可施,拿他們沒辦法。”齊修斬釘截鐵地說道。
“閉嘴!”餘薇薇氣急敗壞,“我拿他們沒辦法,你信不信我拿你有辦法?!”
“你可以試試看,不過……”齊修慢吞吞地說道道,“我是唯一一個有能力、也願意幫你復仇的人,如果你要對我動手,那我只能說你太蠢了!”
“……那你又能有什麼辦法?”餘薇薇懷疑地看着齊修,“我記起來了,你是我的學弟,還曾經多次在領獎臺上講過話,學校裡還有不少女生都喜歡你,可就算這樣,你又怎麼能夠替我復仇?難道你的來頭很大?”
齊修搖了搖頭,推了推眼鏡,“這你就別管了,對我來說,要報復這幾個人,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可我怎麼能相信你說的話,你怎麼證明你替我報了仇?”餘薇薇問道。
“當那些人得到應有的下場,你可以在這棟教學樓裡上課的學生老師嘴裡聽到相關的話題。”齊修道,“我想,這點能力,你還是有的吧?”
“我當然有能力聽到!”餘薇薇不滿道,“你太小看我了。”
“好了,那現在這筆交易可以成立了吧?”齊修道。
“這就是你說的交易?”餘薇薇疑惑地看着齊修,“那你要我做什麼?殺人?”
齊修搖了搖頭,“殺人我自己會殺,就不用你出手了,不過,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變成鬼魂的?”
“我是怎麼變成鬼魂的?這我也不太清楚……”餘薇薇的眼神中首次露出了迷茫,“我恨他們,恨不得他們死,可我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我只能選擇去死,我要他們日夜不得安寧,我想要死後變成厲鬼纏住他們,讓他們承受我的折磨。於是我就跳樓了。我覺得很冷,我慢慢失去了意識,後來警車和救護車都來了,我看到他們把我的身體擡走了,而我從那日開始就一直困在這棟教學樓裡,最遠不能夠離開這棟教學樓五米的距離。我還曾在白天出沒過,這也是那些學生會看到我的原因,陽光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傷害,不過我確實變得更喜歡黑夜。王芸穎的死也確實是我下的手,我本來還想要把她父母也殺死的,但是我看到他們爲了王芸穎低三下四的求人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我的父母,所以我才放過了他們……”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你爲什麼會變成鬼魂?”齊修問道,“那你還見到過其他鬼魂嗎?”
“沒有。”餘薇薇肯定地回答。
“不過,你問這些做什麼?”餘薇薇懷疑地看着齊修,“你膽子很大,明知道這裡有鬼魂,你還敢來這兒,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我爲什麼要怕?”齊修輕笑了一聲,“在我看來,與其說你是鬼,不如說你是有點特殊能力的人類。你最大的執念就是要變成厲鬼報復周欣五人,王芸穎雖然死了,可其他無關人士,卻還活着,這說明你還沒有失去理智。”
“好了,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裡吧,如果我有什麼疑問,我會再來問你的。”齊修這就告辭了。
餘薇薇漂浮在天台上,注視着齊修離開的背影,呢喃着說道,“我確實還有理智,我還能夠完整地記得我生前的遭遇。如果他能夠替我報仇,這也不錯。不知道爸媽現在過的怎麼樣了,是不是很傷心?”
齊修離開教學樓之後,就原路返回。
齊修和餘薇薇說的話當然不是假話,也不是在騙餘薇薇,他也不屑於去欺騙餘薇薇。對他來說,要報復周欣那四個人對齊修來說確實一點難度也沒有。只是隨便想想,齊修就能夠相處好幾種報復他們的方法。
對普通的中學生來說,想要報復一個普通人都很困難,更不要說其中有一個是富家女,還有一個是警察局長的兒子。
餘薇薇如果有辦法,也不會荒謬地想要死後變成惡鬼,讓這幾個欺負過她的人付出代價了。餘薇薇如果有辦法,也不會被周欣幾個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了。
如果不是……
餘薇薇死了也只是白死。
越過欄杆,齊修正準備騎着自行車離開時,眼角就看到了一邊停着一輛他再熟悉不過的車子。
一縷淡淡的煙味鑽入齊修的鼻子,齊修轉頭就看到了站在路燈下的男人。
“你怎麼來了?”齊修雖然有些吃驚,但卻沒有做了壞事被抓到的那種恐慌感,雖然他今天白天才剛剛和林奕之說過不會把自己置入危險的境地中。因爲,齊修並不覺得他今天晚上的行動十分危險。
“我看到你往這兒騎車,所以,我就來了。”林奕之淡淡地說道。
“哦,”齊修道,“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齊修這句話雖然是問句,但卻是明知故問,並不需要林奕之回答,而林奕之也確實沒有回答齊修的問題。
齊修自然地對林奕之道,“既然你開車來了,那就把你的後備箱打開吧,我把自行車放進去。”
林奕之看了齊修一眼,然後才把後備箱打開來,讓齊修把自行車放進去,期間林奕之並沒有給齊修搭把手。
齊修放好自行車,就熟稔地坐進了副駕駛座位上。
齊修一坐進車子,林奕之就立刻把車子開了出去。
齊修繫上安全帶,對林奕之道,“不要開到我家門口,萬一吵醒我媽就不好了。”
車裡的氛圍很凝滯,直到幾分鐘之後,林奕之停下車,他纔開口道,“你今天不是和我說過不會拿你自己的安危開玩笑的嗎?”
齊修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我以爲你今天這麼晚沒睡覺,還盯着看我會不會去學校,那你肯定已經很清楚我是一定會去學校的了。”
“這麼說還是我縱容你的了?”林奕之反問道。
“當然不是。”齊修舉起雙手,安撫着說道,“今天已經這麼晚了,不如我們先回家睡一覺,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嗯,那就明天再說吧。”林奕之說的這句話倒是有點出乎齊修的意料。
但是下一秒,齊修的襯衫就被拽住了,“唔!”鼻子撞上了林奕之的顴骨,齊修皺着眉忍住鼻酸的感覺。
林奕之的牙齒啃上了齊修的嘴脣。
沒錯,不是吻,是啃。
齊修的鼻酸感剛剛退下,就感覺到他的嘴脣已經被林奕之被咬破了。
齊修張開嘴脣,露出牙齒,正準備咬回來的時候,林奕之已經坐了回去。
齊修舔了舔破皮的下嘴脣,感覺到一絲刺痛感。
這個時候,齊修才明白林奕之所說的明天再說是什麼意思。
不說,只做麼?
齊修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副駕駛座上的車門已經被林奕之打開了,齊修轉頭看了一眼林奕之,見他沒有談談的想法,就徑自下了車,把車後備箱的自行車搬了下來。
自行車剛剛落地,林奕之銀色的車就揚長而去。
齊修再次舔了舔嘴脣,騎上自行車朝着家門口而去。
齊修悄悄把自行車停回原地,再悄悄了走上二樓,沒有驚動齊母地回到了他的臥室。洗了把臉,換回睡衣,就往牀上一躺,睡下了。
第二天,齊修一直到中午,都沒有見到過林奕之。
去食堂吃午飯的時候,齊修再次碰到了被咬傷的下嘴脣。
齊修停頓了一下,突然意識到,其實這個傷口來的挺是時候的。
吃完午飯之後,齊修走到頂樓,他走進男廁所,然後把門關上。
頂樓是人最少的地方,也最清淨。
齊修走到洗手檯前,看着鏡子裡面的人,下嘴脣靠右的地方有一個小傷口。
齊修盯着鏡子裡的人的眼睛,自我催眠道,“我身上沒有傷口,一點小傷口都沒有。昨天林奕之親吻我的時候,沒有咬傷我……”
齊修緊緊地盯着鏡子裡的人。
直到鏡子裡的人下嘴脣變得平整、一點傷口也沒有。
齊修手指摸上嘴脣,果然,下嘴脣上一點刺痛的感覺也沒有了。
“果然,是這樣嗎?”齊修輕聲說道。
看,他做的實驗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