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憶

這次躺下後孫利並沒有睡着,他回憶起自己退伍後的奇怪經歷來。應該說現在的孫利並不完全是孫利,他的靈魂是已經生活到2016年的孫利。

2016年的孫利已經35歲了,在2005年退伍回到家鄉後,由於國家政策的變化,當了8年兵的他沒有達到軍齡必須滿10年才能安置工作的條件,父親想盡辦法,拜託了無數人後,花光他8年的退伍費安置在蜀川省省會蜀都市一事業單位。

在事業單位上班的十年,他渾渾噩噩的按部就班上下班,每天都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雖然收入不高,但是勝在穩定,上班一年後在父母的資助下在省會蜀都買了房子,並且在2010年娶了一名同在另一個事業單位工作的女人。兩年後他們的兒子出生來到這個世界,於是他們又按揭了一套大房子,生活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也是有滋有味,一家人其樂融融。他本以爲這輩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度過了呢,誰知老天爺卻給他開了個很大的玩笑。

2016年國慶節,老婆帶着兒子會黔州老家了,孫利由於要值班就留在了蜀都,國慶那天晚上一個人在家無聊的他喝了兩瓶二鍋頭。不知道是不是在樓下小賣部買到假酒了,他感到頭痛就早早的上牀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孫利發現自己睡在老家的臥室裡,他感到莫名其妙,怎麼睡了一覺跑了200多公里,就是夢遊也不可能跑這麼遠噻。

從牀上起來後,孫利發現家中的東西和以前一樣,牀頭櫃上居然放着一部諾基亞N70古董直板手機,旁邊還有一塊電池在旅行充電器上充電。他走了過去,拿起手機一看,這手機是他退伍的時候戰友湊錢賣給他的禮物,上面的屏幕上顯示的是2015年11月15日。日了個鬼,這不是自己退伍回來的第二天嗎!

走出臥室,孫利四下打量起來,看着那既熟悉又顯得陌生的家,他蒙了。

傍晚做生意的父母回到家中,孫利看着父母那十年前的面容,父親還沒有佝僂的後背,母親也沒有因爲手術而有些跛的右腿,他感到網絡小說中的情節在自己身上發生了。在上班的10年,坐在辦公室的他看了無數的網絡小說,在小說的世界他見多了奇怪詭異的事,但是他從沒想過這些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既來之則安之,何況自己也沒有能力回去。孫利在家休息了兩天就調整過來了,他又想到自己多了這麼多年的生活經驗,更主要的是知道很多即將發生的事,如果自己利用好了自己起碼不用再貸款買房了,自己也可以開着車用編織袋提着現金去售樓部了。

打定主意的孫利便開始準備了,他準備先找地方把啓動資金掙到。回家第五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聽到母親說縣勞動局組織了一批外派勞工,懂得工程機械操作的工資可以達到2000美金以上,還有加班費。孫利聽到後記在心上,但是他不敢告訴父母,因爲父親一直在想辦法託關係給他找正式工作,做了一輩子小生意的父親不想讓兒子也一輩子吃苦。

第二天孫利揹着父母去勞動局報了名,並找到父親的戰友請求幫忙,不知情的叔叔安排了孫利第二天就去粵東省省會粵州市集合,然後統一分配工作地點。

坐了近30小時的火車到了粵州市,孫利和一起的外派工人到一勞務公司,在這裡已經有全國好幾個人口大省的外派勞工等在了這裡,在勞務公司瞎逛的孫利在驚奇的人羣中看到一位和他一樣穿黃褐色迷彩服的熟人。

來到那人身後,大叫道“老李,你也在這裡嗦?”

老李轉過身看見是孫利,一把抱住他說“是你啊,畢業後快5年沒看到你了。”

這就是李武,孫利讀士官學校的同學,身高1米88,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但是不用被他粗狂的外表迷惑,其實他是大學生入伍的,而且是軍旅世家出生,爺爺是參加過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老革命,享受正軍職退休待遇。父親是魯東軍區一野戰部隊軍事主官,大校軍銜。據說李武自己說是因爲在大學闖了禍才當得兵,在部隊沒有聽從父親的安排報考軍官學校才被父親送到士官學校的。

孫利和李武聊了起來,李武也是準備當外派勞工,於是兩人就結伴找到工作人員,被一起安排到這家註冊在葡萄牙的華國公司當工程機械操作手和維修員,把他們在士官學校學習的東西用上了。

靠在牆角的孫利回憶着這段時間的經歷,他感到李武很奇怪,在軍校的時候,李武軍事素質相當過硬,400米障礙1分30秒就輕鬆的拿下,單兵武器操作十分熟練,單雙槓都可以做到8練習。而且文化課成績一直是學員隊的前幾名。記得有一次電工理論知識考試,全隊百分之八十的學員都不及格,而李武卻考了九十分以上,當時大家都十分佩服這個大學生入伍的學員。軍事地形學李武也是最快找到目標的。

想到這裡的孫利對李武這個家世顯赫優越,個人又十分優秀的同學來伊拉克當勞務工人的舉動百思不得其解。以他的家世和能力在部隊只要不亂搞,肯定是提幹的重點苗子,何況他的父親後來又擔任某集團軍的參謀長。即使他在部隊犯了嚴重的錯誤被開除部隊,以他們家的家庭條件也養得起他啊,如果家裡出面給他安排個**部門的工作是沒有問題的。何必背井離鄉跑到伊拉克這個戰火連天的地方來掙這個賣命錢。

雖然孫利對李武的舉動有許多不解,但是他卻不準備開口問,多年的生活經驗告訴他,如果你的朋友覺得自己的事可以告訴你,那麼他會主動給你說。如果對方不願說,那麼就有可能是他不願提及的,也有可能對方還不怎麼信任自己。而李武的情況孫利更加不願意參與,兩個人雖然是同學,關係也比較好,但是中間有近五年的時間沒有聯繫,而且兩個人的家庭背景相差太大,那麼所思考的東西也不一樣,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還有可能把同學感情搞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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