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爲什麼不喜歡我”
波浪捲髮披散在肩頭,白皙的肌膚,澄澈的眼眸,還有那幾乎可以化作語言的潛藏在雙眸中的情意,都是那麼動人,這真的是一個誘人的美人兒,而她凝視的對象還是自己,甚至此時此刻,美人想要依靠的還是自己。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恐怕都不會再拒絕這位美人的任何要求了,何況,她要求得並不多,不過是陪在自己身邊而已。
可惜,被她依靠的人是陳長青。
陳長青喜歡女人,如同他喜歡男人一樣,他喜歡的是能夠給自己帶來快樂的人,至於性別,又不是要傳宗接代,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
若是往常,他大概會比較有興趣跟這位美人你來我往一番,但,心中梗着一件事情,他沒什麼情緒跟這位浪費時間,更何況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指有些發燙,這枚老祖宗賞下來的戒指質樸無華,唯一的功用就是區分某些不正常的人。
陳長青勾起脣角,露出一個有幾分邪魅的笑容,他的面容只能說陽光端正,露出這樣的笑容來反而顯得違和古怪,但,鋒利的刀尖刺入美人的心臟,沒入刀柄的長度確保美人的酥胸不會影響這一刀的直入心房。
“我喜歡聽話的人,懂嗎”在美人的耳邊呢喃着這一句話,另一隻手很是溫柔地撫弄了一下那芳香的長髮,卻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其他的接觸,任由美人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神情倒下。
當鮮血流出,心跳停止之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地上的屍體,好像被去掉了一層魔咒,顯露出本來的樣貌來,還是個美人,美麗的程度卻着實下降了不少戰神魔經。
陳長青有些厭惡地皺眉,沒有第一次見到時候的驚詫,反而多了些厭煩:“這些到底是什麼,一下子冒出來這麼多,還都是西方面孔。”
最近一段時間,天災頻繁,而隨着頻繁的天災,當地出現了不少外國面孔,這些人拿腔拿調,好像生活在另一個圈子中一樣,對人世所知甚少,鬧了不少笑話。
很多人都把這當做外國人來本國常鬧的笑話,陳長青卻不這麼看,反而因爲銀戒指的示警,迅速地殺掉了一個外國人,發現了對方的容貌會在死亡之後發生變化,好像之前是易容了一樣的變化,很詭異。
不僅僅是如此,這些人多少還都有些異能。
是的,異能,不是那種魔術騙人的東西,而是真真正正的異能。有人手持大劍能夠劈開水泥路面,有人隨口吟唱不知名的話語能夠引來火球一個個,好像末世之後必然要到來的異能者,一時間也很受追捧,甚至因此有了個異能者協會,又或者聯盟,諸如此類的東西。
陳長青對此都是嗤之以鼻的,他深信神的存在,家族祭祀上展現的“神蹟”,早就死亡卻依然存活的老祖宗,還有
爲此,他很想要調查一下真相,而這個時候,新近得力的手下郝伯倫卻又不知去向真是一堆爛攤子。
陳長青這樣想着,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與此同時,情報科科長何靖正在審問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
“姓名。”
“袁伊人。”
“年齡。”
“應該算是22我死了之後的這兩年應該不算吧。”
作爲一個心理上還比較年輕,面容上也不會再變老的女人,袁伊人有的時候覺得做鬼也沒什麼不好,反正也沒有牛頭馬面十殿閻羅管着,整個人自由度極高。
尤其在她的修煉有了些進展,能夠實體化,讓別人都能看見她,她也能夠觸摸到物體的時候,她覺得跟活着的時候沒什麼兩樣,甚至比活着的時候還好,不用吃飯不用喝水,住的地方,只要虛化之後,隨便什麼總統套房,私家別墅,她都隨便住,還是不用付房租的那種,真是再好不過了。
而她這種肆意行爲,也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尤其是房主。
對此,袁伊人表示深惡痛絕,怎麼會有人在自己房子裡面裝那麼多監視器竟然還會天天查看,這人一定是腦子有病
然後,袁伊人這個一會兒隱形一會兒顯形的人就這麼被逮住了。
以她現在的狀況,並不是什麼凡俗手段能夠逮住的,那位房主也是失敗了好幾次,但奈何袁伊人給的機會太多,最後還是被逮住了,就那麼一根看不出什麼材質的繩子,竟然能夠綁住自己,真是不可思議
何靖並不知道袁伊人的這些心理活動,一邊打量她一邊問,“所以,你現在的種族是鬼了”
“嗯,是吧。”袁伊人撇了撇嘴,對於警察多少是有幾分敬畏的,再加上手上被捆着,也逃不走,這才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
能夠當上情報科的科長,何靖也並不是只會打官腔的,沒在意袁伊人的態度,跟她又說了兩句,好像閒談一樣,表情十分輕鬆。
袁伊人很快被這種氣氛感染,從一問一答變成不問就說,話語之中也格外隨意起來。
“所以說了,做鬼還是比做人好,至少做人可沒有這麼多樂趣,不過唯一不好的就是那些好吃的吃起來都沒什麼味道了我竟然可以吃香燭紙錢紅塵修仙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哦,應該說鬼吧”
“其實,有的時候我也會覺得挺無聊的,都沒人發現你的特殊,別人都不在意你,好像你根本都不存在一樣,以前當人的時候,我也挺目中無人的,也不在意別人看不看得到自己,但是當了鬼之後,我發現想要求關注都不容易,別人只當你是一場空哦,實體化之後當然是好一些了,畢竟我長得這麼漂亮,但,總覺得也沒什麼意思,所以有的時候我會因爲寂寞又或者空虛,故意嚇嚇人,有時候還挺有意思的,沒想到這一次”
“話說,這是什麼材質的繩子啊,是那種傳說中的捆仙繩嗎你們連這種東西都有,那是不是真的有個異能組什麼的,你看看我能加入嗎我從小到大可一直都是一心向黨,雖然沒那麼堅決入黨,但,我也沒參加過什麼邪教組織啊。雖然一下子變成鬼,種族不同了,但你們要相信我的心,其實還是裝着國家的,真的”
“我其實沒犯什麼罪,要不然你們放了我,或者讓我戴罪立功也行啊,總被這麼捆着,挺難受的,作爲一個女性,不說受到優待,好歹也要給點兒尊重吧。”
“我很有用的啊,我可以幫你們抓鬼不是什麼同類相殘,那些鬼根本就不是咱們國家的,而且,一個個都挺邪性的,可以借屍還魂,這個解釋你聽得懂吧,我都修煉這麼久了,能夠實體化都覺得很厲害了,但也不能持久,而他們,根本不修煉,直接找一個屍體附上去,還能把屍體弄得跟自己一個樣,還有各種異能異能,就是什麼火球啊雨水啊的,你沒看網上最紅的那個視頻嗎憑空弄出火球的那個,那個人就是我說的那種惡鬼了,跟我絕對不是一個型號的。”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反正他們之間都認識,我就見到過,他們還用我聽不懂的語言打招呼,後來也說過神國什麼的,反正肯定是一個地方來的,至於怎麼出現的,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這個,早就投胎去了。”
袁伊人或許是太久沒跟人聊過自己的神奇經歷,一說起來還挺有癮頭的,不用何靖問就一嘟嚕全說出來了。
何靖對她能夠變成鬼其實挺感興趣的,可是聽到“異能組”,“異能”之後,忍不住朝着這個方向追問。實在是這段時間華宮靜了,反倒是那些個異能者弄出來的異能協會實在不安靜,動不動就要鬧出事情來,偏偏因爲異能的關係,他們的人根本混不進去,現在知道那些人都是一個地方來的,會一種只有他們會的語言,那麼
“知道他們的具體情況嗎”
“我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那些人,呃,其實我有點兒怕,他們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氣質,你們可能感覺不出來,但對我來說則是很可怕的,好像靠近就會死一樣,偏偏我還忍不住總是好奇,這才知道得多了一些,也就是一些,真的不是很清楚。”
袁伊人眯着眼,表示只有一點點,但說起來還是說了不少,包括他們不久會有一個行動,叫做“重歸神國”還是什麼的,跟一個人有關,而那個人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他不讓我說,我不敢違揹他的意思,所以”手腕被綁着,手指卻還能動,袁伊人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着,放出了一個人的照片來,點了點,放大,“他一定知道得比我多,他們,也很在意他的。”
手機在袁伊人的膝上,何靖跟她對坐着,中間還隔着一張桌子,一時看不到,只好站起身,繞到對面去看,手機的待機時間沒那麼長,暗了一下,再度被袁伊人點亮的時候,屏幕上那個人的圖像好像都跟着發出刺眼的光,讓人稍稍離遠了一些才能看清楚。
“怎麼是他”何靖難掩心中的驚訝,脫口而出。
面帶微笑的青年看着屏幕,雙眸直視,眼中的清冷和脣角的笑容構成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好像在說“哈,我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