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燧!!!”步柳月一邊忍耐着腰上的爪子,一邊忍住想要一巴掌拍死風燧的心思,同時煞氣凜凜的低吼。
風燧眼孔突然緊縮,他感覺身側抓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兇獸,不是母老虎,是可以將他輕易弄死的兇獸,嗜殺!兇殘!
他咬破舌尖,刺痛感將理智及時尋回,不然步柳月就被他扔出去了。
步柳月也咬咬脣,冷靜了下來,風燧手上的動作她不是沒有感覺,那一刻她也是寒毛都豎了起來。她都忘了兩人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而且虎落平陽,但威勢猶在,不是凡物可以窺伺的。
飛劍落地,化作一柄木劍被風燧收起。
“十九個呼吸!”紫兒突然說,手指着他們出發的山峰,風燧知道她的是從山上的這裡過了十九個呼吸的時間。
他摸摸紫兒的頭,說:“真正的御劍術,千里不過一瞬。”
“千里……好厲害呀!”紫兒微微張開嘴巴,不可思議的說。
“厲害嗎?”風燧看着紫兒的眼睛,認真的說:“其實也不厲害,根本在於人,在於自己。”
“哥哥不想教自己御劍術了嗎?”紫兒迷糊的搖搖頭,又清醒過來似的瞪大眼睛問道。
“當我啥也沒說,和你說這些我也是傻了!”風燧眼角一垂,他都感覺自己莫名其妙了,和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說這些話。
這不是話,是理。
話是表象,可以看見。理是本質,不能看見,只有去想,去經歷,去悟,屬於你的本質纔會從無數表象中脫穎而出,會伴隨你的一身。
話和孩子說,孩子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話中有理,當孩子想、經歷、悟的時候,孩子有可以去想,去經歷,去悟的表象,這些表象是胚胎,裡面都有本質。
現在的紫兒連話都沒有學完,風燧就想要和她交流理,不是傻了是什麼。
其實也是因爲紫兒的表現,讓他心裡不自覺產生了紫兒是個智者的錯覺,真的好邪。
風燧無奈的笑了笑,手裡的木劍節節碎裂,散落在地上,他體內的神力只有三成了,還好現在已經到了村口,暫時沒有危險了。
將視線轉移到一直微笑不語的步柳月身上,他走上前行了一禮,道:“之前風燧有所得罪,皆事出有因,前輩希望見諒。”
風燧擋在身前,步柳月心知肚明他的意思,故意問道:“前面就是你們村子?”
“破爛不堪的村子而已。”風燧僵硬的笑着說。
“口是心非,虛僞!”步柳月冷笑,說:“你雖然口上叫我前輩,卻無尊境之意,反而見我受傷,擋在村前不讓我進去,而且你知不知道你笑的很難看。”
風燧收斂笑意,說:“我尊你爲前輩,那你便是我前輩,既是前輩,我自然不是對手,受傷亦然,但我身後的村子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那裡的人都是我的親人,我不能讓一個善惡不明的強者進入其中。”
“我若是硬要進入。”步柳月突然凝聚天地木靈之氣,她的身體周圍出現數十個青色漩渦,木靈之氣猶如清淡的霧氣被吸入漩渦中。
一般靈氣根本看不到,除非數量達到第一界限就會形成霧氣,然而那數量只有仙道中的至高強者才能產生。
靈氣被步柳月吸收後都化作一個青色的巨大虛影停在頭頂,那虛影足有百米高,他看不清楚全貌,但青色虛影絕對不是靈力,應該是神通。
青色虛影威勢恢弘,風燧卻看做無物,他的眼中是虛影邊上逐漸碧綠的幾片葉子。威勢說到底是恐嚇,是心意之力,強大心意潛入靈魂,令人從根本上恐懼,臣服。而那幾片葉子,是利刃,一刀兩斷。
「打不過!」他心中默道。
風燧放回雷暴符,又拿出真炎符,雷暴符會毀了這裡的,而且劈死了步柳月恐怕麻煩不斷。
真炎符停在他的手上,只見他的手中神力纏上靈符,引出其中禁錮火焰的靈紋,七條紅色靈紋如靈蛇一般在他的手上盤旋,其中蘊含的力量足以讓他死十次的。風燧不敢大意,他使用可以使用的全部神識控制住紅色靈紋,讓靈紋在他身前纏繞成了一把劍。
風燧冷冷的看向步柳月,入微之境的劍道讓他擁有超越常人的觀察力和掌控力。就像在山上駕馭飛劍,熟悉掌控到熟練掌握也不過只有一會兒。火紋飛劍之中蘊含的力量非常爆裂,而且很強大,但他的神識本身是被禁錮的,所以駕馭起來顯得不是很艱難,而且他自信可以將劍斬出,擊退一個受傷的強者神通。
步柳月沉默下來,靈氣依舊被吸收着,那幾片葉子更加碧綠了,當她看到火紋構造的紅色長劍時,心中發寒,她明確那是可以讓她受傷甚至重傷的一擊。
“我的修爲不如你,但現在的狀態下,你不是我的對手,還請前輩收回神通,離開這裡吧?”風燧再次勸她,若是傷了步柳月他會不安的。
步柳月心中輕輕一笑,她發現身前的男孩其實很可愛,雖然做的事的確讓她有些忿恨,但是爲了保護無辜村民對修爲不知深淺的她出手,但在可以傷她的機會下不輕易出手,害怕傷害了她。
不過步柳月心中清楚,如果她表現出一絲殺意,無論是對誰,風燧都會雷霆出擊,之前的交手她彷彿還歷歷在目,由此推斷出一些他的心性。
靜若青柳慵懶,動如利箭出弦……「這小子是精神分裂嗎?」步柳月鬱悶的看着風燧,遠處一撥人浩浩蕩蕩行來,有將近千人。前頭的除了一個小女孩和老頭子,皆是精壯大漢,手中配弓,背後有刀劍槍戟,在前頭老翁的指揮下四五百大漢急匆匆的跑到兩人中間,擋住兩者間猶如巨濤驚雷般的氣勢。
“爺爺?!”風燧大驚,心意微動,身前的火紋長劍飛到他的頭頂,爆發無上靈威,好似作勢欲撲的猛虎。
中間的幾百大漢臉色突然煞白,雖然知道風燧不會對他們出手,但風燧靈威太過強勢,在他們眼中就像隨時會傾倒的大山,面對這種情況,根本是必死之局。
步柳月收起笑容,背後的青色虛影化作淡淡光點,青光聚合成六股青氣飛捲到她的眉頭之前,青氣很快就進入了她的眉心,之後在眉心浮現了一副六片青葉盤旋的印記。
風燧震驚的看着步柳月,通過火紋劍他看到步柳月的身體發生的巨大變化,在六片青葉印記出現後一副青色虛影戰甲緩緩穿着在她的身上。
如果是剛纔,他可以肯定火紋劍下步柳月不傷也要吃虧,但現在,風燧感覺連破開青色戰甲的防禦都做不到。
“真是個傻的可愛的小傢伙呢!”看到風燧依舊不肯低頭示弱,步柳月神色逐漸冷漠了下來,她御空而立,高高在上。
“我……是你需要仰望的存在,高山之上的我只需扔下一塊石頭,便可讓你頭破血流,這是境界的差距,不是其他方式可以改變的!”步柳月終於顯露出一名強者的強勢和危險,對風燧的忍讓,或許只是她心血來潮,或者真的很喜愛這個可愛的小傢伙,但是強者的威嚴不可侵犯,而這是她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