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進入一座閣樓查看。
閣樓裡有一尊兩尺高的煉丹爐,還有一具趺坐的肉身。肉身早已沒有氣息,肌膚也失去了彈性,顯然已經死去很久了。
看見這一幕,秦笛總算舒了一口氣。
“看樣子,這裡沒有活人了,如果有的話,不會將肉身擱在這兒,早就應該入土爲安了。”
他看了看那具肉身,發現此人只是築基大圓滿,並沒有踏足金丹境界,只有面部和上肢保存完好,下肢已經變成了枯骨,顯得有些怪異。
此人身上也沒有儲物戒指之類的寶物,只在腰間掛着一塊白玉牌,上面寫着“鶴林”兩個字。
煉丹爐邊的地面上,擱着一口飛劍,檔次比較低,只能算是下品靈劍。
秦笛想了想,開口說道:“這可能是南宗五祖白玉蟾的徒弟彭鶴林。他雖然得了白玉蟾的衣鉢,但是功力修爲不足,所以死在這裡,道統也失傳了。”
所謂的道教南宗,發源於北宋,出現過幾位大宗師,包括張伯端,陳楠,白玉蟾,然後就逐漸沒落了,被北宗全真教吸收融合。
秦笛覺得,南宗的沒落可能跟白玉蟾的徒弟未能進階金丹真人有關。
他們在幾個樓閣都走了一遍,並沒有找到上佳的法器,倒是發現了一些宋朝的古畫和書籍,雖然歷經近千年,但因爲存放在結界裡,所以保存得比較好。其中還有一些道家的典籍,可惜對秦笛來說形同於雞肋,還不如那些古畫值錢呢。
晏雪走出去查看外面的果樹,發現有多個品種,包括枇杷,蜜柚,荔枝,柿子,李子,桃樹,杏樹等。每一種都有一小片,要麼三五棵,要麼十來棵,彼此靠得很近,其中有一棵佔據優勢,其餘的都被壓制了,看上去活得很憋屈。
顯然,因爲結界內沒有人管理,所以才造成了這種局面。
秦笛讓晏雪出手,將那些歪歪扭扭的小樹都砍了!每樣只留兩棵,一棵正當盛年,一棵幼年作爲替補。
另外,結界內還有一片靈草園,生長着數十種靈草,有的頗具年份,超過兩三百年了。
秦笛心中歡喜,道:“有了這些靈草,能讓我們的修煉加快一些。”
他大口呼吸着結界內的靈氣,心裡感到很滿意!
雖然結界的範圍不大,靈氣也不如當年鼎盛,但畢竟比別處強了許多。
晏雪很喜歡這裡,恨不得留在這兒不走了!
因爲這裡很清淨,除了她和秦笛,連一個外人都沒有!
她作爲修真人,因爲容貌過於出衆,走到那裡都引人關注,無數雙眼睛盯着她,從頭看到腳,讓她覺得不勝其煩。
能有這麼個清淨的地方,簡直就是一個夢幻家園!
然而秦笛卻發現,這個小世界的內部,只有兩條小型的靈脈,頂多能支撐他和晏雪進階金丹,不可能將他們推升到元嬰層次。要想進階元嬰,往往需要有大型靈脈,至少也要有中型靈脈,再加上別的機緣,纔有獲得突破的可能。
兩個人在這兒修煉了兩個多月,直到九月初才離開。
秦笛已經是築基修士了,功力進境變慢了許多。晏雪的功力倒是提升了一層,進入煉氣第六層。
1932年夏天,因爲青白黨在128事變中表現尚可,清先生藉機整合了全黨資源,兵強馬壯,威望大爲提升,汪大衛等人都只能靠邊站。
因此之故,清先生終於能騰出手來,認真的調兵遣將,開展第四次“圍剿”了!
這一次,青白軍出動四十萬大軍,先攻打鄂豫皖和湘鄂邊,然後再打中央蘇區。戰事進行得很激烈,一時間分不出勝負。
秦笛離開武夷山,途徑嘉興南湖,在孤雲軒駐足。
這時候,他發現有人在孤雲軒留了一封信,拆開一看,發現寄信人是“戈先生”。
戈先生1928年在蘇聯學習,1932年歸國,在蘇區做執行委員,眼見着天天打仗,出現很多傷員,他心中着急,於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便找人送過來一封信,希望能購買一批藥物。
秦笛心想:“我已經通過陳書清送去藥物了!難道戈先生不曉得?或者送過去的藥物不夠,所以他着急了?”
於是,他回到魔都之後,運功改變了容貌,按照信中的聯繫方式,找到“中西女中”一位女教師。
中西女中是魔都有名的女子中學,宋氏三姊妹出國前都在這裡讀過書。
這位女教師姓林,見到秦笛之後,給他一個新的地址。
秦笛按照地址找過去,結果是一家雜貨鋪。
雜貨鋪的老闆姓“朱”,將秦笛請進密室說話。
“先生,我接到上面的通知,說您手裡可能有西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笛點點頭:“不假,你們需要多少?”
朱老闆欣喜的道:“如果能半價買到,自然是多多益善!”
秦笛提供給陳書清的價格極低,只有市價的一成,但是出貨量有限制,不能無限提貨。
如果是半價的話,國泰藥業倒是能敞開供應,因爲西藥利潤率很高,半價也不會虧損。
秦笛拿出一個特製的銅牌,道:“拿着這塊銅牌,可以去國泰藥業旗下的各大藥店購買。數量不限,但不能轉手倒賣。”
朱老闆半信半疑,接過銅牌看了看,只見銅牌的正面刻着“五折”,背面刻着“孤雲軒主”四個字。
“請問先生,孤雲軒主是什麼人?”
“不曉得,此乃隱秘事,若走漏消息,會帶來麻煩。”
“我們一定小心從事。”
“國泰有多家分店,每次取藥,最好換一個地方。”
“明白了,請您轉告軒主,感謝他的幫助。”
秦笛沒有多說,就此走了出去。
因爲改變了容貌,所以沒有人能猜出,此刻出現在雜貨鋪裡的,就是聲名狼藉的秦大少。秦大少不求名不求利,只想爲第一世的自己做點兒補償。那時候的秦一世,一輩子沒交幾次黨費,直到2015年病逝,還對此事念念不忘,引以爲終生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