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張嘯林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刺殺,比歷史上早死了一年多!
這一次,秦笛並沒有動手。
按照杜蓉的說法,是杜悅笙重金懸賞青幫弟子,有一個名叫“林懷部”的人,挺身而出,殺了張嘯林。
而這個殺手,跟歷史上一模一樣,乃是同一個人。
林懷部早年系法租界一名巡捕,因違規被開除,後結識了杜月笙的大管家萬墨林,萬墨林將林懷部介紹給了張嘯林的司機阿四,由阿四引薦,擔任了張嘯林的保鏢。
接到杜悅笙發佈的懸賞令之後,再加上不恥於張嘯林投降日本人,林懷部準備刺殺張嘯林。
1939年7月9日,有客來訪張嘯林。
林懷部見阿四在院中擦車,便湊過去說:“有些私事,請師傅去樓上向張先生講一聲,求他準我五天假。”
阿四搖搖頭說:“張先生有規矩,會客時不許下人打擾,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懷部故意刺激他:“你平時常說,張先生如何地看得起你,看來和我沒什麼兩樣,你原來在吹牛啊。”
阿四火了,兩人吵了起來。
樓上的張嘯林聽到聲音,忍不住跨到窗前,厲聲喝問:“吵什麼?”
張嘯林怒罵林懷部:“你這龜孫子,吃飽了不幹事還吵架,老子去叫東洋兵來,用不着你了。”
林懷部也毫不示弱地還嘴。
張嘯林於是探身窗外,怒吼道:“阿四,把這龜孫子的槍卸下來,讓他滾蛋。”
林懷部隨即說道:“用不着趕,老子自己走。”說着,他伸手去腰間拔槍。
所有人都以爲,林懷部真要交槍走人,不料他對着張嘯林擡手一槍,子彈正中張嘯林面門,張嘯林當場斃命。
林懷部爲了確認張嘯林已死,提着槍衝上樓,發現樓上的漢奸吳金桂正在打電話給法租界巡捕房報警,於是又將吳金桂擊斃,隨後對着張嘯林的屍體補了幾槍,確認張嘯林已死後,才飛步下樓,準備逃離張宅。剛到樓梯口,被張宅的保鏢攔腰抱住,另幾個保鏢跟着圍了上來。
這時法租界巡捕趕到,林懷部把槍一丟,說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於是從容就擒。
後來,法租界判處林懷部有期徒刑15年。等到抗戰勝利後,他被無罪釋放。新中國成立後,林懷部回到老家山東省東平縣宿成村給生產隊看坡,生活一直很艱苦,直到後來老人生病。林懷部的孫子十七歲,一直照顧老人直到病故。
秦笛也不曉得爲什麼,歷史在這裡發生了輕微改變,不過張嘯林此人無關大局,早死晚死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隨後,他也離開魔都,前往桐柏洞天修煉。
洞天之內,晏雪的功力獲得了突破,已經達到煉氣大圓滿。
秦笛親自爲她護法,指點她進行築基。
顧如梅從旁邊看着,露出羨慕的神色,她纔是煉氣第三層,距離築基還差得很遠呢。
秦笛道:“萬丈高樓平地起,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你只要努力修煉,始終都有希望。”
顧如梅聽了嘴角微翹,無聲的笑了笑,老老實實跑到遠處的土丘上靜坐彈琴去了。
晏雪的築基比秦笛艱難多了,她畢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要不是有秦笛在旁邊指點,恐怕會以失敗而告終。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六六三十六天之後,她終於完成了突破,變成了貨真價實的築基修士!
至此,她算是徹底的脫胎換骨,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仙苗”。
隨後,秦笛傳授她水系和木系築基期的功法,領她踏上了漫長的仙路。
秦笛心裡明白,仙路漫漫極其遙遠,築基才只是剛開始,未來的難關還多着呢。
不過,這事兒也急不得,修真人講究張弛有度,順其自然。於是等晏雪的境界穩固下來後,他們便一起出關了。
此後,晏雪有了更多的精力插手公司的管理,她將美國公司的業務,還有魔都各大公司的業務,全都承攬過去,親自起草電報指令,視察百代公司、自行車廠和手錶廠。
秦笛則繼續打磨祭煉“納虛葫蘆”,同時幫顧如梅斫一張靈琴。
而顧如梅則繼續在兩家劇場演奏,以及在中央音樂院的教琴工作。
儘管彈琴的時間,都是劇院的上午場,按理說那時候人很少,可是結果並非如此,她的名聲越來越響,前來欣賞古琴的人很多,其中有三成的外國人,很多外國人並不懂得古琴,但是音樂到了上層地步是相通的。
聽衆中有很多的音樂界人士,精通各種樂器的人都有,他們聽了顧如梅的演奏,都覺得深受啓發,於是漸漸的,顧如梅的古琴成了滬上一絕,每張散票賣到500法幣以上。還有人邀請她去歐美演出,說是一場演出五萬美元,不過都被她婉拒了。
雖然說,顧如梅彈琴不是爲了賺錢,所以設置了聯票、套票等折價票,可她的收入還是很驚人,每一場演奏完畢,都能獲得數萬塊的分成!讓音樂界的人士羨慕死了。
她的哥哥顧如羹,也曾來魔都探視,看到她演出完畢,得到一大摞現金,驚訝得不敢相信。
“阿梅,看來你拜了好師傅,非但琴技臻至道境,賺錢能力也超乎尋常,你現在攢了多少嫁妝了?”
顧如梅白他一眼:“什麼嫁妝?我是嫁不出去了!”
顧如羹大爲緊張:“爲啥?有人欺負你了?”
顧如梅輕哼道:“誰還能欺負我呀?我的琴技臻至道境,看芸芸衆生如同飛灰,還怎麼找到適合郎君啊?”
“你這心態飛起來了!眼界這麼高,咋成呢?”
“我現在想通了,獨身沒什麼不好。”
“那怎麼能行?人生一輩子,連個後人都沒有,到老了孤苦無依……”
“要是長生不老呢?”
顧如羹着急的說道:“人怎麼可能長生不老?妹子,我看你是魔怔了!別待在魔都了,跟我回四川吧!”
顧如梅搖頭:“不行,我的琴技一日千里!哪能現在就離開?哥,前次秦先生給你的琴譜,你能彈奏了嗎?”
“我只能彈奏一小半。”
“你看看,這就是差距了!我不但能彈完那首曲子,還能彈複雜數倍的琴曲!要不然你也別回去了,留在這裡跟我學琴,如何?回去彈給父親聽,他肯定很開心!”
顧如羹也是個琴癡,於是在魔都待了好個月,後來在父親寫信不斷催促下才離開。
臨走的時候,顧如梅給了他一個提包,裡面有沉甸甸的十五根金條,每根10兩,拿布條緊緊的包裹着。
顧如羹走在路上,只覺得心驚肉跳,他一個白面書生,生怕人家把他搶了!
倒是送行的顧如梅看得開:“哥,錢財是身外物,丟了也沒關係。”
顧如羹道:“那不行,是你辛苦賺來的錢。”
“我有啥辛苦的?平常不得練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