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纖雲往左側走了三裡,站在一處懸崖上,手一揮,藉助於令牌,打開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陣膜,道:“你自己看。”
郭冰憐放眼望去,看見下面有一個偌大的廣場,此刻正有幾個人練劍,其中包括秦月、吉娜、李秋水、齊崢等人。
這些人施展的劍法,雖然各自不同,但是郭冰憐乃是出自萬劍門的金仙,又跟着卓鷹修煉若干年,所以一眼便看出,其中秦月在施展青陽劍訣,吉娜施展雲陽劍訣,李秋水施展的,赫然乃是青鳥劍訣!
“這……”郭冰憐看得瞠目結舌:“原來秦先生會青鳥劍訣啊……不曉得他掌握了多少式?”
雷纖雲道:“你慢慢看就明白了。”
郭冰憐睜大眼睛瞧着,她看見下面的人施展的劍法很奇特,有些她竟然看不懂。
她待在那裡看了盞茶功夫,發現陌生的招式比比皆是,看見李秋水施展出了青鳥劍訣第七十式,這一式乃是卓鷹琢磨十萬年才漸漸明白,沒想到竟然被李秋水輕輕鬆鬆施展出來。隨後李秋水施展出青鳥劍訣第七十一式!郭冰憐看得心頭狂震,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她還想再看第七十二式,結果雷纖雲手一揮,陣膜復原,擋住了她的視線。
郭冰憐如喪考妣,呆呆的站在那裡,心裡既憤怒又惶恐,然後是一團亂麻!
青鳥家賴以成名的劍法,都被萬花峰這些低階弟子掌握了!老祖卓鷹費勁心血想不明白的最後幾式,也被這些不起眼的弟子掌握了!那麼青鳥家還剩下什麼呢?老祖卓鷹豈不是成了傻子?青鳥家這些人也太可憐了!
郭冰憐的心裡一片大亂,也不知道雷纖雲後來又說了什麼。
她迷迷糊糊的飛出萬花峰,回到青鳥山巔,見到了老祖卓鷹。
卓鷹見她失魂落魄,趕緊追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郭冰憐坐在那裡愣神許久,纔開口答道:“老爺,我見到有人施展出青鳥劍訣七十式和七十一式!”
卓鷹眉毛一挑:“這不可能,你開玩笑呢?”
“我真的見到了!是萬花峰秦竹的徒弟李秋水!”
“你怎麼知道那是青鳥劍訣第七十一式?”
“因爲她從頭開始施展,一口氣施展到七十一式!一看就是全套完整的劍訣!”
“你看到最後一式了嗎?”
“沒有,我隔着仙陣,最後被陣膜遮擋,沒看見最後一式。”
卓鷹神情嚴峻,就像心頭墜着一塊大石頭,道:“你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一遍,誰引你去看的?既然秦竹懂得青鳥劍訣,他爲何以前不說,而現在讓你看到呢?”
郭冰憐便從頭開始講:“雷纖雲展示出仙君級別的火樹銀花,我見之驚訝,便問她爲何蟄伏於萬花峰……她說留下來是因爲有秦竹這位明師,秦竹的功力提升很快,此時已經是四階祖仙了,用不了兩萬年便能進階金仙……還勸我舉家投入秦先生門下……”
卓鷹聞言,面色驟變,冷聲一聲:“白日做夢!我這便親自出手,剿滅了秦家!”
“老爺,不可!雷纖雲乃是仙君,有她坐鎮萬花峰,我們萬萬不可得罪!我親眼看見連山家的金仙連成毅,前去萬花峰拜見她,都被她打發回去了!”
卓鷹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他心裡也很亂,說是去剿滅秦家,其實只是怒氣不平脫口而出,實際上他心裡的顧忌比郭冰憐還重。別說雷纖雲可能是仙君,哪怕只是金仙,有萬花峰上的大陣做依託,也不容易被剿滅,如果雙方動起手來,有雷纖雲護着秦笛,轉身投奔連山家,或者別的門派,那對於青鳥家而言,更是天大的麻煩。
他愁眉苦臉,憤憤的一跺腳:“唉,尾大不掉,這可如何是好!難道真要我拉下顏面,率領青鳥家,投奔秦竹門下不成?這不可能!他若真有這個實力,又何必蟄伏於萬花峰?爲何不自立門戶呢?想吞併我青鳥家,哼哼,連門兒也沒有!”
郭冰憐勸道:“老爺,你不要太生氣。迄今爲止,萬花峰並沒有公然被叛。他們只是展露出拉攏的意思,你如果不願意,不搭理他們就是了。我看雷纖雲言下之意,用不了兩萬年,秦竹便會進階金仙,然後便飛昇金仙界。對我們而言,他只是匆匆過客,無意於改變青鳥家。
俗話說,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雖然他們投木瓜的方式令人尷尬,然而問題還在於我們,要不要交好他們。
我聽雷纖雲的意思,如果我們舉家投獻秦府,不但可以學到後面的青鳥劍訣,還可以跟着秦竹,一起拔宅飛昇。
你說我們家該怎樣做呢?是一直立足於劍仙界?還是前往金仙界闖蕩?”
卓鷹不吭聲,咬牙思索許久,才憤然說道:“我家這麼多修士,飛昇金仙界做什麼?豈不聞‘高處不勝寒’?金仙界有那麼多仙王和仙君,豈是容易立足的嗎?”
郭冰憐道:“老爺,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難道不想飛昇金仙界了?”
卓鷹猛然擡頭:“哼哼,我修仙數百萬年,求的是自由灑脫,不是爲了做人家的走狗!”
聽見這話,郭冰憐沒辦法勸說了。
老實講,不管是卓鷹還是郭冰憐,他們都在心裡掙扎,不願意投在秦笛門下。
而反過來,假以時日,等到秦笛進階金仙后,他真的需要卓鷹做幫手嗎?那也未必如此。
秦笛作爲天下頂尖的大帝,就算招收門客,也有很高的門檻,卓鷹作爲高階金仙,勉強可以收下,但卓家人很多都是累贅,他招這麼多累贅做什麼?
所以秦笛不會刻意招攬青鳥家,成也行,不成也罷,這是一場冥冥之中的仙緣,如果錯過了,那將是青鳥家的損失,不是他秦笛的遺憾。
隨後若干年,郭冰憐都沒有再去萬花峰,卓鷹也沒有主動聯繫秦笛。
卓綾和卓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依然經常過去,參加秦笛主講的內部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