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能生產的東西。
就不是好東西!
這是身爲一個南宋商人的基本操作。
至於後世爲何會把‘翡翠’的價格炒的那麼高?
除了雲南已經迴歸祖國外。
還不是因爲一些商人,爲了利益,連丁點兒的職業操守都不要了......
當然。
如大理的一些礦產、銅鐵、金銀、硃砂、皮革一類的硬通貨幣,就不在此列了!
南宋缺銅。
非常之缺!
如果不是銅這種金屬稀缺,也輪不到白銀作爲主要貨幣來流通。
相比起翡翠這種沒用使用價值的奢侈品。
在被藍禮訓斥過後。
藍家的商人於其他來自南宋的商人一般。
選擇了金銀、隕鐵、藥材、皮革作爲大宗交易的目標。
並且還定下了,今後每年,都會有來自藍家的商隊,前來貿易的約定。
大理官府,對這這次交易非常滿意。
因爲藍家商隊的交易貨物,是絲綢.....
沒錯!
剛從蜀中買來的絲綢,走了不到十天的路,就換來了八倍差價的暴利!!!
這條路只要淌出來,就是一條富得流油的‘金路’!
大理國得到了絲綢做成的漂亮衣物。
負責接待的官員,非常滿意的把商隊送出了城。
一路前行了又十里。
車廂內。
看着東方白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藍禮面無表情的吐出了兩個字:
“去吧。”
聞言,東方白臉上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
“記得,別被人發現了,我們下次來,還要做生意呢。”
“我知道。”
“建議你去一趟天龍寺,那裡纔是大理段氏的根基。”
“天龍寺?段家那個祠堂?”
“嗯,裡面藏着不少宗師境界的老和尚,還放着段家的六脈神劍孤本......”
“知道了!”
衝着藍禮點了點頭,東方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車隊。
向着剛剛離去的大理城摸去。
她這是還不死心。
御劍術這種傳說中的至寶,既然摸到了影子,東方白又怎麼可能放棄?
至於藍禮口中的‘六脈神劍’,東方白到沒怎麼放在心上。
葵花寶典內的御氣之法,已經足夠她用的了。
......
......
這一次,東方白離開了足足三天時間。
一直到藍家車隊接近大理和南詔的邊境時,她才趕了回來。
身受重傷!
黑夜裡。
半個上身被鮮血染紅的東方白歸來。
把手中的東西望藍禮懷中一塞,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公子。”
“快些吃飯,吃完我們繼續趕路!”
仔細檢查了一下東方白身上的傷口。
見到其肩膀上三道貫穿傷後。
藍禮皺褶眉頭,把她拖回車廂。
撕開肩膀處的衣物。
三道創口,外表如被子彈鑽了個口一般。
以肉眼去看,都能看到正在修復的粉紅肌肉。
在其上,還有着一層層的劍氣,如附骨之蛆一般,不停對重新生長的血肉進行消磨。
這還是藍禮第一次見到這種傷勢。
“夜路走多終遇鬼,還好你跑的快。”
嘆了口氣,藍禮從系統處兌換了一枚生命樹葉,塞到東方白的傷口。
之後,又小心的替她包紮了一番。
生命樹葉的優秀功效,當初在卓一航身上,已經得到了驗證。
快要死了的卓一航都能吊住性命。
無愧其五百功勳點的身價!
哪怕被白布包裹住了。
東方白的傷口處,也能感覺到充滿生命氣息的能量不斷散發出來。
在幫其恢復傷口。
時間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東方白髮出一聲呻吟後,算是醒了過來。
馬車搖搖晃晃。
已經入了南詔境內。
坐在牀榻旁的藍禮瞥了她一眼。
“醒了?”
“嗯...我拿回來的東西呢?”
清醒過來,東方白第一件做的事情。
不是想着自己的傷勢。
而是想到她帶回來的東西。
“你這是有多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吐槽了一句,見東方白還在看自己,藍禮把手中的東西扔了過去。
一個畫卷。
分內外兩層。
就剛剛,藍禮已經看過了。
內層是一堆連藍禮都看不出的文字。
外層記載的則是六脈神劍!
也不知道這姑娘是怎麼偷出來的........
東西到了手。
東方白蒼白的面上,染上一抹紅暈。
抱着畫卷,就和抱着個寶貝似的,又暈了過去。
見狀,藍禮搖了搖頭。
替她蓋好被子。
“天賦這麼好,你還這麼拼,還給不給我們這些普通人點活路了?”
昏迷中的東方白,似乎聽到了藍禮的話。
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
......
......
又是一天過去。
藍禮一行。
從襄陽出發,經江陵、邵洲、臨江、據洲、蜀中、無量山、大理。
耗費六十四天。
終於來到了南詔國!
窗外是烈日炎炎。
一眼望去。
滿目的叢林...
進入南詔國一個如同南宋境內老舊縣城的地方時。
藍禮被告知。
這裡時南詔國的邊城重鎮......
大街上,光着屁股的小孩滿街跑。
臉上黑漆漆的。
讓人分不清他們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不擁擠。
但是!
髒!
亂!
差!
這就是藍禮對南詔的全部印象!!!
藍家的商隊只是剛進城。
其後面,就跟了一羣的‘小尾巴’。
看上去也就七八歲。
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你。
如果你能忽略掉他們手中拿着的‘石片’的話。
就剛剛。
一商隊的商家不留神,直接被這石頭片子刺進了脖子的血管.....
鮮血迸發。
迷茫着。
看着街邊忽然涌出一大批的人。
然後倒下.....
“抽刀!”
“還擊!”
“敢接近商隊者,殺無赦!!!”
隨着幾聲怒吼聲響起。
騎在馬上,左忠抽刀便砍!
之後的。
則是一片哭爹喊孃的鄉間俚語。
在丟下了十幾具屍體後,這些人退到遠處,開始指指點點。
似乎是在咒罵‘商人’門的惡毒。
又像是在發出詛咒。
聽的藍禮非常之煩悶。
這裡。
就是紫萱的家鄉?
不得不說。
南詔人的歡迎儀式,令他非常之失望!
“所以說,混在這些人之中,紫萱是怎麼長大的?”
單手靠在車窗。
藍禮表情漠然的注視着道路兩側,那些對着車隊指指點點南詔人。
“越是貧窮的地方,越會有人富裕到超出你的想象。”
靠在虎皮上看書的東方白回了他一句。
只是。
看起表情,似乎有些嘲諷的意思?
對此,藍禮選擇視而不見。
只是叫外面的左忠加快速度,早日趕到女媧神廟所在的南詔國都。
雖然藍禮一直把南詔稱之爲小國。
只以國土面積,南詔的大小,其實要比大理還要大上一些的。
只是貧窮的超乎想象。
走在南詔長滿草皮的泥土路上。
向窗外望去。
藍禮竟是能看到許多不着片縷的身影,穿梭於叢林之間。
有男有女。
手中拿着木棍、繩索、還有簡易的長矛。
“他們在幹嘛?”
“打算打你們個伏擊。”
“.....”
藍禮聞言,瞪大了眼睛看向東方白:
“你在逗我?”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麼?”
“他們打算用木棍捅穿鐵甲?”
“不!”
東方白冷笑了一聲:
“別砍這些人沒什麼裝備,可人家身上藏着的毒箭、毒物、套索、陷阱!
只要一個不小心,有商人落入他們的陷阱裡。
緊接着他們就會從叢林裡竄出來,用各種你見都沒見過的手段,把你這樣的獵物殺死,並且撥光你們身上的一切!”
“....和我說說。”
“呵呵呵....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你什麼意思?”
東方白笑而不答。
她的表情,令藍禮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
所以.....
“左忠!”
從窗口探出頭,藍禮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吩咐下去,所有人鐵臂弩上弦,一切靠近車隊三百米者,殺無赦!”
“諾!”
回話的時候,左忠舔了舔自己曬得爆皮的嘴脣。
很快的,車隊在經過一陣喧譁後,變得沉默起來。
就如同一隻行走於黑夜之中的兇獸?
片刻之後。
‘砰’
‘砰...砰砰....’
幾聲弩機空絃聲響起,叢林內,響起幾聲漢人的喧譁。
“別動手,我們是宋.....”
‘砰。’
喊話人的聲音嘎然而止。
車廂內。
聽的這裡,東方白似笑非笑的看了藍禮一眼。
“很果斷麼。”
“不然?”
“我還以爲你會心軟。”
“.....你忘記了,隊伍裡的很多人,可是參加過北伐的。”
“是啊....”
說道這裡,似乎是動作大了,扯到了肩膀的傷口。
東方白眉頭皺了皺,捂住左胸。
片刻之後,她衝藍禮點了點頭:
“你這些侍衛,都是你的寶貝,小心點,別讓他們死在了這裡。”
“我知道....”
一晚上的時間。
車隊行事在官路上。
每隔個十幾裡。
道路的兩側都會留下幾具屍體。
這其中。
有突然闖到路上發出叫喊的南詔土著。
有被南詔土著脅迫的漢人。
其中更多的,則是學會了漢語的南詔婦女。
一晚上下來,死去的人接近五十。
可哪怕天快亮時,依舊有這樣的人,源源不斷的向車隊湊上來。
終於。
天亮了。
藍禮走出車廂。
藉着天光。
他看向遠處一個已經被弩箭瞄準的南詔人。
問出了壓在心底一晚上的話:
“你們,難道不怕死的麼?”
被問到的南詔人愣了一下。
歪了歪頭,似乎是在思考。
隨後。
就見他笑着衝藍禮招了招手。
似乎是想叫藍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