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呀,我和她什麼仇什麼怨,難道她真的愛江逾白愛的恨不得殺我而後快嗎?”
潸潸有點激動,蘇珊忙安慰她:“你不要激動,其實她那種人未必對江總有真心,我也是聽說,有一段時間她二哥沈徹想把她嫁給江總,可給江總的母親知道了,她知道洛絲藍名聲不好,很堅決的回絕了這門婚事,大概是因爲這個讓她對你充滿敵意的吧。”
潸潸拍着頭倒在沙發上:“我就是傳說中的躺槍帝,蘇珊,你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蘇珊低着頭並不答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讓我想想,事兒太大了,潸潸,以後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雖然我不一定能幫上你,但總能幫你分析一下。我有個律師朋友,你哪天帶着合同讓他去看看。”
“謝謝你蘇珊,長這麼大我第一次有朋友,真的謝謝你。”
蘇珊在她手背拍了拍,“都說是朋友了還謝什麼。對了潸潸,我們的這些事情請你不要告訴江總,畢竟我還在他手底下捧飯碗……”
潸潸愉快的勾着蘇珊的脖子,“知道了,我現在都和他不說話。”
蘇珊笑笑,嘴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
潸潸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家裡的大門關着,她不想讓人來開門,就繞到後門,用包裡的鑰匙打開。
連接後門的就是那道窄窄的薔薇花廊,此時雨已經停了,空氣溼潤,柔風習習,花園中有一股初夏的清香和微涼,潸潸貓着腰輕輕的穿行在花婆娑花影裡,倒有些像偷會情郎的閨閣小姐。
說情郎,前面果然有一隻狼。江逾白背靠着欄杆站來,斜斜伸出的長腿佔據着通道,很明顯的擋住了潸潸的去路。
潸潸一怔,慢下步子遠遠看着他。
雨後的烏雲還未散去,月光卻一點一點灑下來,江逾白斜倚着欄杆,他仰着頭,眼睛微微閉合,長長的睫毛像一把打開的扇子,在他精緻的臉上畫出完美弧度。新修剪過的頭髮越發顯得臉頰棱角分明,鼻樑挺直。一件寬鬆的米白亞麻襯衣鬆鬆的穿在身上,因爲有風,微微鼓盪,在這個有月有花的夜晚中,他英俊完美的簡直像一副英國古典主義油畫。
潸潸有些失神,不得不承認,安安靜靜不發脾氣的江逾白的確像個清貴溫潤的王子,可一想到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就算是惡魔也不遑多讓。她在心裡狠狠的對自己豎中指然後挺直了腰背,想大模大樣的從他腳邊走過去。
可是她太高看了自己小看了江逾白,還沒到他腳邊兒呢,她的腿肚子已經在發軟。
“這麼晚,去哪兒了?”他雖然還閉着眼睛但聲音冷到極致。
潸潸仰起頭不悅的說:“我去哪兒還需要向你報備嗎?”
“當然。”他猛地睜開眼睛,眼神深而冷厲,蘊含着極致的危險。
潸潸嚇得差點坐地上,她顫巍巍的站着,指甲戳痛手心,“何潸潸,勇敢一點,看他能把你怎麼樣!”
潸潸昂首挺胸,裝出毫無畏懼的樣子,擡起腿就要從他腳面上跨過去。
江逾白勾脣一笑,腳背一擡就卡在她兩條腿的中間。
天啊,這個姿勢……!!!
潸潸握緊拳頭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深深吸了口氣,再次把腿往上擡了擡。
江逾白嘴角的弧度更大,他緊緊盯着潸潸,她動他也跟着動,而且動的還很藝術,只比潸潸高了那麼一點點。
這個遊戲略顯幼稚卻充滿了危險,但是玩遊戲的人都卯足了勁兒,看誰先投降。
潸潸身上穿着白色七分褲,彈力不錯,她身體的柔韌性也不錯,膝蓋的高度漸漸超過腰。
但是這已經到了極限,卡在江逾白修長勁韌的腿間,她還是無法逾越。
梔子花般雪白的臉孔已經變成桃花粉,潸潸忽然來了火,她猛地用雙手壓住他的腿,企圖跨過去。
江逾白眸色一黯,他膝蓋往上一頂,雙手扣住潸潸的翹臀,猛地把人拉到懷裡。
潸潸的臉一下子成了紅紅的花開滿木棉道。
她雙腿跨騎在江逾白的大腿上,隔着薄薄的布料,兩個人的肌膚灼熱的擠在一起,相連的地方几乎要着火。
江逾白一隻手扶着她的腰,另一隻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擡頭與他黑亮深邃的眼睛對視。
他說:“好玩嗎?還想鬧嗎?”
潸潸不安的扭動身體:“誰和你鬧了,放我下去。”
江逾白的眼神晦暗難明呼吸也變了,他緊緊按住潸潸的腰臀,啞聲說:“別動。”
潸潸身子一僵果然不敢動了,隔着薄薄的布料她能感覺到江逾白大腿肌肉的緊繃以及肉眼能見的那並不陌生的…….
“何潸潸,我的提議還有效,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嗎?”他的嗓音黯啞低沉,一聲聲邪肆的落在心裡。
潸潸的眼睛不敢看他,她吞吞吐吐的說:“什什麼提議?”
“關於包年的,價錢你隨便開。”江逾白怕不夠直白,猛然向上頂了頂。
潸潸一聲驚呼來不及吞嚥就給他擭住了脣瓣,果然像記憶裡的那麼清甜甘美,江逾白大口吸吞嚥,急的彷彿想把她吞下去。
“你……放開。”潸潸猛地推開他,他的侮辱已經把她一瞬間的情迷給擊潰,大力用手背擦着嘴,她冷笑:“有錢有什麼了不起,有錢能掩蓋你掩蓋你又細又短火柴棍兒的缺陷嗎?”
江逾白差點暈過去,“火柴棍兒?你確定說的是我嗎?”
潸潸臉燙的像火燒,但她還是倔強的和他對峙:“對,就是你,不光這樣,速度還快的像閃電俠,給多少錢我也不稀罕。”
江逾白眯起眼睛磨着牙說:“你確定?”
“當然了,陸湛就比你的大,18釐米一晚n次,你有嗎?”潸潸梗着脖子,關鍵時刻傻得竟然把陸湛也搬出來。
果然,在這種時候陸湛的名字就好比汽油裡扔了根火柴,雖然知道潸潸的第一次是屬於自己,但是一想到她曾經和陸湛擁抱接吻甚至可能用手幫他,江逾白心裡的火山就噴出老高,他用力把潸潸的頭按在自己的腹部,“我不介意你把它弄大瞭然後量一量。”
“你這個流氓。”潸潸猛地掙開他,一巴掌甩在他的左臉上。
清脆的響聲讓兩個人都呆住了,雖然潸潸從不乏對江逾白動手,可是打臉還是第一次。
打人不打臉,更可況是這麼驕傲霸道的江逾白的臉。
潸潸趁機從他腿上跳下來,快速的跑開,她不敢回頭,不敢面對他血紅的要吃人的目光。
江逾白摸着火辣辣的臉,一腳把欄杆踢得搖晃,這個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站了好一會兒,他拿出手機給沈譽打了個電話。
“沈三,陪我出來喝酒。”
沈譽不知道在哪裡鬼混,聲音慵懶:“還喝,你不是說不喝了嗎?喝醉會誤事。”
“少廢話。”
沈譽聽出他話語裡的怒氣,忙說:“好吧好吧,我在雪裡,你過來吧。”
“雪裡”不是在大雪裡,那是一間清吧的名字,它在b市酒吧一條街的街角,白色的一所房子,遺世獨立,卓爾不羣。
江逾白到的時候沈譽正端着着一杯玫瑰紅葡萄酒站在鋼琴邊一臉癡迷的看着彈琴的女人,江逾白搖搖頭,伸手薅住沈譽的衣服領子,把人給拎到卡座上。
彈琴的女人擡頭衝江逾白友好的一笑,細細的皺紋鐫刻在眼角,可這並沒有顯出她的年紀,反而讓她有一種歲月沉澱後的風華。
江逾白把沈譽的臉扳過來,低聲說:“瞧你那點出息,這都多少年了,人家要是喜歡你早就接受你了,何必等到人老珠黃?”
沈譽搖搖頭:“瞎說,在我眼裡雪姐永遠不會老。”
“你小子,標準的是從小缺乏母愛。”江逾白自己去吧檯拿了存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在金黃的酒里加上冰塊,晃了晃。
“臥槽,摩根船長,你喝這麼烈的酒?先吃點東西墊墊。”沈譽暫時把注意力從雪姐身上移開,把酒吧特有的赫羅納鯷魚小吃推過去。
江逾白根本就不接他的話茬兒,“40多歲的女人需要的是一個能依靠的穩重男人,而不是教一個毛孩子如何成長。”
沈譽不服氣的挑起眉毛:“你從哪裡看出我是個毛孩子,我也28了,好不好?”
“你看你,永遠都這樣懶散沒有擔當,你需要找一個比你還幼稚的女孩子,這樣你才能成熟起來,成爲真正的男子漢。”
沈譽的臉拉下來,他敲敲桌子生氣的說:“說的你自己有多成熟一樣,難道你的成熟就是被安璟duangduang甩了才…….喂,安璟,你看,是安璟。”
沈譽扳住江逾白的臉,讓他往門口看。
江逾白剛想罵他神經病,張着嘴卻說不出話,原來門口站着的女人真的是他曾經熱戀過的安老師。
江逾白的心裡涌起無法言說的痛楚,他幾乎立刻站起來,想走近安璟。
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到安璟身邊,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輕輕擦着安璟頭髮上的水珠,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安璟笑面如花。
江逾白木然而立,心尖像給什麼利器劃過,沒有癒合的傷口又鮮血淋漓。
那個男人江逾白當然認識,那是安璟離過婚又復婚的老公---離婚律師楚鈞。
楚鈞牽着安璟的手慢慢穿過大廳,談鋼琴的雪姐看到他們忙停止了彈奏,站起來迎了過去。
沈譽皺眉:“想不到雪姐和他們還很熟。”
他們說了幾句話,雪姐就去了後廚,店裡客人不多,安璟一眼就看到了江逾白。
她從驚訝變爲驚喜,笑着打招呼:“江逾白,好久不見。”
江逾白只好站起來,“安璟,好久不見。”
說完這些大家好像都沒了話,一時站着有點尷尬。
幸好雪姐走過來,她把打包好的東西遞給楚鈞,“除了鯷魚小吃,我還做了咖喱三味魚沙拉和香草培根。”
楚鈞接過道謝:“謝謝雪姐,她這幾天都沒胃口,吃什麼吐什麼,可把我急死了,今天忽然想起在你這裡吃的鯷魚,都饞的掉眼淚,我這才腆着臉求您做,給您添麻煩了。”
安璟忙糾正她老公:“律師也能這麼誇張嗎?我哪裡有哭了?”
大家都笑了,雪姐說,:“這是我的榮幸,當媽媽是最偉大的事情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給我打電話。”
楚鈞再次道謝,然後拉着安璟就要走,安璟小聲和他說:“你先去車上等我,我和江逾白說幾句話。”
楚鈞的臉可不怎麼好看,他充滿敵意的盯着江逾白,但卻不能違背老婆的意思,只好咬着牙說:“好,不過最多三分鐘。”
“好啦好啦,快走吧。”安璟推着楚鈞的背把他推出去。
沈譽一見這架勢忙說:“我去看看雪姐還有什麼私藏,做了好吃的不給我們,太過分了。”
一時間,該走的人都走了,江逾白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安璟先開的口,她說:“我們坐下來吧。”
拖出椅子讓她坐好,江逾白盯着她嬌美溫柔的臉一時百感交集。
“江逾白,你結婚了?”安璟的聲音溫柔清泠,總給他一種別樣的安靜。
苦笑一聲,江逾白說:“是,隨便結的。”
“這種事哪能隨便?江逾白,這樣不好,你要對人家女孩子負責。”
看着安璟鄭重又緊張的樣子,江逾白笑了,他摸摸她的頭髮,“如果那個人是你我願意負責一輩子。”
安璟是個正直的人,無論江逾白是玩笑還是當真她都不能接受,搖搖頭,安老師開始給江逾白同學講課:“江逾白,人這一輩子會遇到很多人,但是有緣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恐怕也就那麼一兩個,這麼渺茫的機會都給你們遇到了,難道不該好好珍惜嗎?別等到失去那一天才後悔。”
安老師是個文藝女青年,說的話也不像何潸潸那麼直白,但是江逾白忽然發現了她們其實有一些共性的東西,比如善良和真純。
對,哪怕江逾白嘴上不承認,其實他心裡知道何潸潸的好。
見他心不在焉,安璟站起來:“你好好保重,我走了。”
“等等,我送你。”江逾白站起來,虛虛一扶,把安璟送了出去。
楚鈞早就等的心裡長草了,一見老婆出來立即迎上去像宣佈所有權一樣把安璟圈住,他皮笑肉不笑:“江總,留步,我的老婆我自己照顧就好了。”
江逾白只要不對着潸潸涵養功夫就最好,他笑笑,然後對安璟說:“安璟,等生了兒子管我叫爸吧!”
一聽這話楚律師差點當場擼袖子,咬着牙把老婆安置在車裡,他摟着江逾白的肩膀裝作親熱的說:“江總,找一個背影兒像人家老婆的人結婚有意思嗎?”
江逾白臉色遽變,努力壓了壓火氣他才說:“難道不是楚律師看我的老婆背影像安老師?”
玩文字遊戲可是楚鈞的長項,他俊美的臉上一片祥和,拍拍江逾白的肩膀,他說:“其實我去那姑娘花店買過花,當時一看人背影還真覺得是二丫,不過也就是個背影兒,人家可是個好姑娘,心靈手巧勤勞樸實,比起那些千金小姐不知好了多少,你要好好珍惜。別學我,雖說人追了回來,但是那個炒蛋的過程—呵呵,你知道的,大家都受罪。”
江逾白沒想到楚鈞竟然還能說一番這麼真誠的話,眼見着他的q7跑遠,他都沒揣摩明白,腦子裡裝的倒不是人家的媳婦,只是婆婆那幾句蒼老的話:潸潸是個苦命的孩子,從小沒了媽,十幾歲又沒了爸爸,我雖然撫養過她幾年,但是以我的能力養兩個孩子實在費力,有一個還一直住院需要大筆的醫藥費,這孩子只一年就吃了人家一輩子的苦,開始她哭,最後把眼睛都哭壞了,有一陣子什麼都看不見,等看見了就不會哭了,以後更多的苦就爛在了心裡。小江呀,她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待她。
何潸潸,你性子倔脾氣臭還野蠻暴力,哪裡稱得上一個好字,不過看在你婆婆的面子上,我就勉爲其難一次!
想對人家好是一回事,可怎麼個好法又是另一回事。
江總盯着眼前的巴西木看了一上午,也沒有決定下要怎麼個好法。
有人在敲門,江逾白忙收斂心神,高聲說:“進來。”
蘇珊把手裡的文件放在江逾白辦公桌上,然後輕聲問:“江總,這份是我們寧和度假村試營業邀請的賓客名單。”
江逾白一個個看下去,當看到葉方襦的名字,他眉頭一皺。
蘇珊馬上解釋:“anya國際珠寶公司的葉總是京城名流,最近又在投資娛樂事業,影響力很大,而且他和您都在競爭商會會長的職務,如果不邀請他恐怕外界會藉機誇大說辭。”
江逾白沉聲說:“我沒說不請他,在商場上不會有永遠的敵人,更可況他和沈家關係匪淺,我只是不明白爲什麼他的房間會安排的那麼偏僻?”
蘇珊臉上的笑容略僵:“這是,是怕您不高興。”
“無妨,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和他不是很熟,藉機正好認識一下,一個商會會長還不至於就讓我們水火不容。”
蘇珊點頭:“好,我回去改一下。那您再看看那些演出嘉賓的名單,如果沒問題我就讓人和他們經紀人聯繫。”
江逾白一一看過,他合上文件修長的手指在扉頁上一下下划着,似乎想說什麼。
蘇珊的心一下提起來,她小心的問:“江總,還有什麼不對嗎?”
江逾白遲疑了一下,然後說:“你們女人都喜歡什麼?鮮花巧克力珠寶首飾?”
蘇珊一愣,也虧她蘭心蕙質馬上反應過來,“這個要分人而異吧,不過好看的東西女人肯定都喜歡。”
江逾白揣摩着淡青色的下巴沉默不語,等回過神才發現蘇珊還在這裡,忙正襟說:“行了,你出去忙吧。”
蘇珊點了點頭,剛轉過身去臉色一下子變得黯然。
婆婆說今天是北方的半年,按照習俗應該吃餃子。
張嫂一早就買好了牛肉,剔去筋頭,加上蔥末細細的剁成了肉泥。
最近江逾白特別忙,幾乎天天不着家,雖然幾乎能確定他不可能回來,張嫂還是做了他的份,然後根據他的習慣肉餡裡不放姜。
皮薄餡大的餃子剛下鍋,人家江總踩着飯點兒回來了。
張嫂高興壞了,又是調香醋又是弄蒜泥兒,忙的腳不沾地兒。
潸潸躲在廚房裡煮餃子,自從那晚打了他一個耳光後她就躲着他,不是怕他報復,就是不想見到他,怕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兒童不宜的畫面。
江逾白路過廚房,他往裡面看了一眼,潸潸穿着t恤短褲站在爐竈前煮餃子。天氣熱,她的長髮用鯊魚夾隨意夾在腦後,露出天鵝般修長優美的脖頸,白色的圓領衫領口大又緊身,牛仔短褲剛到大腿根兒,這樣隨意的前凸後翹也就算了,隨着她幹活的動作,腰背處時不時露出一截白希的肌膚。
屋子裡的冷氣很足,江逾白卻不能控制的發熱,他的眼睛像黏在她身上,根本就移不開。
鍋裡的餃子要爛了,可潸潸還是不敢移動,她知道他站在她身後看着,他的視線就像燃火的火苗烤的她手臂一片炙熱。
這種被控制的感覺讓潸潸惱怒,她重重放下鍋鏟,回頭道:“你可…….”
不知什麼時候江逾白已經走了,若不是空氣裡彌散着他身上淡淡的沉木香氣,都會以爲剛纔是錯覺。
狠狠的剁了一下腳,潸潸特麼的鄙視自己。
由於這樣的心情,潸潸硬着頭皮吃了2個餃子,推說自己不舒服,一個人先回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江逾白端着一碗湯走進來。
潸潸騰的從牀上坐起來,她警惕的看着江逾白:“你能不能敲一下門再進來?”
“不能。”簡單明瞭卻氣的人牙根疼的答案。
潸潸給他狠狠噎了一下,已經失去和他說話的*。
躺下,曲起身體,背對着他,表示她要睡覺。
江逾白低頭看着她,挺翹的臀,修長圓潤的腿,奧凸起伏的腰線,滑膩的肌膚,剛纔好容易壓下去的燥熱又從小腹升上來,某個小傢伙強烈的要求要撒歡兒。
潸潸也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平靜,時隔幾天,再和他獨處一室,他的視線像根羽毛一樣騷着她的手臂、後頸和脊背,讓她緊張的把自己拉成一條皮筋兒。
“起來。”江逾白忽然伸手去拉她。
“你要幹什麼?”潸潸猛地坐起來,她暴躁的抓着頭髮,恨不得把江逾白從窗戶扔出去。
江逾白難得沒有發火,他小心護着手裡的碗,清冷的眼眸覆上一層溫柔,“婆婆見你晚飯吃的少,怕你中暑,讓我給你送碗綠豆百合湯。”
擡出婆婆果然好用,潸潸不再那麼牴觸,她確實也有點渴,粗魯的接過來幾口就喝乾了。
抹了抹嘴,把碗遞給他,硬邦邦的指了指門,意思是你可以滾了。
江逾白摩挲着碗邊兒,並沒有離開。潸潸砰砰躺下,拽過被子蒙上頭。
江逾白伸手把被子給她揭下來,聲音還是那麼溫柔:“也不怕悶出痱子,跟你說個事兒,過兩天度假村試營業,帶你去玩。”
“不去。”潸潸閉着眼睛生硬的拒絕。
江逾白麪色一沉,他想發火,可硬生生的壓住,“去看看吧,那裡有大片花田、薰衣草、六月雪、金縷梅,有很多,還有溫泉,還可以騎馬。”
“不想去,和討厭的人在一起就是去天堂也像是地獄。”潸潸話說的又硬又冷,根本就不給自己轉圜的餘地,可是從不斷顫抖的睫毛看出其實她也很害怕。
果然,江逾白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端着碗的手指也因爲用力變得蒼白,他轉過身冷冷哼了聲:“必須去,否則我找婆婆評理去。”
潸潸一腳踢開了被子從牀上蹦起來“江逾白你就會玩些小人手段。”
“哼,管用就好。”說着開門走了出去。
潸潸一聲慘呼把自己摔在牀上。
越想越生氣,潸潸看了看時間,才晚上8點多,還不晚,她就給蘇珊打了個電話去訴苦。
蘇珊聽着後有那麼一小會兒沒說話,然後才說:“潸潸,你應該去的。”
“爲什麼?”
“那天有很多達官貴人社會名流都去,而且大家都有女伴,你不去好像很失禮呀,這對江總不好。”
蘇珊考慮的全是公司的角度,是個中國好員工。
潸潸撅起嘴巴說:“那樣我更不想去,我討厭那種應酬的場合。”
蘇珊忽然問她:“潸潸,你見過江總母親嗎?”
潸潸不知道她爲什麼問這個,忙說沒有。
潸潸長長的奧了一聲,然後說:“這次活動江總的舅舅會參加,雖然這個江培風是江總祖父的養子,但在江總母親面前說話很有分量,而且他也是個是非分明的人,如果可以,你找機會和他說說,看他能不能幫你。”
雖然關係有點懵,但潸潸好歹聽懂了,不過她可沒有那麼樂觀:“能行嗎?他肯定偏袒江逾白。”
“那你總要試試呀,除非你有更好的方法。”
蘇珊說的也有道理,到了現在死馬姑且當做活馬醫,從酒店*的事情發生後,潸潸一刻也不想呆在江逾白身邊,至於原因,她自己都不知道,更或者,是知道了而不願意也不敢去相信。
和蘇珊掛了電話後,潸潸從牀上爬起來,她去浴室洗了把臉,對着鏡子練了半天的笑,怎麼看都幽怨的像個女鬼。索性放棄了做作,她什麼樣他沒有見過,潸潸猛的打開房門,頗有壯士赴死的悲壯。
書房裡果然還亮着燈,潸潸敲了敲門,江逾白聲音清冷“進來。”
潸潸踢踢踏踏的走進來,離着書桌老遠就站住。
江逾白正捏着額頭在看什麼,見到潸潸頭也不擡,冷聲說:“我不會改變主意,你必須去。”
“我只是想說我沒有去旅行的衣服,騎馬總不能穿裙子吧。”
江逾白一愣,他擡頭看了潸潸好一會兒,“你的主意變得還挺快的,沒發燒吧。”
潸潸身後的手已經擰成白玉小結,她深吸一口說:“你不是說我不去不行嗎,既然逃不掉我還不如配合點,否則以你卑鄙的個性還不知道又要做什麼。”
江逾白扔下文件身子仰靠在椅背上,他歪着頭眯起眼睛用一種溫柔到驚悚的表情打量着潸潸。
潸潸給他看的毛骨悚然,丟下一句“就這麼辦”嗖嗖的就跑了。
江逾白把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到椅背上,他捏着額頭輕笑,“女人還真是善變。”
衣服的事情不過是潸潸的一個藉口,誰知道第二天上午alex帶着紛嫩的小助手就親自登門了。
潸潸看着比女人的妝容還精緻的倆男人不知所措,不會又要節食練習禮儀吧!
alex親熱的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今天江總把你交給我了,看到沒,金卡,隨便刷!”
alex手裡薄薄的小卡片在陽光下晃得潸潸眼睛疼,她拽住他,“alex,到底要幹什麼呀?”
“買衣服呀,你不是嫌沒褲子穿嗎?嘖嘖,你是女人,就該穿裙子,我是想穿還不好意思呢,走啦走啦。”
潸潸被alex發嗲的樣子雷到了,被他拖上紅色的奔馳小跑車,徑直去了b市最大的商場。
alex不愧是專業人士,並沒有逛很長時間,他已經爲潸潸挑了好幾身褲裝,雖然不是什麼頂級的品牌,但料子柔軟涼爽又貼身,設計休閒中透着精緻女人的優雅,潸潸的身材高挑偏瘦,穿上後特別有感覺,連alex這麼挑剔的人都誇讚漂亮。
潸潸只要不對着江逾白就相當放鬆,她把alex的讚美照單全收,然後跑到另一家店非要買短褲。
小娘炮的臉立即就拉下來了,他尖着嗓子喊:“哎呀姑奶奶,你是想讓我下崗嗎?江總可是說了,以後你的衣服裡可不能出現短褲小衫,您就別鬧了。”
潸潸悻悻把衣服放回去,心裡暗罵江逾白是個老棺材板子。
alex也是個有心計的小娘炮,他特地選了一身兒讓潸潸換上,然後直接把人給送到江逾白公司。
江逾白的公司潸潸還是第一次來,她好奇的看着忙的昏天暗地的白領,心裡的羨慕自然表現在臉上。
她文化低,進不了寫字樓上班,和白領們最近的接觸就是快餐店送外面和在保潔公司做清掃的時候,每次見着穿着制服高跟鞋拎着公事包的女人她總要羨慕好久,如果她能這樣,那麼當阿湛的同學同事問起來你女朋友是做什麼的時候也不用爲難了。
江逾白從總裁辦公室出來接人,正看到潸潸站在一大片明晃晃的陽光裡夢幻般微笑。她穿着一件米白色v領真絲襯衫,淺灰色七分褲,纖細的腰上束着一根寬寬的腰帶,時尚幹練優雅,卻又不失小女人的嬌柔。就在眼光碰在一起的瞬間,江逾白忽然感動到心頭有那麼一絲的顫抖。
alex嬌笑着:“江總,人我送到了,東西我讓人直接給送家去了。”
江逾白點頭:“辛苦你了。”
alex捂着嘴笑:“您滿意就好,那您忙着,我們走了。”
alex一扭一扭的走了,潸潸倒有些尷尬,江逾白淡淡的說:“進來等我一會兒吧,一起回家。”
潸潸知道無法拒絕,她硬着頭皮進了他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好大,會客室休息室什麼的都有,他隨手指了指休息室:“要進去躺會兒嗎?”
潸潸忙搖頭,“我在這裡坐着等好了。”
江逾白從冰箱裡拿了一瓶飲料給她,然後就回座位上辦公。
潸潸喝了口全是外國字的飲料,冰冰涼酸酸甜,很好喝,因爲距離足夠安全,她無聊的觀察起江逾白來。
人家都說認真工作時候的男人很帥,這個確實很有道理,好比江逾白現在,他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鼻樑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眉目清朗,神情專注,他黑色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結實的胸肌若隱若現,袖口捲到手肘,露出白希精壯的小臂……..
潸潸的心有那麼一瞬好像停止了跳動,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唾棄和鄙視,何潸潸你看清楚點,眼前這人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這樣也能看出帥你的眼睛是瞎的嗎?
“走了,雖然我長得比較帥,當你也不用癡迷到連飯都不用吃的程度。”江逾白慢悠悠走過了,很自然的拉住她的手。
潸潸像被炮烙一樣甩開他的手,還不忘了嘴上還擊他:“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看你,神經病。還有,隨便拉什麼拉,我和你很熟嗎?”
潸潸不知道她又是瞪眼又是嘟嘴的樣子在江逾白眼裡就是鬧鬧脾氣撒個嬌,他大度的笑笑,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我們一點都不熟,特別不熟,根本不會脫光了抱一起這樣那樣。”
“你……”潸潸想發火,可發現拉開的門口站着好幾個秘書,她只好低下頭讓緊跟上江逾白。
江總把人摟緊了,衝着風格各異的美女秘書點點頭,然後走進了總裁電梯。
剛進電梯潸潸就掙開他,能離多遠就有多遠,江逾白也不勉強她,微勾着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潸潸翻了翻白眼,仰頭看着電梯的天花板。
好容易熬到燈亮了,電梯門一開,潸潸一個箭步走出去,可是悲催的她忘了今天穿的是一雙很閃的高跟鞋,腳下一歪,眼看着總裁夫人就要跪在人來人往的大堂裡。
一隻有力的手臂撐住她的腰。穩穩的把她摟在懷裡,江逾白貼着她耳根輕聲說:“還沒過年呢,沒人給你壓歲錢。”
潸潸俏臉爆紅,她推開江逾白試着站起來,可那雙好幾千的高跟鞋特麼的跟兒斷了。
潸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斷了嗎?真的斷了嗎?特麼好幾千就是幾小時的壽命嗎?
大堂裡已經有人看到這邊,他們雖然不說話,但是眼睛裡卻是亮閃閃的幸災樂禍。
江逾白接過鞋子小聲問:“不能穿了嗎?”
潸潸哭着臉說:“嗯,下午剛買的,我要去找賣家,太坑人了。”
江逾白隨手把鞋子扔垃圾箱裡:“不管它,讓alex去處理。”
潸潸看着銀色的鞋子在空中劃了個美麗的拋物線然後掉在垃圾桶裡,她急的大喊:“別,可以退換的,你怎麼可以……”
“放心,沒有東西照樣換,除非他不想開店了。”江逾白一個公主抱就把穿着一隻鞋的潸潸抱起來,然後穩穩的走出去。
因爲成爲衆人的焦點,潸潸不敢大聲,她把頭埋在江逾白的懷裡,小聲祈求着:“你快放我下來,大家都在看着。”
江逾白臉不紅氣不喘,他低聲命令着:“放下你你要光着腳走出去嗎?抱緊我,摔了我可不管。”
潸潸只好閉上眼睛裝死,還能不能再丟人點。
他們剛出去大堂裡已經喧譁一片,前臺的幾個小妹捧着臉尖叫“天啊,太帥了,江總就是霸道總裁呀,總裁夫人太幸福了,簡直就是磨人的小妖精!”
隨後而至的蘇珊用手敲敲前臺的大理石板:“言情小說看多了吧,你們下班了嗎?”
幾個小姑娘都低下頭不敢說話,蘇珊看着江逾白他們消失的方向,眼睛裡精光一閃,然後朝着完全相反的地方走去。
作者有話說:關於江逾白夢中*安老師的故事請看完結金榜文《毒舌律師,追妻一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