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大筒木的悲願
空間並不是單純的1+1或者用理論上的大盒子套小盒子那樣簡單的東西。
簡單來說，每個空間本質上都是獨立不連續的空間，他們彼此之間是沒有絕對的上下階級，只有不同的進入和出去的方式。而神威空間作爲一個獨立的空間，本質上與神木空間是沒有任何上下區別的。
從內部空間轉移到了另一個空間，再從另一個空間跳躍出去，這種行動本身就意味着正常的流通。而很明顯的，神威空間的空間優先級是非常高的，他可以利用宇智波的寫輪眼進行空間傳送到一個純粹的孤立空間，這樣就跳出了神樹時空結界的禁錮，而是從另一個封閉空間進行傳喚。
雖然沒有辦法從神威空間內傳送出去，而且神威空間內部的空間封鎖相對來說也十分嚴密，但是相對而言，要比神威空間的單向時空結界簡單多了。
不到一秒種，只是不到一秒種的時間而已，藍染就從神威空間內反向跳躍到了神樹之內。
而如今，更是直接阻攔住了宇智波斑，出現在了兩個卡卡西的面前。
時空間結界只要被認知到，就可以被跳躍。但是無法被認知，就會不存在。實際上時間和空間就是這樣的關係。
一旦被藍染惣右介確認，並且主動發起了探索，那麼必然會將查克拉的網絡流動泄露出去。而覆蓋在上面的認知網絡也自然而然的消散一空。
至於剩下的，打開空間通道這種事情，對於藍染惣右介來說恐怕並不比呼吸要困難多少。已經被他認知的東西，在他面前恐怕跟赤身裸體沒有什麼區別。
“我們好好聊一下吧，宇智波斑前輩。你體內的查克拉早已污染，而你那個盟友恐怕也是在暗中對我有意見。我們應該坦誠交代一番。”
就像是聊家常一樣，藍染惣右介踏前了一步，微笑着看向了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停滯住的宇智波斑。
在時空間結界被打破的一瞬間，那原本內外互爲反向的查克拉洪流也就開始停止運轉。
就好像是一個逆轉的克萊因瓶一般，原本的查克拉可以在翻轉的結界之中無聲無息的從忍界各處竊取着自然能量和查克拉提供給宇智波斑。
但如今，結界已經被打破，繼續吸納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了。原本的查克拉轉化術式停滯了下來，無數白色的身影停止在了空中和地面，甚至是腳下地板的夾層之中。
看着那已經停下來運轉的術式，藍染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了一臉陰沉如水的宇智波斑。
“其實我個人的角度倒是希望你一直將整個術式持續下去的。”
“持續下去的話？伱要怎麼做？”
“如果是宇智波斑前輩想象的話，我肯定會在你積蓄到巔峰之後，在你最傲慢的時候將你徹底擊潰，當做我自己的食糧吧。”
看着面前那已經徹底復活了過來，但是體內卻有着三種意識訊號的宇智波斑，藍染惣右介搖了搖頭。
“但是我並不是嗜血的瘋子，正相反的，我很喜歡交流。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儘量避免彼此之間的鬥爭和負傷情況的出現。因爲我們都很清楚，內耗實際上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競爭和內耗是兩個概念。”
“我們彼此之間應該秉持着各種各樣的信念，爲了這個世界的美好和未來而奮鬥，爲了更加讓人信任，更加讓人激動的世界而行動。我們必須要坦誠相見纔可以。或許你對我有着諸多的誤會，然而我已經表現出了最大的誠意，不是麼？”
“既沒有傷害你，哪怕在這種時候都沒有對你做些什麼事情。我真的很討厭有能力者之間內部因爲猜忌而產生的消耗，那是對天賦的違反，是很沒有意義的行爲。”
“既然你已經選擇希望要走格式塔的道路，那麼我也不會對你進行任何阻攔，只希望你能將帶土君和琳放出來。至少應該徵得他們的同意纔是。”
“……”
‘這個人就是藍染惣右介麼？看起來好像很溫和有禮的樣子。’
作爲完全狀況外的木葉的旗木卡卡西，將原本的卡卡西丟到了神威空間之後，他就感覺自己滴任務好像已經完成了。
也不知道那個年輕的自己到底用了什麼奇怪的手段，總而言之他的判斷似乎是正確的，他最想的要的救兵已經出現了，就是他本人經過卡卡西的寫輪眼感知，好像是乾脆就在神威空間裡趴着了。似乎是擔心宇智波斑內部還有着隱藏的技術，所以選擇直接在神威空間裡面趴着。
說來也是奇怪，木葉旗木卡卡西總感覺自己與這個世界的卡卡西的肉身有着一種隱秘的聯繫一樣，他們彼此之間總是有着一種隱秘的，難以言說的默契。不論那個幼小的旗木卡卡西說什麼，他都覺得不會傷害自己。而想必那個旗木卡卡西也是這麼確信的。但是相對來說，旗木卡卡西卻總覺得那個宇智波斑有點不對勁。
就好像自己的眼睛正在發出了某種警告，那隻傳承自宇智波帶土的寫輪眼看到了宇智波斑的一剎那就在不斷的跳動着，往他的大腦灌輸着憎恨和復仇的情緒。
在這兩者的合力之下，卡卡西甚至都沒有什麼太多的猶豫，就對着那個陌生的宇智波斑動起手來。
但是旗木卡卡西現在很懷疑真正厲害的人是藍染惣右介。如果說被發現之前，宇智波斑的態度是狂放，傲慢，其中夾帶着一絲謹慎。
而如今被發現了之後，感覺宇智波斑身上的鬥志和氣焰似乎都沒了。就好像計劃失敗了，直接就徹底擺爛了一樣。可，如果是傳說之中的那個宇智波斑，會這麼幹脆利落的承認失敗麼？
木葉的旗木卡卡西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哼，果然是藍染你在最後獲得了一切。這麼多年，我也快差不多習慣了。”
看着面前好像是一臉誠懇的藍染，宇智波斑冷笑了一聲。
“但是，爲表誠意，讓那個卡卡西把卍解解除了吧。然後我就會說出來我所得到的東西，還有卡卡西那小子的兩個朋友。我們之間的交流還是不方便讓這種外面的人聽到。”
“完全可以。”
藍染點了點頭，對着木葉的卡卡西露出了一個有些歉意的笑容。
“真遺憾，木葉的卡卡西君。如果可以再見到你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和你多聊聊有關於另一個世界的我們的故事的。但是現在，爲了證明我們的信任，還請你沿着這條黑色的線路，直接回到你所在的世界吧。”
“不需要我幫忙嗎？”
“啊，只是研究者之間對於查克拉和世界理論研究的分歧而已。實際上說清楚了就很好辦，不用打架的。”
“……原來如此。那我就回去吧。”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感覺真的是一個好人啊。
看着面前溫和的笑着的男人，旗木卡卡西感覺自己可能是做了一個癲狂的幻夢，看着那在藍染身後開啓的黑色小門，旗木卡卡西也感覺到自己好像是有點疲倦了。
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太考驗他的精神壓力，說實在的，他現在真的困了。
但是，就在木葉的旗木卡卡西走過的一瞬間，在藍染惣右介微笑的一瞬間，在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的一瞬間。在召喚出卡卡西的黑腔開始波動，逐漸將木葉的卡卡西吞沒的那一刻。
宇智波斑忽然看向了那已經僵硬木質化的無限軍隊之中，大聲怒吼道：
“你還在等什麼，大筒木浦式！”
在半空中停滯的無限軍隊之中忽然出現一道純白色的影子。
一名看起來破破爛爛，渾身上下骨骼血肉都用機械覆蓋的男人瞬間出現。
就好像是從時間軸上出了什麼問題一樣，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斷層感，像是自己的意識出現了某種問題。
在聽到宇智波斑吼叫的一瞬間，他們就看到了一個渾身潰爛，一身蒼白，只剩下一隻金色眼眸的男人怒吼着，捧着一個破破爛爛的龜殼一樣的道具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我知道！不用你來告訴我！”
那金色的眼眸爆發出刺眼的光芒，時空再一次發生了那種詭異的斷裂感，而等到意識開始徹底恢復過來，地面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蠅文黑色陣法。
那個蒼白而又破爛的男人嘔出了一口鮮血，無數的像是血流一樣的查克拉丹藥灌入了那破碎的龜殼之中，眨眼間將藍染和木葉卡卡西的周圍籠罩上了一圈昏黃色的光芒。
雖然做了一連串的動作，但是真正留給所有人反應的時間甚至可能都不到零點一秒。
被光芒籠罩的藍染只是來得及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而那被藍染叫做大筒木浦式的人嘔出了無數查克拉鮮血後，一臉癲狂的對着那破碎的龜殼砸了下去。
“自爆吧，犁！和旗木卡卡西的卍解一起！將藍染惣右介送到另一個世界去！爲了我們，爲了這個宇宙的未來！把他送出去！”
“等一下，這和我們商量的不一樣，大筒木浦式！我要打敗他——”
“別發夢了！還愣着幹什麼！宇智波斑！快點把查克拉送過來！都這時候了你還想着什麼？！咳咳……”
像是嘔血一樣，體內無數猩紅色的查克拉如長江大河一般灌入到了那破損的龜殼之中，純白色的身影對着愣在那邊的宇智波斑大聲喊道：
“不然我們一個都別想活！懂了嗎！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這是我們僅剩下的機會了啊！已經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了！我們現在只能這樣了啊！無限軍隊和反轉時空結界已經破碎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看着那被逐漸溶解的龜殼所釋放的黃光籠罩起來，表情似乎若有所思的藍染惣右介，眼前這個半機械化的虛弱男人又一次噴出了鮮血在龜殼上，低聲吼道：
“你們都聽我說！我是來自三十年後的大筒木一族的末裔，大筒木浦式！三十年後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了藍染的世界，每個人都在無限的痛苦和慾求不滿之中加速，不論是我們也好，你們也好，這個宇宙的所有生命也好，都在藍染製造的狂瀾之中無休止的前進！”
“必須要阻止他纔可以！不阻止他不行，至少一定要把他丟出這個世界去！我們大筒木一族只是在宇宙之中行走，播撒查克拉放牧而已，但是有着藍染惣右介的未來卻是所有智慧生命的末日！”
“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在爲了他的終極答案而服務，他對未知和勇氣的渴望是無限的！不論如何都要把他丟出去！聽見了嗎？！”
“……”
沒有人動彈，甚至就連宇智波斑都只是一臉陰冷的看着這個心懷鬼胎的盟友。
淡黃色的光幕在大筒木浦式一個人的堅持之下很快就開始變得搖搖欲墜，忽明忽暗。
然而就在大筒木浦式面露絕望之色的時候，深深陷入光幕之中，好像凝固的藍染忽然行動起來。
“是嗎，是‘腔’啊。很有趣。我還在思考我爲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這不是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方法麼？”
“……”
他在做什麼？
渾身殘破的大筒木浦式有些驚悚的看着面前的藍染惣右介。
這個男人並沒有像是想象之中如此抗拒穿越到另一個世界，讓浦式感到恐懼的是，藍染惣右介甚至像是在主動融入到那黃黑相見的光幕之中。
面對那和已經扭曲的卡卡西的卍解通道融合在一起的淡黃色的時空帷幕，藍染惣右介主動地向前走了一步，身上開始逸散出了龐大的查克拉能量，向着那黃色的帷幕灌溉起來。
“感謝你的幫助，大筒木浦式。犁，時間，多重世界，還有卡卡西的卍解未來萬世……你的出現幫我驗證了很多猜想，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時空本來就是一體的，而我的存在也並不是什麼巧合，果然是這樣。”
“……”
他知道了什麼？
他要做什麼？
他了解了什麼？
爲什麼說自己的存在驗證了他的猜想和理論？他不可能發現自己的，因爲這麼多年來他除了抵達宇智波斑身邊之外什麼都沒做。
他爲了這個傳聞之中前期能夠與藍染惣右介抗衡的男人投資了很多東西，但是基本上都是屬於只要宇智波斑腦子好使就能夠做出來的技術，少少的加強了一下宇智波斑之後，剩下的就是對於無限軍隊和神樹空間，以及自身的篡改。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人，也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和計劃。
明明什麼都沒做，爲什麼他最終還會覺得自己已經證明了什麼？
不對，還是做了的。
按照藍染的理論，有些時候只要存在就是證明。
那換句話來說，是我出現這件事本身，驗證了他的想法嗎？
大筒木浦式看着那幾乎要將宇智波斑和大筒木浦式這麼多年來吸納的查克拉一瞬間吸光但卻又幾乎無以爲繼功敗垂成的光圈，在他彷彿有些理解，又彷彿有些絕望的目光下，在藍染的手中忽然綻放了更加明亮的光輝。
是藍染主動將破碎的犁製造出來的時空連環填充起來。
作爲被害者的藍染並沒有去對抗那來自另一個宇宙的虹吸與拉扯，而是主動地將自己的肉身上那幾乎不可言說量級的查克拉盡數灌溉在了那巨大的黃光之中。
原本幾乎破碎的光環在無數的查克拉的填充下居然恢復了數點光彩，甚至像是真正的修復好了一樣，開始發出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
“我的出現……是必要的……我知道了……對你來說我的出現纔是必要的……”
“啊，當然了。在看到時空間忍術的一剎那，我就理解了。”
時間和空間可是不可分割的密切整體，擁有空間忍術的情況下，理解時間應該也是必然的。
卡卡西的卍解撕裂開的薄膜開始被這黃光侵蝕，擠佔，隨後拖拽着藍染惣右介的身體，盡力的擠到了那個小小的孔洞之中。
並沒有抗拒那幾乎在兩個世界之間的碾壓，藍染惣右介平淡的看向了面前那因爲查克拉耗盡半跪在地面上喘息着的大筒木浦式，神情之上有了一絲欣慰。
“未來的我想必也是知道了這一切，這才安排的纔對。有趣，這個世界果然很值得研究。”
“我親自去研究一下有關於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的差別。卡卡西，你可以回去要求千手扉間一起領導虛夜宮，在我回來之前，就由你們來領導虛夜宮。”
“我會盡快回來的，再見，諸位。”
優雅的聲音帶着沉穩和堅定。
在大筒木浦式絕望的目光之中，藍染惣右介的身影和那旗木卡卡西的卍解一起消失在了神木空間之中。
而過去了不知道多少時光後，伴隨着外面輕盈的瑣碎的聲音，一個男人睜開了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