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仔哼哼了一聲,抽完最後一口煙,朝地上吐了口痰,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小P冷靜的說道:“那傢伙在學校裡,偷襲我們幾次,沒有占上便宜,有些狗急跳牆了。”
我點點頭,看着天邊的雲彩,一縷一縷的,很輕,彷彿一陣風就能吹散了似得。
這時候,電話忽然想了,我快速的接了是陳儀嘉的。
“喂,你在哪兒呢?我都在外貿大廈等了你半小時了。”悅耳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的幽怨。
我張了張嘴,對着周圍做個噤聲的手勢,讓一幫傢伙停止聊天,溫聲的說道:“嗯……我有點事情,要不等明天再陪你吧?”
陳儀嘉沉默了下,隨即嬌哼了一聲,說道:“是不是跟華仔去打架了?”
我愣了下,看了下旁邊的華仔,含糊着說道:“呃!你怎麼知道?”
“夏曉雨就在我旁邊呢,你倆說的話,一模一樣,有事有事,不是打架是幹什麼?”陳儀嘉怒氣哼哼的說着,語氣帶着一絲的擔憂,最後輕聲的說了句:“你小心點,我等你到六點。到時候,你不來我就回家了。”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我輕嘆一聲,嘴角泛起一絲的苦笑,收起手機,看着周圍一幫兄弟的嬉笑的神情,笑着瞪了他們一眼。
“嘻嘻,揚哥估計是挨嫂子訓了。”
“抽你的煙,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另一個說道。
這時候,遠處的入口,涌進來一羣人,氣勢洶洶的有五六十人之多,微風揚起塵土,一時分辨不清他們的面目,只看到黑壓壓的人頭,瞬間將對面的空地站滿了,聲勢浩大,看起來有些驚心動魄的樣子,走在前面的一個傢伙,個子不高,一頭的灰白短髮,很是顯眼。
這應該就是那個白毛了吧,之前聽華仔說過,這小子得了白髮病,現在看起來,倒是有些酷酷的。
一幫人走到距我們十幾米遠的地方站住,看那裝束,幾乎都是學生,只有幾個社會上的青年。跟我們一樣,都沒有帶武器。
我和華仔對視一眼,集合着兄弟走出棚子,看到對面的人,敵我太過懸殊,二十多多六七十人,幾乎是一打三了,有幾個兄弟,當場就有些傻眼。
“哪個是白毛的哥哥?”我偏着腦袋問華仔。
華仔隨手丟了菸頭,暗罵了一句:“靠,這傢伙的人還不少呢。”說着,就看我一眼,大咧咧的說道:“你還問誰是哥哥幹嘛,先揍了再說。”
說着,他回過頭對着身後的一幫弟兄打氣:“他們人多頂個屁用,這段時間,我教你們的格鬥都給我用上,別等下人還沒衝到面前,自己腿就軟了,事後,讓人家看不起,咱們能不能在技校站住腳,就看這一次了。”
聽着他的話,一幫人的神情頓時凝重了起來。陽光當頭照耀着,我看到幾個兄弟的眼睛眯了起來,流露着近乎於狂熱的興奮。
對面的人沒有一個出來說話的,只是那麼冷冷的注視着我們,這一刻,空氣都似乎凝固了一般。恍然間,我有種錯覺,隱約的能問道空氣中瀰漫的一絲血腥氣……
嗖!
忽然一個黑影飛來,幾個兄弟閃身躲過,黑影砸在我們身後的遮陽棚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最後滾落道一邊。
是半塊磚頭!
華仔暗罵一聲,我冷眼看過去,對方好多人彎腰去撿地上的磚,此刻,已經明白了爲什麼他們會如此的冷靜,偏偏找這個地方,這麼多人,一人一轉頭丟過來,不等我們衝到跟前,就挨痛快了。
當下我不及多想,飛快的脫去衣服,包在頭上繞了幾圈,雙手在後面打了個死結,隨即大吼道:“護住頭,衝過去。”我瞥眼看到地上的磚頭,彎腰順勢抄起。
華仔和小P幾個紛紛效仿,將衣服脫了,纏在腦袋上。這樣可以減少最大的傷害,隨後跟着我拾起地上的磚,飛快的朝對方的陣營衝去。
我冷着臉,死死的盯着那個白毛,這時候,對方的磚頭如雨般的砸了過來,身後的兩個兄弟,來不及躲閃,被砸到了肩膀,發出砰砰的悶響,伴着兩聲的低低的慘呼,很快的幾個兄弟,捂着頭頓了下去。
操,這幫傢伙真夠狠的,居然用這種戰術。
我狠狠的暗道,眼睛頓時紅了,華仔和小P幾個衝在前面的,也是一言不發,表情鎮定的有些可怕。
對方挨着一個磚堆,六七十人圍成一個弧形,抄起磚頭不斷的投擲過來,遠遠的看去,半空中黑乎乎的一片,像是下了一場冰雹一樣,磚頭挾着勁風,嗖嗖的從我耳邊,頭頂飛過,我左右躲閃着,還是被其中一個砸中了腦門,短暫的一陣暈眩,讓我的動作停頓了下,濛濛的麻疼,更是激起了我心裡的那絲暴虐。
華仔和小P幾個衝在前面的,也都捱了幾下,除了腦袋上,身上被磚頭的棱角,給刮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口子,鮮血淋漓的,雙眼赤紅,手裡的轉頭攥得緊緊的,猶如幾頭發瘋的雄獅。
“散開,散開,別聚到一塊兒。”華仔扭頭大喝着,身後的兄弟,立刻分散開,曾扇形的朝對方衝刺着,除卻四五個被砸傷了之外,剩下的十幾個人,看着同伴受傷,都被激起了心裡的血性,光着膀子拎着磚頭,大叫着尋找着自己的目標。
不到二十米的距離,被他們的投擲戰術,只是讓我們的步伐稍微停滯了下,當我和華仔同時衝到他們面前的時候,我看到眼前的那個白毛眼睛裡,流露的一絲的慌亂,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我藉着衝勢,矮身躲過他旁邊砸過來的磚頭,擡手一磚拍在他的臉上,一溜血光被帶起,濺在我的胳膊上,白毛嗷的一聲慘呼,捂着鼻子踉蹌的退後了幾步。
他旁邊的幾個傢伙立刻將他護在身後,怒喝着,朝我圍了過來。我一腳踹開右邊的一個,輪着手裡的磚頭,狠狠的砸在另一個傢伙的肩膀上,幾個傢伙驚恐的看着我,不由自主的後退着,待要彎腰撿磚頭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的那堆磚頭,已經快被他們扔完了。
一些膽小的看到我們凶神惡煞的衝過來,精神上有些崩潰,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立刻有一小半的人,猶如炸了窩的兔子異樣,四散奔逃。只留下三四十個,跟我們混戰起來,一時間,叫罵聲,慘呼聲,交織在一起。
華仔瞅準一個身材高大的傢伙,身子躍起,拼着捱了一拳,右手的磚頭,準確無誤的砸在那傢伙的腦門上,伴着一聲的慘呼,他傢伙彎下腰,鮮血順着臉角地下,很快的被塵土掩蓋,華仔身子一偏,繞在他的身側,一腳踹在他的肩膀上,手裡的轉頭順勢砸下,砰的一聲,那人像是軟麪條一樣的癱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一幫人開始氣勢高漲的扔了一陣的磚頭,此刻手裡卻沒有半點武器,面對着我們瘋狂的反擊,一個個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不到十幾秒的時間,十多個人就被我們輕鬆的放倒了。
忽然旁邊一個勁風襲來,我立刻下意識的偏了下腦袋,隨後肩膀後面,被狠狠的砸了一下,我怒罵一聲,那人偷襲成功,隨後就是一腳踹來,我轉過身子,身子不退反進,用胳膊夾住他的腿,手裡的磚頭狠狠的拍在他的大腿上,這人吃痛的叫了一聲,我鬆開手,他立刻單腿跳躍着,向後退去。
旁邊兩個人看到這邊的情況,快速的過來支援,我不等他們靠近,竄過去,手肘搗在那傢伙的胸口,在他身子後仰的同時,飛起一腳,正踹在他的肚子上,那人‘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酸水,伴着猩紅的血絲,身子在地上滑出一米,才仰面躺下。
這時候,對方的幾個人,意識到情況不對,就返身朝不遠處的磚垛跑去。我仔細的瞄了一眼,正是那幾個社會上的青年。
現在纔想到拿武器麼?晚了!
我心裡冷笑了一聲,身後的幾個兄弟看到,粉粉怒喝着追上去,剛跑出兩步,忽然斜對面不遠的大樓裡,飛出來幾個模糊的黑影,其中一個正好砸在最前面傢伙的腦袋上。
隨即,更多的磚頭扔了出來,將幾個傢伙的擋了下來,我知道是小海幾個,看到忍不住出手了,不過樓房正好給了他們很很好的掩藏的地方,所以,那幾個社會青年,只是怒聲的罵着,一時間,卻是看不到人。
這邊剩下的二三十個,面對我們凌厲的衝擊,很快就潰散了,十幾個傢伙看到大勢已去,撒腿四散着跑開,剩下的毫無疑問的都躺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哼哼,華仔一腳踹倒最後一個,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看着被小海幾個阻攔在不遠處的幾個青年,冷着臉,大聲的說道:“洪剛,怎麼樣?這下服不服?”
聽着他的話,除了那幾個受了傷的兄弟,剩下的十幾個迅速的跑過去,將他們團團的圍住了。
我抹去臉上的汗珠,混着鮮血的汗水,流到嘴角,有些腥鹹。
環顧了下左右,小P和華仔,以及幾個打架比較勇猛的幾個兄弟,身上臉上,也都掛了彩,我丟下手裡的磚頭,和華仔緩步走過去。
幾個社會青年,看起來應該是打架的老手,擋着一幫兄弟的攻擊,幾人悶聲不響的,硬是一句服輸的話,也不肯說。
華仔衝進去,撥開一名兄弟,搶上一步,將一個身材高大的寸頭,一腳踹倒,然後在他的腦袋上,猛跺了幾腳,最後蹲下去,拎着他的耳朵,重複了一遍:“洪剛,你服不服?”
說這話的時候,洪剛身邊的幾個同伴,也都被撂倒了,在我的示意下,一夥兄弟都將自己手裡的磚頭丟開,只用拳腳伺候,沒幾秒的時間,除了我們,場裡已經沒有站立的人了。
洪剛晃了晃腦袋,臉上的腳印清晰可見,嘴角被華仔剛纔豁開了一個口子,滲着血跡,樣子有些狼狽,不過神情卻是很鎮定的樣子,他擡眼掃了我們一下,晶亮的眼睛,仿若浸在水力的刀鋒一樣,透着絲絲的寒芒,冷笑着說道:“別以爲這樣就完了,纔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