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無望
鍾離衡沒想到她反應這麼激烈,她就坐在牀上隔着不遠戒備地看着他,身子已經不抖了,卻看得出來繃得很緊,一副警備的姿態。那樣子彷彿一個受了傷的小獸,更像一隻驚弓之鳥,眼底流動着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蕭蕭?”他有些擔心地看着她,伸手安撫地想去撫摸她的臉。
指尖剛剛碰到她,蕭蕭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狠厲,陡然揚手就衝着他打過來。
鍾離衡沒想到她會動手,眼中的訝異未褪,下意識地偏了偏了頭,還是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下。那“啪”的地脆響過後,房間裡陷入死一般寂靜。
他的手還抓着她的手腕,鍾離衡眯着眼睛回望她,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危險的氣息卻擴散出來。蕭蕭的眼睛通紅,是在夢裡哭的,現在看來卻更像一種怨毒。因爲她眼底閃着種深刻的恨意,是的,那沒有躲閃的目光裡竟然是恨意,此刻就那樣毫不掩飾的盯着自己。這一刻,他突然明白過來,原來那哀慼背後一直隱藏的是什麼,竟然是恨!
“你恨我?”他沉聲問。
蕭蕭彷彿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目光閃爍了一下,甩開她的手後快速從牀上跳了下來,直接奔進洗手間。她手哆嗦着把洗手檯裡的水龍頭打開,水嘩嘩地往瓷白的盆裡衝着,濺得地上都是水。直到快溢出來時她才關了,然後將整張臉都泡了進去。
“聽說你就是爲這個男人離開了衡少……”
她已經很久沒有再想起那天的事,這句話卻如揮不去的夢魘,毀了季傑,也毀了她。冰涼的水震得她頭有些痛,卻讓大腦無比清醒起來,她覺得舒服多了,好舒服,即便不呼吸也是幸福的……肩膀卻感到一陣疼痛,鍾離衡發狠似的把她從水盆裡提了出來。
“你瘋了!”鍾離衡面部扭曲地咆哮着。
蕭蕭的頭髮、臉上都是水,滴滴嗒嗒的,她隔着眼前的水珠看不清鍾離衡的臉。但是她聽得清楚,他說她瘋了。她倒寧願瘋呢,瘋了多好,瘋了多幸福啊。可是有一個人已經瘋了,她怎麼還有資格瘋?
她狠命地掰着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他卻執拗的不放,這番折騰把她皮肉都弄破了。
“蕭蕭,告訴我爲什麼?”他雙手抓的她的肩胛生痛,強迫她直視着自己。
蕭蕭頭髮上的水把全身已經溼了,水還在滴滴嗒嗒地落着,她臉色蒼白的像鬼,臉上又呈現出那種無以名狀的哀慼。但她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到面前這張臉,一點都不想。
她這個樣子讓鍾離衡心底又竄起那種疼痛的憤怒,分不清是對她還是對自己,總是那樣無力。他發狠地將她推在浴室的牆上,整個身子壓了過去。
鍾離衡推的這下真有點狠,撞得她後背生痛生痛,好像五臟六腑都糾結在了一起。她卻想痛一點也好,這樣至少可以分散一點心裡的窒息。
她仍然不看他,他就狠狠地嘶咬着她:“告訴我爲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終於還是睜開了眼睛,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那眼裡無愛亦無恨,無波的近乎空洞。
他受不了地更加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將她壓在冰硬而堅硬的牆上,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他心裡一遍一遍無望地問着。之所以無望,是因爲他突然發現蕭蕭不會回答,或許永遠都不會告訴他答案,她鐵起心腸時比他更狠。她在折磨自己,明明知道他放不下的,明明近在咫尺,她卻非要讓他覺得相隔天涯。
“惡——”她突然忍不住吐了出來,晚上什麼也沒有吃,吐出了東西如膽汁一樣的苦,噴在了鍾離衡的身上。
那股溫熱透過上身的衣服貼在他在肩上,讓他停頓了所有動作。她吐了?他碰她就這麼不能忍受?噁心的想吐?
蕭蕭沒有看他,她只覺得胃裡灼痛的難受,無力地倚在牆上。她模模糊糊地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然後是‘哐’的摔門聲,公寓裡真正的陷入死寂,連那喘息聲都沒有了,她脣扯了扯,緩緩地閉上眼睛。
鍾離衡下了樓,走到車旁時把李澤嚇了一跳。因爲他覺得蕭蕭的情況不太好,李澤一直都等在車裡沒有回去,卻沒想到鍾離衡會這麼晚下來,而且這麼狼狽。
真的很狼狽,前額的頭髮半溼着,家居服上全是深淺不一的水漬,幾乎沒有乾淨的地方。如果不是李澤等在車裡沒有回去,他連車鑰匙都沒有拿。鍾離衡打開車門坐了上去,自己點了支菸,靠在車窗邊吸着。
“衡少?”李澤擔心地叫着他
鍾離衡沒有理他,目光望着外面零星的燈光,直到將整個支菸吸完,把菸蒂碾滅,才說:“李澤,讓人查一下蕭蕭這三年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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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焦頭爛額的一天,居然又發錯分卷,找了編輯刪掉又重發了一遍,各種凌亂中,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