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估計,如果自己一走了之的話,鬼子十有**會對趙莊一帶進行報復性掃蕩,那將給那一帶的老鄉們帶來災難。
想來思去,自己就帶着大家拐了一個小彎,然後在路上襲擊了兩個鬼子據點,故意讓鬼子打完求救電話,然後才消滅他們。
李鐵專找那些小據點,裡面的鬼子不多,戰鬥力不強的據點下手,這樣打起來容易些,自己也能很快逃跑,而且隨便打一個據點,讓鬼子們防無可防,想不透李鐵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鐵一邊逃跑一邊偷偷樂,讓小鬼子們在地圖上看吧,老子打完了據點,順原路回去,看你們怎麼找我們。
板田看着倒塌的炮樓,炮樓的廢墟上,五具光光的屍體擺在那裡,全身被剝得一絲不剩,就連兜檔布都沒剩下,但五塊布卻被扔在了一邊,明顯是有意扔下不要的,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糧食、武器、衣服等等。
板田臉色鐵青,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拿着武士刀的右手,一根根的青筋鼓了起來。
正在這時,一個鬼子叫了起來:“這裡有字!”
板田回過神來,過去一看,一段還沒完全倒塌的牆上,用血寫着幾個字:八路軍李鐵到此一遊!
旁邊的另一面牆上卻寫着一句話:感謝板田贈送武器。落款:李鐵。
板田差點就氣瘋了。他努力地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向部下發布命令:
“李鐵帶着這麼多物資,一定跑不快,馬上由軍犬領路,追擊!”
一個鬼子牽來了一條軍犬,讓他嗅了嗅那些血跡及僞軍留下的東西,結果卻使鬼子們大跌眼鏡:那隻軍犬在原地轉圈子,就是不往外走,鬼子再讓它嗅僞軍的東西,可它卻再也不幹了,直接在原地嚎叫起來,然後就一個勁的用爪子抓自己的鼻子,眼看軍犬發揮不了作用,那自己去哪個方向追?
板田對着地圖研究了半天,然後指着一個方向,武士刀一揮,“追擊!”
於是,鬼子僞軍通通向着那個方向涌去。
李鐵早就向着另一個方向溜之大吉了。
李鐵順利地回到了狐穴,馬上就對盧指導員進行了身份確認,但使李鐵大失所望:盧指導員的左腳趾頭確實是沒有指甲的,而他的後腰,卻是傷痕累累!很多地方都是明疤,就是有胎記也被弄掉了。而且這個盧指導員卻實是單眼皮!所有的證據都可以確定,這個盧指導員就是盧樹林本人。難道他是監獄裡就接受了鬼子的教育,變成了鬼子的內奸?李鐵百思不得其解。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李鐵一邊吃着瓜子,一邊思考着這個問題。
瓜子是自己炒的南瓜子,根據裡最不缺的就是南瓜,所以南瓜子也不缺。有人考慮問題的時候抽菸,但李鐵考慮問題的時候卻是吃東西,尤其是對這個南瓜子有一種特殊的愛好。
吃着吃着,一個亮點在他腦中閃了一下,盧樹林的腳指甲是被石頭砸掉了,而且是小時候。然而盧指導員的腳趾頭卻象是被利器切掉的,而且是最近一段時間,應該在最近一年,甚至還要近才恢復的。
看來,這個腳指頭是個問題,但就憑這一點,自己根本就不能確認這個盧指導員是真是假。看來得使用自己的秘密武器了。
李鐵曾經跟盧樹林的妹妹談過一些他們小時候的事。由於就自己一個女孩,所以兩個哥哥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的,平時老愛給她弄一些時鮮水果之類的給她吃,但兩個哥哥卻從來不帶她上山,只因爲山上的路不好走,很容易就摔倒,而且由於山上酸棗樹太多,很容易受傷,他二哥就是因爲跌倒,爲了避免掉到酸棗棵上,往旁邊一滾,結果弄塌了一堆石頭,正巧一塊石頭砸在他的腳上,直接把腳趾頭砸碎了,後來傷好之後,就沒了指甲。這件事,只有他的哥哥才知道,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把盧指導員帶進李鐵的辦公室裡,李鐵看了他半天,然後很平靜的對他說:
“昨天,我見到了你妹妹。”
盧指導員臉色一變,但很快就恢復了。
“我妹妹?她還好嗎?”
“她很好,她和我聊了一些你們小時候的事。”李鐵的眼不動不動的觀察着盧指導員的臉,果然,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盧指導員的臉又變了一變。
“她很想你,她還對我說,小時候,兩個哥哥最疼她了,經常帶她到山上去採酸棗,摘漿果,而且兩個哥哥經常把摘到的最大的漿果給她吃。”
“是啊,多少年過去了,那時我們兄妹三個經常去北山玩,摘酸棗,摘漿果,當時是多麼的快樂啊。”盧指導員隨和着說。
“你叫什麼名字,真實身份是什麼?”冷不然李鐵冒出一句。
“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盧指導員還在那裡裝糊塗。
“你根本就不是盧樹林,你到底是誰?真正的盧樹林在什麼地方?”
“笑話,難道還有假冒的盧樹林嗎?就憑我?沒錢沒權沒勢,還有人冒充?雖然我不過偷了你一張通行證,去了一趟兵工廠,但只是好奇而已,難道你真的認爲我是漢奸?”
“你妹妹告訴我,你們哥倆從來不帶她去北山玩,可你怎麼說經常兄妹三人去玩呢?”
“我是這麼說的,但實際情況是這樣的,每次我們帶她去的時候,都讓她在山坡下面,不讓她上來,每次都是我們兩兄弟摘些漿果給她帶下來的。”
“那你的腳趾頭是怎麼回事?”
“在監獄裡,鬼子們對我進行了殘無人道的摧殘,他們用鐵鉗把我的腳趾夾壞了。”
“這麼說倒也說得過去,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個謊言需要幾十個謊言去掩飾的,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遠成不了真的,既然你接觸八路軍這麼長時間了,我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方針政策你也應該非常明白的,你好之爲之吧,先把他帶下去。”
兩名戰士把盧指導員帶了下去,李鐵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難道是自己錯了,這個人是真是盧樹林?
“通訊員!”
“到”。
“叫小趙過來。”
“是!”
不一會兒,小趙來了。小趙是特務連僅有的兩個組長之一。
“連長,你找我?”
“嗯,你帶幾個人開車去一趟趙莊,連夜把盧樹林的妹妹接來,你認識的,就是我們去的那家,路上一定要小心,必須保證盧樹林妹妹的安全。”
“放心吧,連長,保證完成任務!”小趙敬了個禮,轉身走了。
“看來是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李鐵自言自語。
暫時把盧指導員的事放下,自己叫來了石頭。
“石頭,那支大槍還在你那裡嗎?”
“在,一回來我就把大槍藏在了宿舍的牀下,沒有幾個人知道的,除了我宿舍的幾人,不過,我都已經告訴他們要保密的了。”
“好,做的好。你去把槍拿到我這裡來。有些事我們需要研究一下。”
一會兒,石頭帶着大槍回來了。
“你沒感覺到有哪些不便的地方呢?”
“這倒沒有,除了後座力大了點外,其它的還真沒感覺到什麼,威力大,打得遠,簡直就是一門小炮啊。不,比炮好多了。”石頭對這支大槍是讚不絕口。
“那就好,以後這支槍就由你使用,待會跟我去一趟兵工廠,看看這種子彈造了多少了,給你準備個幾十發,另外,你的手槍仍然帶着,衝鋒槍就不用帶了,專心用這個吧,有什麼戰士們搞不定的,象鬼子的炮樓、坦克之類的,就交給你了,但你要記住,這支槍的壽命是兩百發子彈,兩百發子彈用完,必須報告,然後由我決定是否繼續使用,明白嗎?”
“不明白。”石頭老老實實搖了搖頭。
“我們沒有象樣的檢測工具,不知道這支槍什麼時候就要報廢。而且現在我們使用的子彈裝藥量又非常大,估計對槍管損害非常大,所以它的壽命必定大大縮短,你平時要注意保養,即使這樣,估計兩百發子彈打完,這支槍也就完成了使命。呆會兒我讓兵工廠的技工給修改一下,兩百發子彈一打完,馬上強制報廢,再給你換支新的。”
“是!”聽到打完兩百發子彈是給自己換支一樣的槍而不是不讓自己使用了,石頭很高興。
“走,去兵工廠。”
石頭很高興的跟在李鐵的後面去了兵工廠。
王斌廠長的辦公室。
兵工廠的技術骨幹全都到齊了。那支大槍平躺在大家面前。
“同志們,大家設計的這支槍及研究的彈藥,可以說是非常的成功,威力非常之大。甚至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但現在又有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那就是這支槍的槍管到底可以發射多少子彈是安全的?我們知道,平常的鬼子的機關炮的平均炮管壽命不過是幾千發,但那是普通彈藥,現在我們不僅使用了更加強烈的子彈火藥,而且爲了追求更大的威力,我們還加大了裝藥量,那麼,我們估計一下,這支槍管還能使用多少發子彈就需要強制報廢?”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開了。但由於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我估計,如果是新槍管,一千發子彈應該還是可以的。”一個技工說。
“我覺得,最多五百發子彈。畢竟我們的火藥比原裝火藥強很多的,而且如果我們全部使用穿甲彈和碎甲彈的話,應該還要少。”一個技工提出來自己的看法。
“我也覺得最多四五百子彈就得報廢了,再多了會炸膛的。”王斌廠長最後說。
“那這樣吧,由於我們大家心裡都沒有底,我有個提議,大家看行不行。”李鐵眼着大家,“首先,以前發射的子彈就們就不管了。我計劃再發射兩百發子彈就強制報廢這支槍,大家覺得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
“絕對沒有問題。”所有人員都覺得兩百發子彈不會出現問題。
“那好,我想,如果我們人爲的在這要槍管上,這個地方打一個洞,然後放入一根鋼銷,如果在槍管裡稍一露頭,那麼會不會炸膛呢?”李鐵指着一個地方說。
“當然會炸膛了,子彈出不去,直接就炸啊。”
“如果把槍柄裡再加上一些炸藥,那麼能否把炸藥引爆啊?”
“如果有炸藥,那還是一個大號的手雷啊。”
“那就這麼定了,在這裡鑽一個洞,然後插入一鋼銷,平時裡面是與槍管平着的,不影響發射子彈,爲了不讓鋼銷在射擊的時候飛出去,在鋼銷的外面用一個鋼箍箍住,當不需要這支槍的時候,把鋼箍一轉,然後把鋼銷敲下去,擋住槍管,再就是把槍托換成鐵製的,在裡面裝上一些威力大點的炸藥,做成一個炸彈,但要保證安全,平時不要放**炸藥,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加。有沒有問題?”
“沒有。”
“那好,子彈製作的怎麼樣了?”
“穿甲彈制了十來發,沒有原料了,但碎甲彈做了近一百發。”
“行,穿甲彈沒有原料就先停止,碎甲彈如果還有原料就繼續做,另外把那三支炮管也做成大槍。”
“好,請連長放心,我們儘可能的多做。”
“好,那你們忙吧,先把這支槍改造好,我明天來取,另外三支就不用這麼改造了,直接做成這樣的就行了。”
“是!”
在兵工廠吃了一頓不知算是午飯還是晚飯的飯,就告辭出來了。
出了兵工廠,看看天色已經快天黑了,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正在這時,小趙過來報告,說盧樹林妹妹帶來了。
看來小趙是一停未停,直接開車來回用了不過七八個小時。
安排小趙先帶盧樹林妹妹去吃飯,自己隨後就到。
在伙房,李鐵又見到了盧樹林的妹妹。
“李連長,我哥哥真的是在你們連嗎?”一見到李鐵,盧樹林的妹妹就急忙放下碗,急切的站了起來。
“先吃飯,吃完了飯我帶你去看看。我懷疑你哥哥已經不在人世了,這個人是鬼子假扮的。你要有心理裝備。”
盧樹林的妹妹目光暗淡下來,無聲的坐下了。心不在焉的坐在那裡,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飯。屋裡的氣氛悶到了極點。
終於吃完了飯,李鐵帶着盧樹林的妹妹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讓她藏匿在暗處,自己讓人把盧指導員藉故帶出來溜達了一圈,讓她看了一看。
很快,特務連的戰士把盧指導員帶了回去。
李鐵問盧樹林的妹妹:“是你哥哥嗎?”
“雖然看上去很象,但我感覺不象。”她非常肯定的說。
“爲什麼?感覺到哪裡不對?”
“我也不知道,但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這人是我的親人。”
人都有一種直覺,如果是自己至親的親人,無論他(她)的面貌怎麼變化,但總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非常強烈的感覺,一種無法用語言說明的感覺。
現在盧樹林的妹妹說盧指導員不是他哥哥,那幾乎就可以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甚至有可能是鬼子的一個秘密,或者說一個陰謀中的重要一環。
李鐵安排盧樹林的妹妹暫時住下,等明天再讓盧指導員看一下,看看他的表現,畢竟如果兩人形同陌路,沒有任何親人的感覺,那就絕對不會是兄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