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來,讓哥們看看,你耳朵裡塞沒塞驢毛?”同伴笑嘻嘻的扒着黃毛肩膀,作勢要看他耳朵。
“滾一邊去!你耳朵才塞驢毛呢!”黃毛肩膀一聳,沒好氣的甩開同伴,急頭白臉的指着王凱,“你罵誰呢?”
“罵你咋地?”王凱仰着脖子,眼神冰冷的瞪着他,毫不客氣的回懟。
“有種你再罵一句試試,麻痹的削不死你!”黃毛目露兇光,咬牙發狠,看那架式大有一言不合便會大打出手。
“試試就試試,怕你呀!哪來的毛孩子跑這兒耍牛逼來了,知道我是誰嗎?”王凱氣樂了,大模大樣的指指自己,面對兩個外地的小青年,不但有年齡優勢還有地域優勢,心裡自然而然產生一種優越感,全然沒把黃毛放在眼裡。
“我管你是誰呢?不服就練練!”黃毛感覺被輕視,頓時火冒三丈,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小B崽子,嘚瑟個毛啊,真給你臉了是吧,有種你下來!”眼看黃毛不識擡舉,王凱氣哼哼的指着黃毛讓他下來。
“有種你上來!”黃毛怡然不懼,大聲嚎氣的叫號,二人的爭吵聲引吸了過往行人的目光。
“我上來咋地,小B玩意你給我等着!”王凱怒了,指着黃毛罵了一句,然後扒着石縫想爬上去,按理應該繞到大石背後爬上去,但王凱氣懵了,直接從正面往上爬,大石表面滑不溜手,試了兩次沒成功,第二次滑下來還差點摔跤,多虧柳菊手急眼快扶住他。
“哈哈,笨蛋玩意,上個石頭這麼費勁,還能幹點啥!啥也不是!”黃毛幸災樂禍的拍手叫好。
“你大爺!”英雄沒做成還差點成狗熊,尤其在心上人面前丟臉,王凱臉臊的滿臉通紅,惱羞成怒的撿起一塊石頭,揚手欲打。
“大哥大哥,冷靜冷靜,你別生氣,我這哥們喝多了,他吧,喝點酒就犯渾,你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裡去,我代他向你賠個不是。”黃毛同伴挺機靈,一看情況不妙趕緊伸手阻攔,神色謙恭的說好話,眼見王凱不爲所動,又轉向柳菊,“小姐姐對不起啊,我們不該在背後議論你,其實沒有惡意,就是覺着你很漂亮,想認識一下,你人美心善別跟我們一般見識。”
兩句話,讓王凱和柳菊心裡的氣消了一大半。
“這還算句人話!”王凱緩緩放下手臂,轉頭看向柳菊,希望她拿中意。
“算了。”雖然頭還有點痛,但柳菊不打算追究了,她認爲些許小事沒必要抓着不放,輕聲對王凱說了一句,“謝謝你凱哥。”
“沒有事,客氣啥呀。”一句凱哥讓王凱心花怒放,感覺值了,美滋滋的跟在柳菊身後離去,臨走前,以勝利者的姿態瞟了黃毛一眼
“麻痹的氣死我了!”黃毛看着王凱離去的背影,皺着眉頭感覺很窩囊。
“你行了,多大點事啊,至於嗎?”同伴攬着黃毛肩膀,輕聲勸慰,“這點事較啥勁啊,這兒又不是奉天市,你知道人家能叫多少人來呀!咱們來玩的,開心點。”
“孫子別走,有種回來單挑!”王凱和柳菊往山下走了十多米,這時候黃毛越想越憋氣,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一腳把易拉罐踢飛,指着王凱背影大罵。
“嘿!他還來勁了!”王凱扭頭一看,只見黃毛牛皮哄哄的衝自己豎中指,感覺又好氣又好笑,現在來勁了,剛纔幹嘛去了?
“算了吧,別理他了!”柳菊一看情形不對,勸王凱離開,畢竟因她而起,如果發生打架,她心裡過意不去。
好不容易在美女面前逞英雄,王凱哪能輕意放過,柳菊越勸,他越來勁,返身跑回去。
黃毛沒想真打,無非感覺沒面子放幾句狠話,一看王凱氣勢洶洶的跑回來,撿起一塊磚頭大小的石頭,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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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臨時停車場,人聲鼎沸,車流不息。
自行車,驢車,馬車,一輛接一輛,宛若洪流滾滾而去。
一輛桑塔納轎車被困在停車位無法駛離,副駕女生忍不住向司機男友抱怨。
“咋這麼慢呢,你往前開點不行嗎?”
“前邊有驢車,沒法開啊!”
“夾塞不會嗎,這得等到啥時候啊,我都快餓死了。”女生撒嬌似的嘟起嘴巴。
“怨我怨我,等我試着夾個塞,你先吃點餅乾墊墊肚子。”司機小夥緊緊盯着驢車,握着方向盤,伺機而動。
驢車隨着車流往前走了一米,桑塔納車頭往前一探,剛好擋住後邊馬車的行進路線,車老闆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連忙跳下來,牽着繮繩調整行進路線,又把桑塔納擠出道外。
“行不行啊你!真是笨死了,夾個塞都不會,還能幹啥?啥也不是!”女朋友生氣了,數落完後傲嬌的轉過頭去。
“噯,你給我起開,讓我先過去!"小夥心裡憋氣,又不敢衝女朋友發火,只能探出頭來,大聲嚎氣的衝車老闆嚷嚷,把怨氣一股腦的撒在大叔身上。
“噯,說你呢,趕緊讓開!”
“吵吵啥呀,憑啥給你讓啊!不知道排隊嗎!”如果小夥謙和一點,好說好商量,沒準這位淳樸的農民大叔會讓他先過,可是小夥偏要擺出高人一等的樣子,讓大叔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
“讓一下能咋地,你就讓我過去唄!”
“我就不讓!”
“土鱉,還挺牛逼!”小夥無奈的嘟囔一句坐回去,心情煩躁的看着馬車,突然眼珠一轉,壞笑着按向喇叭。
“滴——!”
冷不丁一聲長鳴,不但把趕車的大叔嚇了一跳,拉車那匹灰馬嚇的一揚脖子,尥蹶子,坐在車沿邊的男孩好懸沒掉下去,多虧家人拽住他,七手八腳的拉回車廂,這才倖免於難。
一家人手忙腳亂,略顯滑稽的樣子把小夥和女朋友樂壞了,前仰後合的停不下來。
“沒事你按喇叭幹啥,咋這麼缺德!”大叔生氣的質問,車上的家人也很生氣,全都怒目而視。
“我願意,你管的着嗎!”小夥探出頭來,笑嘻嘻的樣子招人恨,“我告訴你趕緊讓開,不然我還按喇叭,你馬車要是驚了,我可不管。”
“真缺德!”
“這麼壞呢!”
“憑啥給你讓啊!”
沒等大叔說話,車上的家人七嘴八舌的指責。
“憑啥?憑我車金貴!”小夥看着半新不舊的馬車,神情鄙視的放狠話,“破馬車能值多少錢,再不讓開,我撞死它!”
“啪-啪!”
大叔掄起鞭子,虛空抽了兩下,兩聲爆響仿若放炮,雖然沒說話,但冰冷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他敢鳴笛,人家就敢抽他。
嚇的小夥趕緊縮回車裡,一咬牙,發動汽車斜擋在馬車前,而大叔也不讓份,牽馬往前走,就這樣,馬車和汽車槓在一起,最後擠在路中間,誰也動不了。
“咋地小夥,成心跟我過不去是吧!”
“誰跟你過不去?明明是你跟我過不去,讓下能死啊!”
“怎麼說話呢,有車了不起啊!”
“對,就是了不起,趕緊讓開,不讓我可撞了啊!”
“嘿,把你牛的,來,你撞一下試試!”
“試試就試試!”
趕車大叔跟小夥槓上了,這時後邊已經堵成一條長龍,怨聲載道,紛紛指責。
“幹啥呢,往前走啊!”
“就是,打架上別處打去,別擋道。”
“吵吵啥呢大過節的,趕緊開路。”
……
“小黃過去看看咋回事,處理一下!”李國棟發現情況,趕緊派王子喻過去處理。
“你們咋回事?”王子喻一路小跑來到現場,只見小夥跟大叔正大眼瞪小眼的站在路中間。
“他不讓我走,老擋道!”小夥苦着臉一指大叔,率先告狀。
“誰擋道?明明你是擋道,別以爲有車就了不起,我可不慣着你!”大叔一邊說,一邊扒拉開小夥的手指。
“大過節的都消消氣,天挺熱的別在這兒耗着了,讓這位大叔先走,好吧。”王子喻做合事佬,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小夥不領情,“憑啥讓他先走啊!”
“尊老敬老是華夏傳統美德,咱們年輕人讓下大叔也沒啥,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在靠山鄉有事找我,好使。”王子喻掏出名片遞給小夥,雙手合十,“拜託,出門在外都這不容易,大家互相包容一下,行個方便吧。”
“行,給你面子。”小夥看了看名片,知道王子喻是派出所的人,還想拿把,目光一擡,猛然發現後邊車流上一個個憤怒的目光,頓時心裡一驚,他可不想惹衆怒,乖乖配合王子喻指揮,桑塔納跟在馬車後邊駛離,停車場的秩序恢復正常。
“三兒,忙着呢。”
剛處理完,老叔和老嬸路過停車場,老嬸笑呵呵的同王子喻打招呼。
“不忙,老叔老嬸,你們上山了。”
“嗯,上山溜達一圈,三啊,剛纔我和你叔看見柳菊了,好像挨欺負了,你不上去看看啊。”
“挨欺負?咋地了?”
“有兩小流氓調戲她!你快去看看吧。”
聽說前女友被調戲,王子喻有些心煩意亂,那雙情意綿綿的大眼睛浮現在腦海中,在請示李所長後,大步向山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