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黃浩!”
“姓別?”
“看不出來嗎,反正不是女的。”
“注意你的態度,問你啥答啥,再陰陽怪氣的收拾你!”楊春光放下鋼筆,皺眉怒斥。
王子喻和楊春光,在郭四海等人協助下把三名小偷帶回派出所,本已焦頭爛額的李國棟所長大喜,現在靠山鄉派出所被閆俊國搞的臭名遠揚,急需扭轉負面形象,而這三人便是敲門磚,先盜竊後打架,最後劫持人質,由於派出所處理得當,人質安全,無人傷亡,端掉黑社會團伙可是大功一件,趕緊上報縣局邀功。
在李國棟特意安排下,王子喻和楊春光負責審訊三名小偷,王子喻負責主審,楊春光負責記錄。
第一個審訊的是黃毛,這傢伙戴着手銬,翹着二郎腿,吊兒啷噹的坐在椅子上,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派出所條件有限,沒有專門的審訊室,只得在小黑屋進行臨時審訊。
“是,警官,我一定改。”黃毛嬉皮笑臉的說道。
“年齡?”
“21。”
“家庭住址?”
“黑山新立屯鎮小東村671號。”
“說說吧,之前你都做過哪些違法亂紀的事,趕緊從實招來。”王子喻板着臉,表情嚴肅,見黃毛眨麻着眼睛不說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希望你不要執迷不悟,坦白你的罪行,到時法官一定會酌情處理,從輕判罰。”
忽悠誰呢?
以爲我是菜鳥嗎?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這特麼誰不知道!
黃毛進過看守所,對裡邊的事兒門清,神情不屑的撇撇嘴,狡黠之光一閃而過,清了清嗓子,“我3歲能文,4歲能武,5歲精通詩詞歌賦,6歲就能胸口碎大石,8歲通曉琴棋書畫……”
“那你七歲幹嘛去了?”楊春光笑嘻嘻的問了一句。
“七歲養傷一年。”
“啪!”
王子喻劍眉輕挑,一拍桌子站起來,“你小子給我嚴肅點,以爲過家家嗎,是不是想讓我們給你上點手段啊?”
黃毛苦着臉,表情委曲的說道:“警察同志,您讓我說啥啊,我啥也沒做能說啥?你們不能冤枉好人啊!”
“你是好人嗎?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好人,你放心大膽的說吧。”楊春光又欠欠的說話了。
“是,我承認之前進過幾次派出所,已經受到了相應的懲罰,這次真不怨我,是那老太太手絹掉地上了,我一時好奇撿的,我承認想貪小便宜,但要說偷絕對沒有,而且我剛纔也把錢一分少的還給老太太了,我這屬於拾金不昧,學雷鋒做好事,你們應該表揚我啊。”
“就你還拾金不昧?”王子喻被黃毛氣樂了,這小子嘴皮子很溜,三八兩句話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像泥鰍一樣滑溜。
“必須滴,錢一分不差還給了老太太,毫無疑問是做好事!”
“行,這事先放下,說下打架的事,動手打人你有疑問嗎?
“打人?”黃毛哭喪着臉,眼睛裡霧氣朦朧,指着腫脹的臉頰,“警察同志,您看看,您好好看看,到底是誰打誰?”黃毛鼻青眼腫,一張臉腫的像發麪饅頭,配合委曲的小眼神,樣子很滑稽。
“撲哧!”
楊春光一下笑出了聲,發現王子喻冰冷的目光後趕緊把嘴捂上,偷笑。
“別以爲我不懂法,我這最起碼是輕微傷,沒準構成輕傷二級,像剛纔說的,你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我強烈要求嚴懲打人兇手,不能讓那個什麼海,逍遙法外,一定要嚴懲!”腫脹的臉頰傳來絲絲陣痛,黃毛嘴角一抽抽,樣子很像趙四。
想想黃毛說的也對,二百多塊錢不夠立案標準,錢也還給了失主王老太,再說打人,他反而被打的很慘,王子喻無奈的搖搖頭,這小子點子也背,惹誰不好非惹郭四海,轉身跟楊春光商量一下,把黃毛押下去,換審棕毛。
“姓名?”
“劉鐵”
“年齡?”
“22”
“家庭住址?”
“黑山新立屯小東村250號。”
“250?這號不錯,挺吉利。”楊春光一邊記,一邊笑着擡頭看了棕毛一眼。
……
“之前黃毛已經交待完了,現在該你說了。”例行詢問過後,王子喻使用審訊的慣用手段,希望能炸出點材料。
“交待?交待啥?”棕毛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這得問你了,黃毛表現很好,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是坦白從寬還是抗拒從嚴,就看你的選擇了。”王子喻煞有介事的說道,鷹隼般的眼神盯的他直發毛。。
“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他說了啥,就是今天打了一架,其他也沒啥事啊。”
“實話跟你說,我跟他倆關係一般,黃浩跟剛哥玩的好,我是偶爾纔跟他們一起,平時聯繫真不多。打架,跟我關係不大,那是剛哥主謀,要不是他倆看着我,我都不能打那一巴掌。”
“還有劫持人質,跟我更不挨邊,都是剛哥乾的好事。”
“那你爲何不自首,反而選擇抗法?”王子喻皺着眉頭盯着他,品味着真假。
“我們都一個村的,一起來的,爲了哥們義氣,我也不能拋下他們不管啊,不然以後怎麼做人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即使我反抗,不也被你摞倒了嗎,那一腳踢的,可疼死我了,估計都腫了,現在還絲絲啦啦的陣痛。”棕毛不自然的咧下嘴,看樣子不像裝的,應該是真疼。
爲啥專門往要害部位打呢?
難道他有這方面的癖好不成?
棕毛好奇而又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王子喻。
“你瞅啥?”王子喻被看很不舒服,擰着眉頭沒好氣的說道。
這要是平時,棕毛肯定回一句,“瞅你咋地!”但今時不同往日,低眉順眼的說道:“啊,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有點不明白,你怎麼專跟雞哥過不去,專門踢他?難道……”
對呀,三人都是下腹受傷,難道黃三真有這方面喜好?
楊春光這麼一想,頓感惡寒,抽回挨着王子喻的胳膊,趕緊往右邊挪了挪。
“咳-咳!”
“這不能怪我,我是執法,你是抗法,拳腳無眼,打之前已經說過了,當然下手還是有分寸的,不然你也不會坐在這兒跟我對話了。”王子喻不好意思的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見他倆依然不信的樣子,聳了聳肩膀,惡趣味的信口開河,“其實,我研究過葵花寶典裡的神功,講究一招制敵。”
葵花寶典?
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棕毛和楊春光的眼神不約而同的投向王子喻身下,不是吧,難道這傢伙成了林平之?
“行了,哥們可是純爺們,趕緊換下一個。”王子喻一見他倆的樣子,知道玩笑開大了,沒好氣的白了楊春光一眼,把棕毛拉出去,換剛哥上場。
“姓名?”
“李剛。”
李剛?王子喻一聽這名,眼神一縮,立馬想起,我爸是李剛。
“年齡?”
“25”
“家庭住址?”
“新立屯小東村450號。”
“說說吧,之前都幹過哪些違法的事。”王子喻頓了一下,“劫持人質可是大罪,需要立功纔會酌情減刑。你們的事,黃浩和劉鐵都已經交待清楚了,你有什麼要補充的,現在說說吧。”
“劉鐵?”剛哥曬然一笑,“他能知道啥啊,他跟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只是一個村住着,今天一起趕集而已,平時也不咋聯繫。不過這兄弟還挺仗義,人挺好,不像黃浩,真不咋地。”
“真是路遙之馬力,日久見人心啊。”李剛看着鐵窗外搖擺的柳枝,感嘆了一句,“我跟黃浩很熟,一起打架,一起砸人家玻璃,一起上洗頭房啥的,還一起進過看守所。”
“原以爲大家是好兄弟,沒想到今天扔下我,獨自跑路,既然他不仁,別怪我不義。”
“我現在舉報黃浩盜竊,新立屯加工廠財務室丟失的2萬塊錢,就是他偷的。”
嘿,還真有情況,王子喻暗喜,瞟了楊春光一眼,暗示他趕緊記錄。
“李剛,劫持人質可是大罪,要有重大立功表現,法院纔會輕判,你這個屬實有點不夠。”王子喻決定加把火,看能不能燉出更大的料。
“其實,我當時也是腦子一熱,都是面子惹的禍,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一定會遵紀守法。”剛哥低垂着腦袋,眼泛淚光,一臉懊悔之意。
“你再好好想想,能不有提供重大犯罪線索,我們好爲你求情。”王子喻循序善誘,心裡長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想想吧。”剛哥耷拉着腦袋,神情沮喪。
楊春光知道王子喻不抽菸,自顧自的點上一根,倆人看着剛哥,靜靜等待。
“我想到一個事,不知道算不算。”剛哥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擡起頭來。
“你說說看。”
“聽說最近咱們黑山丟了很多牛,給老百姓造成了很大損失,前幾天打麻將,無意間聽到,你們屯子被牛販子盯上了,好像還有一個聯繫人,叫什麼史三的,當時聽的一肢半解,也記不清了。”剛哥懊惱的一拍腦門,後悔自己沒記清楚點。
“史三?”王子喻和楊春光對望一眼,狂喜。這可是重大線索。
“你認識偷牛賊?”
“我哪認識,打麻將的牌友認識,打麻將的時候閒聊,沒事顯擺。”
“行,這算一條線索,如果抓到偷牛賊,你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