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直冒泡

別無可選,唯有拼死相爭。”

女子話說的極高明。言下之意,這夜壺只有一個,你給打了別人還怎麼用?若是沒的用,這後果你可能擔待得起?還有,別看俺只是個女子,卻是梵天間的人!你殺了官門中人,就等着被追殺到死吧!

“唔,你是四方名捕之南風?”老火怪翻了翻眼,手捧下巴不知在算計什麼。

“正是晚輩。”女捕不敢大意。

躲在牀下的吳銘此時卻心翻巨浪!

‘原來她叫南風!等等……她帶我去洛陽竟是爲了救我?!’

老火怪左思右想,很快打定主意,“嘿嘿!某家險些被你騙了。這娃兒體內蓄滿天地靈氣,卻無半分真氣,最多隻算是個靈童。翻天門那老鬼鐵定沒死,哇哈哈,到時候俺再找個資質上佳的男娃還與他便是!”

“你怎知俺師傅沒死?”吳銘忍不住爭辯。

“太昊凌天,宇暮鍾嵐!扛過兩次九九重劫的強人又豈會這麼容易死?”

不等吳銘反應,老火怪一掌拍出。

雖被南風凝擋住大半,吳銘還是被炎浪燙的哇哇亂叫。鋪上被褥早被點燃,須臾整個房間都着了起來。

“女娃兒,你將將夠着地級門檻,真氣懸而未凝,遠非我的敵手。快快閃開,某家饒你不死!”

“多謝前輩美意,南風既接了這趟差,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哇呀呀呀——便是梵天間閣主在此,某家也顧不得了!”老火怪雙掌一吸,漫天火海盡入其掌,跟着猛然拍出,“陽關三疊!”

嘭!

膨脹的火浪生生擠碎房間,四面爆開。

胸口猶如壓着千鈞巨石,吳銘哇的一聲,噴出股血箭。

火浪疊疊撲上,一浪高過一浪,直將整座樓宇轟暴。危急關頭女子一把攬住吳銘,護着他逃出火海。

“哪裡走!”半截斷樑如噬人火蟒,直射南風后心。

“小心!”掛在女捕身前的樹袋熊忍不住大叫一聲。

南風凝回身一劍,白茫茫的劍氣嗤嗤作響,將斷樑一剖兩半。

鋒利的切口擦着兩人身子射入黑夜。真氣耗盡,南風凝一聲嬌呼從半空中墜落。

本想揩回油,不想被人當成墊背的沙包,重重壓在地上。胸口再受重創,吳銘結結實實又噴了口血。

女子緊咬銀牙,翻身爬起,正見老火怪臨空踏步,落在兩人對面。

“女娃兒,可有感悟?”老火怪揹負雙手,一副絕頂高手的風範,“天地懸殊,某家已受兩次天劫,一身真氣虛而化實,凝厚無比,豈是你能抵擋?”

南風凝暗自調息,沒有答話。

“現如今這娃兒就是顆人蔘果,與你無用,但對某家這樣的天級強者卻大有裨益!只需化了他一身靈氣,九天落雷也並無可怕!”老火怪火目炯炯,聲聲怒吼不啻大呂洪鐘,震得吳銘魂魄四動,七孔滲血。

“呸!”吐出滿口血沫,吳銘坐地慘笑道:“原來如此,你是要我一身靈氣!”

“呵呵!小娃兒,只需將你連皮帶骨啃食乾淨,你一身靈氣便可助我渡過九天雷陣,羽化登仙!”老火怪不屑的撇着嘴,“某家不學那些個虛頭虛腦的名門正派,奪了便是奪了,等俺蒞臨仙班,饒是你那師傅俺也敢與他走上幾遭!”,,,,,,“我說那老傢伙爲毛跑得比兔子都快,原來是不想被俺連累。”吳銘掙扎着爬起,撥開阻擋他的青蔥玉指,走到前面。

“女俠你走吧。這老頭要的是俺,你鬥不過他的。”望着大義凜然,直準備慷慨就義的吳銘,女子狠命眨了眨眼。

“吳銘,你剛纔也聽到了,他要連皮帶骨吃了你。”眼前正衝她淺笑的俊秀少年,女子發現無論如何也與自己印象中的無賴小廝對不上。

“他愛怎麼吃隨他,反正多個你也是白搭。既然如此,還不如放你離去,好跟俺那無良師傅報個信,讓他想起來的時候順便替俺報個仇。”吳銘輕輕拉起女捕的手,綿軟無骨的觸感頓時令他淚流滿面。

‘媽的,總算摸到了!’

“吳銘……你……”女子秀眉直跳,強忍着心中反胃,一把將少年拉到身後。再擡頭,正對上老火怪一雙清冷的眸子。

“有古怪。要說這小子精蟲上腦也就罷了。難道他師傅也是個睜眼瞎,挑了半輩子就挑出這麼個貨色?”

吳銘心中一凜,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自己那點小心思被他一語道破。

“莫非你還有什麼憑仗?”老火怪一聲冷笑,言語中多了許多森然的意味。

“靠,人就是賤!給你不要,偏要去搶。五百年的銅獅加上八百年的神像,小爺渾身靈氣站在你面前,還能耍什麼花招!”吳銘義正言辭,雙手扶着女捕快柳腰,心裡正美得直冒泡。

“也罷,某家看你有甚能耐!”

原本爆裂的火焰在老火怪手中竟多了股陰柔的寸勁,一掌將護在身前的女子扇飛,跟着向吳銘抓來。

吳銘嚇得哇哇亂叫,先前的大義凌然屁都不見。老火怪喋喋陰笑,這翻天門果然是人才凋零,越活越過去了。

呃……怎麼個吃法最科學,老傢伙估計還沒想清楚。所以面對眼前這個活寶,他很有些投鼠忌器的味道,生怕一個不小心弄壞了幾顆零件。

這小**的性命事小,弄漏了天地靈氣可就不美了。再加上吳銘初出茅廬,手無縛雞之力,抓個麻瓜,還不手到擒來?

心念如此,腳下便慢了一分,手上跟着又慢了一分。饒是天級高手,也直降兩級,變成和畢方一路的地攤貨了。

吳銘身體受過天地靈氣的改造,反應遠勝常人。

見老火怪一掌拍來,手臂一揚,食指上蠢蠢欲動的翻天印陡然爆出碧光!

光速有多快?老火怪鐵定不知道。

電光火石間,火雲邪神瞳孔驟縮,眼睜睜的看着一道碧色銘文擦着手掌,烙中自己額頭!

“嗷——”

暴怒的火浪席捲圍場,瞬間焚盡整座驛站。

“狗賊!竟敢用翻天印烙某?!”火雲邪神頭暈目眩,體內真氣翻江倒海,正與眉心大印拼死對抗!

“他媽的,這世界太瘋狂!旁人罵我也就罷了,你個反派還敢猖狂?!”藏在手心的神印迎風即長,轉眼變成黑漆漆一大坨。

吳銘高高蹦起,使出吃奶得勁衝着火雲邪神腦門一掌拍下。

咣——,,, 熱血迸濺,饒是天級高手也被這上古仙兵一擊開了瓢。

“打我?嗯?打我!嗯!?打我!!!”吳銘左右開弓,掌中翻天印上下翻飛,只把老傢伙當成了平時練手的茶碗,打了個狗血淋頭。

老邪神出手從來是高屋建瓴,一掌拍出,勝負已分。他哪經歷過潑皮街頭鬥毆似的亂打一氣?雙手左右遮擋不住,每一次吳銘都能躲過橫欄的手掌,結結實實拍在他腦門上。

可憐火雲邪神空有一身本領,卻不敢動用分毫!在與額頭銘文分出勝負前,他只能幹瞪着一對死魚眼,咬牙苦撐!

換做旁人或許還對火雲邪神偌大的名號忌憚幾分,可吳銘卻是個初出江湖的雛兒,多日來更受了一肚子閒氣,今天好容易逮次機會,還不連本帶利都潑在老邪神身上!

場中目瞪口呆的還有一個名捕。

她沒想到整日嬉皮笑臉的無賴少年撒起潑來,竟如此狠辣!

再看被一次次拍到血崩的火雲邪神,女名捕臉上竟多了幾分不忍。

唉——

火雲邪神好大的名聲,今天算是……到頭了!

嘭!又一磚直拍中面門,打的老邪神搖搖欲墜。

“慢!”隻手捂着腫成豬頭的臉頰,隻手遙遙伸出,擋住吳銘前進的腳步。

“翻天印竟有……如此妙用,某家……某家甘拜下風!”說着撲通跪地,向吳銘低頭討饒。

吳銘嘴角還沒翹起,便陡然驚醒!竄前一步,照着老邪神的腦勺一掌拍下。

嘭!

力氣之大,震古爍今。

竟將老邪神生生打翻了個,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

“狗叉的老鬼頭,當小爺沒看過電影是吧!”吳銘恨的牙根直癢。

“嗷——”狗急還跳牆,別說是神功蓋世的火雲邪神了。渾身火焰暴漲,翻掌將吳銘拍飛。

額頭碧色銘文似又深了幾許,披頭帶臉全是血,老邪神目眥盡裂,狀如厲鬼。

“今日所賜,某家銘刻肺腑!他日定將你挫骨揚灰,以消心頭之恨——”集火柱沖天而起,直上雲霄。熊熊大火中一道魔影逆流而上,衝入火雲深處。

等火柱燃盡,哪還有火雲邪神的影子?

“好說……”枕着兩團綿軟,嗅着蘭麝幽香,七竅流血的吳銘挺着胸前偌大的火手印幸福的昏死過去……

第一次睜眼只看見滿屏火紅。

再睜眼感覺身體輕飄飄的懸在半空。

等第三次睜眼,入目是掉漆的木質天花板,還有身下顛的他快散架的晃動告訴短路的大腦,自己正在一輛疾馳的馬車上。

“吳銘?吳銘!”南風凝的呼喚透着滿滿的焦急,少年得意的翹了翹嘴角。這一閃而過的笑容中透着些許勝利的意味,又像是在顯擺。

鼻孔忽然嗅到一股肉香,吳銘扭了扭身子掙扎着擡起頭,正看見印在胸膛,直冒火星的大手印。

鳴寺,普天之下只有霧隱大師的大日如來咒才能爲你拔除三界火毒。你,安心睡吧……”

南風凝的話彷彿有股令他無法抗拒的魔咒,少年果真安心的睡了。

“車伕大哥,麻煩再快些!”不忍看少年燃火的胸膛,南風凝扭頭大聲催促,只是環抱少年的雙臂摟的更緊了。,,金陵雞鳴寺,建於雞籠山。此處羣山環拱,一峰獨雄,狀若雞籠,故名雞籠山。山中遍佈參天古樹,目不見天,迂迴于山間小道,宛如置身碧海,素有‘江北第一名山’之稱,亦爲‘第四十二福地’。

雞籠山廟宇衆多,佛道皆有。最出名的便是與山名相合的雞鳴寺了。當代主持更是並稱爲中土八極中的‘嵐’,東土禪宗霧隱大師。

中土四洲: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贍部洲,北俱蘆洲。四洲另有八極:太昊凌天,宇暮鍾嵐。

四洲指地域,八極指人名,所以中土亦有四洲八極之說。

八極中的高手,東勝神洲多達五位,餘下三位分屬另外三個部洲。由此可知東勝神洲人才濟濟,國力鼎盛,怎個強字了得!

雞鳴寺主持,東土禪宗霧隱大師正是八極之一,也是吳銘二人拜訪的對象。

“南風姐,俺師傅叫黔暮,所以八極中就有了個暮字……這霧隱大師爲何叫‘嵐’?”

“嵐之本意就是指:山間的霧氣。白樂天有詩道:‘未夜青嵐入,先秋白露團’,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哦……”吳銘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南風凝憂心更重。少年雖然故作一副輕鬆的樣子和她調侃,但她知道,只怕少年已經到了油盡燈枯,迴光返照的境地了!

車伕抖了個響亮的鞭哨,馬車很快停了下來。

“客官,雞籠山到了。”

南風凝氣勢大振,懷抱吳銘飛身竄出。但見一道白練衝向山門,空蕩蕩的車廂只餘下那聲“多謝!”

“施主,住持已閉關多日,恕不見客。”

“我靠!”嘴角一路滴血的吳銘在女捕懷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會是這樣。”

“小師傅,煩請帶着我這塊玉佩去求見,就說梵天間南風凝啼血拜求!拜託了!”

說着女捕竟抱着吳銘撲通跪在了大雄寶殿外。

“如此,小僧便去試試看……”梵天間的牌子還是很響的,小和尚沉思片刻,便答應一試。

就在女捕跪下的那一刻,吳銘的心恍惚被震了震。從來都用堅強的白眼來抵禦一切煩惱的他,忽然打心底升出一抹溫暖。

“南風姐……”少年緊咬雙脣,伸手去撥女子散落的青絲,“你的味道好香噢……”

“噗嗤!”南風凝忍不住笑了,“你個小滑頭,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有心思吃姐姐的豆腐。”

“嘿……”吳銘瞳孔正在不經意間緩緩放大,“就像我對老火怪說的,難道不吃豆腐,就不用死了麼……”

少年的手臂垂落的一刻,南風凝的心彷彿也跟着墜落深淵。

“吳銘!”淚珠從彎翹的睫毛上彈落的瞬間,只聽見一聲洪亮的佛號穿堂過殿,直震雲霄:

“南無阿彌陀佛……”

吳銘滴血的嘴角下意識的微微彎起,‘媽的,這回不用死了吧……’

雞鳴寺一間內室,鬚髮皆白的老和尚剛給吳銘把完脈。

“大師,如何?”南風凝顧不,,,,,,,,,

見少年目光轉向自己,南風凝柔聲道:“火雲掌。你中了一記火雲掌,我們正趕去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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