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額間大片的冷汗溢了出來,明明想要瞪大眼睛卻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慌亂的一抓也不知究竟想要抓到什麼東西,只是不想在這片黑暗裡一直前行,掀開被子下來,雙腿卻猝不及防一軟,狠狠的從上面跌了下來,房間裡鋪着厚厚的地毯,所以並不是很疼,只是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我很害怕,下意識的靠在一邊雙臂圈在一起狠狠的抱着自己。
喬南木進來的時候我還保持着這個動作,聽見了開門聲也不知道是誰,看不見任何的東西,這種感覺很讓我害怕,身子不禁顫了顫。
喬南木快步走上前,伸出手來想要拉我,我卻下意識的揮開,身子又向後縮了縮。
喬南木眸光一閃,繼而伸手一把抓住了我,不輕不重的力道卻讓我再也掙脫不開。
“怎麼下來了?”他不自覺的放柔了聲音,感覺到我的牴觸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頭。
我沒說話,死死的咬着脣,身子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做噩夢了嗎?”喬南木看了我半響,突然垂眸將我擁入懷中。
我身子一僵,卻沒並沒有拒絕。
“我在這裡,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喬南木眼神有些幽深,雙手並沒有用力,只是很輕的抱着我,輕到只要我一個用力就可以推開這個懷抱。
我無法拒絕這個溫暖的懷抱,抓住喬南木的衣角不肯鬆手。
“我害怕。”那種不管怎麼用力都看不到一絲光亮的感覺除了自己沒人會更清楚了。
喬南木聞言抿了抿脣,手上使了一些力氣。
“喬南木,我害怕。”我忍不住說着,想要靠喬南木近一點,再近一點。
這是喬南木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沒用,別人都說他是無所不能的天才,可是他此刻只是想要懷中的女孩安好,卻這般艱難。
“沒事,我在這裡。顧流溢來了,我抱你下去好不好?”喬南木很有耐心的問道,聲音依舊輕柔,沒有絲毫的不耐。
我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喬南木沒有猶豫一把將我抱起,我窩在他的懷中,手還下意識的抓着他的衣服,感覺到他心口的跳動,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顧流溢正站在客廳裡,聽見動靜轉頭,看到喬南木抱着我下來時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喬南木並沒有看顧流溢,而是先將我安置到了沙發上,我拽着他的衣服不撒手,他抿了抿脣,只好也坐了下來。
“哥?”我知道顧流溢在,因爲眼睛看不見所以並不能準確的知道顧流溢的位置,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顧流溢看着我有些空洞的雙眸一時間有些不好受,他知道沈碧茹的去世一定帶給了我很大的打擊,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喜歡生離死別,但這些事終究無法避免。
“丫頭。”他叫了一聲,突然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這個哥哥從我來到顧家的第一天就百般縱容,細心照顧,可終歸還是有他無能爲力的事。
聽到顧流溢的聲音我鼻尖又是一酸,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了顧辭這個親哥哥,也沒有了沈碧茹這位生母,我的親人已然寥寥無幾,所以在這時候聽到顧流溢的聲音總是特別感動的。
幸好他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