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雜誌,一張原稿用紙的稿費(日語叫“原稿料”)是4000-6000日元。50張紙的短篇小說,有20萬—30萬日元的稿費收入。在報紙上連載小說,登載一次是5萬日元稿費。如果連載一年,就可得1800萬日元稿費。
在日本一部長篇小說原稿用紙在400—600枚之間的居多。因此如果在雜誌連載的話,大體的稿費是200萬—300萬日元。因此一年只要寫出一部長篇小說,在日本的最低生活保障就有了。
在日本稿費是均一制的。不論是小說還是隨筆,也不論是誰寫的,基本都是這個水準,具有相當的公平意識。這樣做的一個好處就是被約稿的時候,沒有討價還價這一環節了。編輯省心作者也省心。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渡邊淳一生前就透露過自己一張原稿用紙拿過5萬日元的稿費。
作品做成書,在市場上賣掉其利潤返還給作家的構造叫版稅。這裡的稅不是稅金的意思,而是依據著作權支付給作者的使用料。在日本一般書籍的版稅率是在書價格的8%—14%範圍之內。出版的書稿如是原創的話(書き下ろし)一般是12%,非原創的話(如報刊先發表或出文庫本等)是10%。
版稅率、書的價格和印刷數相乘,得出的數字就是作家的版稅。如一冊1000日元的書,印刷了1萬冊,其營業額是1000萬日元。如果版稅率是12%的話,就是120萬日元是支付給作家的。
這裡要注意的是,出版社利用了作家的著作權,所以即便一本書也賣不出去,版稅也是要支付給作家的。遭遇這等事,當然是出版社的損失,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因此出版社在出書前會做大量的市場調查,精算與控制印刷數。
因此,如果不是什麼獲獎作品的話,事實上一次首印能有兩三千冊就已經不錯了。甚至這一情況在德國等地更加嚴重,《希特勒回來了》是德國作家蒂穆爾·韋爾姆的處女作,其精裝本於2012年由愛希博恩出版社出版,平裝本於2015年由巴斯泰-呂貝出版社出版,同名電影於2015年上映。該書在德國暢銷150萬冊,擊敗丹·布朗的第一名小說,是德國《明鏡週刊》2013年暢銷書,被翻譯成30多種語言。
可就是這樣的一本暢銷書,在最終被市場證明自己之前,出版社也僅僅只是給出了四千冊的首印量。劇情能讓人產生足夠的興趣又怎麼樣?市場上證明不了的東西,永遠都不會被那個名爲編輯的羣體所認同。
應該說大山博是幸運的。能達到一個連載的機會,而連載的小說和單曲互相炒作,又讓他得以獲得更多的關注度。如果不是雜誌本身銷量的限制,他或許能達到更大的知名度也說不定。
現在即使是有粉絲好奇自己的偶像到底能寫出什麼樣的小說,除了鐵粉大概也不會去買的。對於路人粉來說,最多是以後結集出版了以後支持一下,又或者乾脆是就連單行本都不會買。而且還會美其名曰自己很貧窮。
而對於另外一些因爲小說本身而購買雜誌的人來說,大山博的藝人身份也並不會爲他帶來多大的增色,甚至不會被人有許多的另眼相看。正是因爲事實就是如此的。在那個羣體眼中,小說家就只是小說家,而不是什麼其他身份的附屬。如果非要說的話,那也是先成爲了小說家,之後才成爲了藝人。
這種心理確實讓人很難理解,但其實也沒有那麼的不可思議。
人,當然是不希望自己所喜歡的僅僅只是其他人所喜歡的東西的附屬物這一事實了。
“不過,還真是忙碌呢。”大山博默默地嘆息了一聲,一邊翻着接下來兩天的行程表,“明明宣傳都已經這麼辛苦了,可假期居然只有短短的兩天……”他當然是有理由苦惱的,現在的他,彷彿讓他想到了剛剛出道的嵐。大概也就是今年吧,據說嵐的行程比他還要緊。下午在北海道開完演唱會,就要立刻趕到機場乘坐飛機飛回東京,因爲晚上他們還要上另外一場節目……
大山博雖然沒有嵐那麼高強度的工作,可他也不輕鬆。明天他就有一個番組錄製,一個廣播節目,還有一份雜誌的寫真拍攝的工作要做。推脫當然是不能推脫的,且不說推脫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做到,他也不可能去做,因爲,那個節目,是他最喜歡的、就像是他爸爸一樣關愛着他的中居正廣所在的SMAP的冠名番組,富士臺的SMAPxSMAP。
並非是說SMAP非常重要,而是對於他來說,中居正廣很重要。中居正廣是傑尼斯事務所之中第一個給了他零花錢的人,雖然只有區區五百日元。可還是把他感動的幾乎落淚。
因爲某些原因,家裡早就已經徹底斷絕了他的生活費,許多時候,他甚至都在想,如果不是傑尼斯事務所看他可憐好歹每個月還給他一點錢,恐怕他早就已經在什麼地方餓死了也說不定。
正是因爲如此,中居正廣在他心裡纔是如此的重要。
大山博的記憶中並沒有什麼關於他父親的印象,至少以他繼承的記憶來看,之前的那個大山博的記憶之中完全沒有所謂的關於父親的印象。或許,那個殘留下來的早就已經模糊不清的男人的背影會是吧?
或許,在某種程度上,中居正廣早就已經成爲了他父親一般的角色。
他不想讓中居正廣失望,正如他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失望一樣。他想要讓中居正廣看一看,你的選擇沒有錯,我,沒有給你丟臉。
或許,自己做的許多事確實並不對,而且,自己的那些行爲,在中居正廣看來根本就只是幾個小孩子在胡鬧,完全算不上爭權奪利。可很多時候,他還是不想讓中居正廣失望……
他想要證明,自己,已經被實質性放棄的自己,並非是不如瀧澤秀明的。
“大山君,打擾了。我可以進來嗎?”
是山下智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