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明天我一定好好讀劇本……醒醒!你在想什麼,已經沒有明天了。
一大早在趕去片場的路上,川弘千信很匆匆忙忙翻閱自己的劇本,越來越慌了。
開拍,怎麼來的這麼突然。
讓我們相遇了。
還有機會,還有時間的。
川弘千信臨時抱佛腳,還想搶救一下的,能夠記住多少先記多少,糊弄一下吧。
原本以爲導演會先跟主演他們交流的,可是自己一來到就先找自己了。助理請他過去了。
沒那個道理啊,他們也在場的。
“川弘君,記熟哪一段了,先試試吧,我也想當面看看你的表演。”導演和藹的說道。“你想跟誰搭戲呢?”
幾個主要演員都在了,舞臺也給你了。
“可以看劇本嗎?”川弘千信弱弱的問道。
“看什麼劇本,彩排的時候看劇本做什麼?”這時候一個演員說道。“川弘君,導演很欣賞你的,我們也想見識見識。”
中川前輩啊,挺厲害的,後來的《小偷家族》他也演了。
然而最讓川弘千信佩服和想學習的是,演員、日本小說家、專欄作家、繪本作家、插圖畫家、美術指導、作詞作曲家、策劃演出家、無線電導航員、攝影師等等,對方擁有不同的身份和頭銜,超越不同領域的壁壘,而活躍其中。
我什麼時候也能夠跨界多搞點不同的副業。
這個糟老頭子色的很。
若不是川弘千信看過他在午夜節目裡面跟女嘉賓聊敏感部位,川弘千信恐怕真會佩服他的。
不過都是工作,午夜節目畢竟是未成年人不能看的成人節目。
還有現在也不是在嘲諷,在好奇自己。
玩脫了,已經撐不下去了。
脫稿,彩排的話自己要死翹翹了。
“劇本我還沒看。”川弘千信坦白交代道。
連道歉都不想了。
周圍人紛紛吃驚。
“爲什麼啊?”導演問道。“早就讓你準備了,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川弘君很忙嗎。”
自己怎麼聽說,他停學了呢。
“是這樣的,最近一直在研究導演的作品,手法風格和主題這些,我一直在學習,忘記讀劇本了。”川弘千信說道。“雖然我沒能記下劇本,大概看了兩眼,我已經明白了導演的思想和主題了。”
他選擇的不是背誦這個必背課文,而且作了閱讀理解。
我比導演更懂這個電影……系列。
“川弘君只是看過劇本,你說你看明白了?”導演有些意外,好像第一次遇到這麼出牌的人。
“是的。”川弘千信於是給他講電影了,認真的壓榨自己的記憶。
兩家人最後走進的是那個溫情的房子,一開始他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良多是嫌棄很差勁。
守規矩,禮貌,沉悶的家庭,和隨性活潑的家庭,孩子多,嬉戲打鬧。片中幾次對於孩子的教育做出了對比。
而孩子也會潛移默化的受到家庭的影響,影片中已經多次呈現出來了。
影片中其實有好幾對父子,比如良多和他的父親,父親喝酒,賭馬,欺騙,任性;齋木和孩子以及福山和兒子。
其實還有一個兒子,成爲了點睛之筆。
那是護士的養子,馬上出來保護媽媽,這也讓良多反思自己對待慶多以及自己對待後母的行爲。
現在的母親是後母,他跟妻子說過以前曾經離家出走去找媽媽。而後母也跟他說過沒有血緣關係也不要緊的……
小時候可能父母離婚了,他曾經對後母有牴觸,和父親關係也不太好,所以後來說自己父親不是會陪他一起放風箏的人。
可是齋木說他也不必這個樣子教兒子啊,讓他陪兒子玩,良多答應了,後來也做到了。
而也是他看到了慶多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時候拍了那麼多照片,總是板着臉的他也落淚了,那個幼小的身影端着大大的相機,悄悄拍着他。
那天見到了護士繼子的行爲,回去以後忍不住給自己的後母打了電話道歉,母親說沒關係的,以前的事情不提了。
良多起碼沒有自覺主動地要用自己父親的方式來教育慶多,他只是按照自己原本的設想來塑造慶多而已。
良多的岳母曾說過,良多本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可以高攀得起的。可是後來看到了良多父親家庭,觀衆就明白了其實也是普通家庭。良多就像他上司說的,一直過的是踩着油門的生活,一直沒有時間陪家人,雖然妻子也經常說其實也可以不用那麼努力的,慶多上公立學校也是可以的。
可是良多今日的成就基本是自己獨立掙來的,良多從小和父親關係不好,對後母有心存芥蒂,所以形成了萬事靠自己的性格。一直很努力,所以後來對慶多希望也很大,爲他提供最好的物質保證,自己做到的慶多應該做到,自己沒做到的請多也應該做到,凡事獨立完成,保持好勝心。
蟬從產卵到幼蟲破土而出再到羽化成蟲,要花15年的時間。
這麼久?感覺時間很長麼?
從迷迷糊糊的睡夢中醒來,摸到慶多送給自己的紙花,已經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樹枝梗。
良多從父親再婚之後,也曾離家出走,到最後卻發現自己反而和後母的感情更好,與親生父親卻疏遠。血緣的牽絆與朝夕相處的情感,不過是時間的度量。
慶多不擅長卻很努力着練習的鋼琴曲,那個光禿禿的樹枝梗,在他過來的時候躲進了櫃子裡面,還有偷偷拍下來的照片……一個孩子對父親的純真而親密的愛意,他不說不哭不鬧,正在努力活成你想要的樣子。
良多去追兒子,越走越遠,腳步也越走越慢,岔開的兩條路需要溝通,相互理解。
那兩條路最後還會慢慢彙集到一起,已經轉變了位置。
父親也是無可取代的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