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應欽依舊做着自己的事情,他目前擔任廣州城防司令,他在接到蔣正清的命令的時候,他正好在視察前線防禦陣地,他在給一線士兵們鼓氣,伙食方面,軍餉方面,何應欽就是加大滿足力度,何應欽很清楚現在這個時候無非就是吃得好,錢給的足,至於高官那就是戰後評判,空頭支票只能如此大開特開…
何應欽沒有怠慢立刻趕往蔣正清府邸,他半路上又獲知蔣正清此刻正在碼頭上,他只能再趕往碼頭。在路上,何應欽不得不琢磨蔣正清此刻的想法。
難道蔣正清想走?這必然如此,否則他到碼頭上去做什麼,之前讓他走,他不走,孫科都走了,孫夫人都被強行帶走了,他不走?現在看到局勢糜爛反而要走了,這不是開玩笑嗎?
何應欽失望至極,但是事已如此自己還能如何?一條路走到黑是自己無可奈何的時候,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背叛蔣正清,那麼毛鋒之絕對不會接收自己,自己就是不被斃了,恐怕自己的前程也就此結束了。
蔣正清在看着江面,何應欽默默走到蔣正清身邊。蔣正清依舊看着江面,嘴上則是開口說道:“來了!你看這裡,風景依舊,但是人卻不同了,毛鋒之狼狽逃離廣州的時候,我非常高興,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時候,可是也是我最失望的時候,因爲毛鋒之沒有死,哪怕被抓住那也是好的,可惜都沒有做到,那會兒我就意識到有這麼一天,如果勢不可爲,你也走吧,走的遠遠的,不要回來了,做個富家翁也是不錯的,善終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何應欽低沉說道:“我沒有想過這些,我現在想到的是如何堅守,現在我們必須相信奇蹟,誰能說我們就不能堅守三天了?我們就是打出我們的威風,我們也要證明我們的軍隊不輸給毛鋒之,我們也必然創造奇蹟。”
聽着何應欽如此堅信的話語,蔣正清動容轉過身看着何應欽,他感動說道:“好,好,你說的好啊,我沒有想到到了如今的地步,你還能如此,真的是好,就照你方纔說的辦,你現在全權負責防務,放手去做,不要請示我了,一切都以你爲主,我就呆在家裡,就等着你的勝利好消息。”
何應欽告辭離開,這會兒沒有時間浪費,他在車上已經想到這次會面恐怕更多的還是蔣正清對自己的摸底,說到底還是不放心自己,蔣正清何嘗不想有奇蹟發生呢?他肯定是發現自己走不了了,這纔有了方纔的見面。
李濟深交出了惠州城防之後,他也沒有多少耽擱,他立刻率軍前往廣州,雖然已經夜幕徐徐降臨,但是李濟深還是堅決出發。交出了一個團的主力,還給了潮梅聯軍的一個團,之前剛剛編進部隊的這些潮梅聯軍士兵又再次被挑出來一部分組成了一個八百多人的縮編團。
李舸沒有什麼失望,他預想之中的情況是能有一個團的雜兵就不錯了,他不信自己就帶不出精兵,就不相信自己練不好兵。他要了一批軍火,這也是李濟深硬硬擠出來的,他知道交好李舸的好處,善緣必須要結下。
惠州上下在獲知李濟深這個屠夫離開了,他們都是鬆了一口氣,固然對李濟深的暴行深惡痛絕,但是也對將來充滿了希望,因爲惠州必然要重新規劃,這就是機會,這就是能發財、能進步的機會。
固有體系被打破,那麼必然會有新人、新勢力團體來取代。陳炯明時代留下的影響力已經微乎其微,毛鋒之留下的影響力也是遭到了不小的影響,民衆自然也非常怨恨毛鋒之,畢竟李濟深是毛鋒之的部下。
李舸第一時間就是召集了惠州留下的一些鄉紳名流,他打算還把惠州農村的村長、里長都叫來,他想好好聽一下這些人的聲音,他迫切需要最快獲取惠州的民心。儘管他只是警備司令。
“報告,李濟深部已經出發,預計第二天凌晨就能抵達。”張衝很好勝任着參謀長的職務,雖然只是臨時的,但是張衝充滿了幹勁。
他知道毛鋒之是在栽培自己,這個機會是何等的難得,耳提面命不是誰都能享受到的,毛鋒之還教自己參謀系統的一些常識,訣竅,測繪地圖,方位這些常識張衝自己都是學習着,雖然一些專業知識他還是在學習,但是不妨礙他的戰略戰術的提高。他也是很好擔任着類似秘書的角色。
毛鋒之聽完後,他點點頭,他沉吟說道:“韓彩風必然會明天發起攻擊,他不會再等待李濟深修整,不會再耽擱這麼多時間了,明天的進展最爲重要,如果能快速攻克廣州,那麼就看明天了!”
張衝贊同說道:“委座說的極是,卑職也是這麼認爲的,卑職相信明天必然會有捷報傳回來,雖然敵人有着人數上的優勢,但是從士氣上、從戰鬥力上完全就是處於下風,韓總指揮完全可以獲取勝利。”
毛鋒之不置可否笑了笑,看着毛鋒之輕鬆的神態,張衝接着說道:“委座,您已經勞累了這麼長時間了,還是多休息,國家還離不開您啊!可不能累壞了身子,要是讓元老們知道如此,卑職可承擔不起啊!”
毛鋒之輕笑一聲,他說道:“沒想到你也會如此,我是睡不着啊!這次叛變固然打亂了我的計劃,但是也不能說都是壞事,蔣正清這些異心分子早點暴露也是好的,早暴露我們就少受點損失,從長遠來看,這還是一件好事!”
張衝沒有想到毛鋒之會有如此想,但是細細一想似乎還是很有道理,還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張衝接着說道:“委座所言不錯,卑職認爲禍害必須清除乾淨,俗話說斬草必須除根,否則那就是遺患無窮。”
毛鋒之眉頭一挑說道:“這些就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這些自然有人來考慮,我對你報以很高的期望,你是一個好苗子,某些方面甚至都超過我,你也不能驕傲自滿,明白嗎?好好做,我打算等這次平叛落下帷幕後,讓你去軍校深造一下,優秀指揮員如果連參謀工作都不精通,這如何能稱職,今後我們的對手不再是國內那些軍閥,而是國外列強,和這樣的對手交手,那豈是兒戲?要多學習,列強已經有了成規模的炮兵部隊,他們的大炮都有超大口徑,一炮下來軍艦都能炸沉,他們的士兵訓練已經不再是簡單練習射擊,他們都已經開始往細節方面發展,比如訓練山地作戰,比如訓練集團衝鋒作戰,比如訓練團隊協和作戰訓練,這都是我們所欠缺的,最吃虧的依然還是武器裝備上,列強有着強大的空軍,他們從天上丟炸彈,我們能太被動了,還有強大的海軍,這些不算還有就是列強有着雄厚的財政支持,而我們呢?他們可以團結在一起,他們國內都可以一致對外,但是我們呢?所以我們要把對手放在他們身上,而不是蔣正清他們。”
張衝震驚看着毛鋒之,他這個時候才夢醒一般,他這纔想着自己是該重新好好考慮了,好好琢磨今後自己該如何了!
毛鋒之接着說道:“自前朝鴉片戰爭以來,我中華一敗再敗,喪國辱權協議一簽再籤,我中華民衆飽受列強的欺凌,這些一滴滴的鮮血,這一聲聲的哭泣,作爲後輩,作爲軍人,我們必須要雪恥,那些如今還生活在列強鐵蹄下的中華民衆,他們現在是如何?他們做夢都想着迴歸,我們責無旁貸要營救他們,我們要奪回我們的失地,我們要奪回盛唐中華榮耀,我要再現萬使來朝的鼎盛景象!”
張衝猛地彎下腰大聲說道:“卑職願意鞍前馬後爲委座效命。”張衝此刻非常激動,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只能說着這麼一句話,或許這樣才能最能體現自己的忠誠,體現自己的一腔熱血。
韓彩風深夜看着手裡的電報,這是軍情局發來的密電,上面不僅有着軍情局局長的簽名,甚至還有毛鋒之的簽名。韓彩風震驚之餘,他心底裡還是非常的興奮,他對於這次攻堅戰更加有着信心。
他這才知道廣州城內如今有着這麼多有利於自己的力量,龐再時,這個風頭正勁的將領,這個掌握着一個師的軍官,還有顧墨三、還有劉峙,這些人竟然都會是這邊的人,這麼一來,廣州城內的叛軍勢力更加弱小。
韓彩風興奮一會兒後他立刻又想到了這份電報後最後的那幾個字,這是要必須保證減少損失到最低點,這意味着要更好的保存廣州,要減少廣州民衆的傷亡,保存好部隊的元氣,如果這方面自己做不好,那麼自己還有什麼功勞,恐怕撤職查辦就是自己的結局,反過來想如果自己有了這麼多優勢還是做不到的話,自己也活該如此,自己都沒臉出去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