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大戰已經取代了上海,已經成爲最爲矚目的存在,然而上海大戰讓國民政府參戰部隊都沒有餘力參加東北大戰,唯一的好處就是政府能集中精力應對東北形勢,但是這種集中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集中,還需要防止日本再次的偷襲。
軍委會的部署依舊沒有改變,毛鋒之的意見是上海防禦爲主,對待東北則是採取主動,必須加大力度儘早攻克奉天,儘可能消滅張雨亭主力。
蔣百里與黃紹竑等人也是認可毛鋒之的意見,東北局勢宜早不宜遲,必須儘早結束,日本雖然在上海傷了元氣,但是並沒有真正的傷筋動骨,日本現在需要的是時間,需要把國內新兵整訓成精兵,所以時間拖延甚至陷入僵局都是最壞的結局,這是最不讓人所接受的局面。
但是國民政府軍的一線部隊已經擴編到了二十七個軍,這對於政府財政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壓力,上海一戰單單撫卹金就是一筆讓人感覺到沉重的數字,但是這也必須要到位,否則誰來爲國奮戰?什麼地方都需要錢,什麼地方都需要強有力的政策來扶植,而政府目前最欠缺的就是資金,這就是底蘊,國民政府缺乏的就是底蘊,積累太少了。
增兵已經是必然,但是增兵是多少,如何增兵,如何把這些軍隊用在最恰當的地方,時機的把握,這都是非常費思量的地方。山海關與錦州兩次大戰讓奉系軍隊傷亡慘重,近四十萬的奉系軍隊如今也不到三十萬人。但是這近三十萬人的兵力根本不是好啃的,如果兩敗俱傷,那就是便宜了日本人。
毛鋒之擔憂的不僅僅是日本人,還有就是蘇聯,蘇聯就是真正的猛虎,雖然現在軍力看上去不強,但是潛力不可小視,一但要如同日本一般,那麼絕對沒有有什麼贏面,這不是心虛,而是事實,毛鋒之深知日本就是在找時機,到時候英法美也絕不會介意毀約參上一腳。到那時候就是大禍臨頭。
毛鋒之確實擔心蘇聯插手,但是蘇聯也不是如此簡單插手,蘇聯方面也不擔心中國方面會徹底站到西歐一方,如果那時候蘇聯就真正的是四面臨敵的局面。
綏遠的朱培德部率先動手,他們閃電攻擊赤峰,激戰不到三個小時就突入赤峰,半個小時後赤峰宣告得手,前後不到四個小時。趙平洲緊隨其後,主力向朱培德部靠攏,兩部直線距離不到十五公里。
綏遠的動靜張雨亭第一時間得到了接報,張雨亭深知毛鋒之出招了,綏遠的朱培德與趙平洲終於動了,張雨亭擔心綏遠的變局,但是他更怕綏遠的朱培德與趙平洲一直不動,不動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動,這就讓自己的十萬大軍根本無法抽調,現在必須要先擊破綏遠方向的敵軍。
張雨亭的想法與張作響的心思是完全不同的,張作相認爲必須先穩住局勢,先要抵擋正面的來自錦州的威脅,然後才能尋機擊潰綏遠敵軍。正面之敵纔是真正的心腹大患,綏遠方向的敵軍固然軍力也是非常雄厚,但是威脅性比不上來正面的敵軍。
他接到了張雨亭的電話後,他自然不同意,他一再請求張雨亭絕不能本末倒置,絕不能在沒有解除奉天危情之前先行攻擊綏遠的朱培德部與趙平洲部,一個不好兩面都將崩潰,都將完全無法抵禦國民革命軍的攻勢,到那時候就真的是迴天無力。但是張雨亭則是強調了一點,那就是日本人,他讓張作相禍水東引,放棄奉天以東的領土,讓國民政府軍隊去攻擊,只要防守好奉天一線。
張作相焦急說道:“大帥,大哥,絕不能如此,日本絕不會在奉天與國民革命軍死拼,他們絕不會如此草率,他們已經在上海吃到了苦頭,他們絕不會有第二次,他們至少只是鞏固朝鮮與我東北邊境地區,如果可能他們纔會進一步出兵,他們現在看上去很強大,但是他們強大在海軍,他們陸軍在一戰留下的相當多的一部分已經摺損在上海,日本如此狂妄的國家,他們如何能嚥下這口惡氣,因爲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根本就無能爲力,他們必然會復仇,但是不會是現在,而是等着他們國內陸軍恢復過來之後,但那時候我們還在哪裡?那會兒恐怕整個東北已經是國民政府的地盤了,大帥,絕不能抽調兵力去對付綏遠之敵,我們應該防禦綏遠之敵以及奉天之敵,我們現在只能全面防禦,集中主力,而不是分散兵力,集合在一起,國民革命軍也絕不能輕易吃下。”
張雨亭很信任張作相,他也開始了猶豫,他都是低嘆自己真的是老人,開始猶豫不決了,但他也更明白這次的敵人是最爲強大的敵人,毛鋒之。
張雨亭聽從了張作相的建議,全面防禦,放棄一些無關緊要的地區,集中兵力固守各大城市。在東北苦寒之地,尤其是在冬季,沒有充足的補給以及訓練,怎麼也不可能攻下東北,就是在夏季,沒有絕對的優勢如何能攻下任何一個據點?張作相的計劃讓毛鋒之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前世中遼瀋戰役的局面。
這已經是綏遠戰鬥開始的三天後了,三天的時間讓局勢變化很多,但是也足夠蔣百里等人分析出東北奉系的計劃部署,放棄面的控制,他們控制據點。由點及面,輻射控制。這麼一來奉系是集中了兵力,每攻克一個據點就相當於是一次大決戰,這麼開戰下去傷亡必然不可少。
固然可以分割包圍,但是這種分割包圍不是小範圍,而是大範圍,包圍圈內的敵軍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也完全花時間更加鞏固防禦陣地。清明過後,蔣百里、黃紹竑倆人坐飛機飛抵蘇州,張發奎坐鎮廣州。
毛鋒之所在的醫院自然已經對外開放,毛鋒之居住的地方也不再是病房裡,他住在醫院西北角上一處小樓裡,這裡自然被緊緊戒嚴,醫院到處都有着便衣,制高點都有足夠的衛隊拱衛控制。
毛鋒之的衛隊已經全部開拔過來,毛鋒之的家人也全部到了這裡,這裡不知不覺已經成了毛鋒之的居住地,頗有古代行宮的趨勢。
蔣百里、黃紹竑在簡單休息之後再面見了毛鋒之,已經一個月的修養,這讓毛鋒之的恢復越來越好,至少能下牀簡單行走。
三人在廳裡會見,四周自然沒有閒雜人。三人會談的內容自然是東北局勢,必須要統一出一個具體的計劃出來,白健生雖然沒有趕過來,但是白健生已經上報軍委會,他也把目前的局勢以及個人建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