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耀？孔導演又聯繫我了。說要談談。”
幾天後，也就幾天而已。
海燕給容耀電話告知了這件事。其實第二天就問好了價格。不看作者資歷只看劇本，多了不好說，最少一集十萬。當然有些情節設定可以更好一些，或者臺詞可以更考究一些，不過這些不是主要問題，都可以改。
但是故事以及設計的元素還有架構，值這個價。
當然被詢問的，也對劇本感興趣。只是劉曉雲表示非賣品，至少暫時不賣。對方沒糾纏，估計背後也會打聽。這是肯定的，但也就不是劉曉雲的事了。
容耀大致心裡有底之後，海燕的電話就來了。
容耀心想，誰也不傻。估計孔琛是收到風聲，赤果果的吃回頭草打臉，他估計見面的時候，孔琛可能還會倒打一耙。
而果然……
“你們是真不懂規矩啊？”
還是正午在橫惦的辦公地點，還是那個會議室。
容耀，海燕，張婷以及黎若婼四個人，加上孔琛和他助理。
就好像時光倒流一般，回到了幾天前第一次碰面。人數都是一樣的，不多不少也沒變，只是對話的形勢和態度，不同了。
孔琛皺眉失笑看着容耀，這次知道不看海燕了。
“意向書擺在那，哪怕撕資源在圈內都習以爲常，終歸要講點規矩的。你們真是新到不能再新的新手……”
對着容耀：“還怪人輕視你太年輕？你的確就是小孩心態。”
容耀平靜笑着：“孔導演，我是不是新手先不說，新手可以學，可以教。可你呢？你不教不指教就算了，還慶幸我們是新手，想着佔便宜，當我們沒見過世面。這哪有前輩的樣子？”
孔琛隨意開口：“你自己沒本事就別怪人家佔便宜。”
擺手開口：“這些話說着都沒意思了。”
看着容耀：“好，現在我當你是成熟經紀人。我和你對話，說出你的訴求好了。無非就是價格要上漲對吧？”
容耀呵呵笑：“那看來孔導演也沒有要回避自己已經得知我們私下打探劇本真實價值的消息了。您開價吧。”
表情嚴肅強調：“不過之前按照協議上的價格就別提了。”
孔琛點頭：“翻一倍，四萬一集，不還價。”
“呵呵。”
容耀笑，海燕也笑，張婷倒是很平靜，黎若婼一如既往就低頭坐在那很低調的樣子。
孔琛助理：“你們尊重一點嚴肅一點好嗎？”
容耀驚訝：“啊，又要我嚴肅了？你們之前想開玩笑就開玩笑，甩臉說走就走。”
看着孔琛：“想嚴肅想尊重，談之前第一條的前提是，我們就和你談。什麼助理什麼秘書不要插話。”
手指點着桌子：“我們劇本好啊。什麼資歷什麼閱歷的？這就是我們談判資本。不然你叫我們回來幹什麼？你想要尊重，我們開始就給了。是你沒尊重我們！別說娛樂圈，職場都沒你這樣的。”
孔琛看着容耀，就這麼看着。半響呵呵笑：“你真是個人物，我的確小看你了。”
海燕語氣平和，終歸是她先認識的孔琛：“孔導演，你小看他的地方不止這個。我很認真。”
孔琛看看海燕，點點頭對着助理：“你先別說話。”
助理答應着，看着容耀的目光，很複雜。
想了想，孔琛開口：“人家給你開價十萬，你就覺得值十萬嗎？”
容耀點頭：“可以談。不過還是那句話，我們不說轉圈的，我其實現在傾向於你自己放棄的話，意向協議就沒什麼保障。我們就可以到處兜售。價高者得。之所以還和你談，就是因爲有這個規矩。我因爲是新人，海姐也是。進這個圈子我們注意謹慎守規矩，不代表願意爲此犧牲什麼。尊嚴和金錢都不行。”
孔琛恩了一聲：“就是十萬嗎？一定這個價？”
容耀搖頭：“終歸海姐還是認可正午整個團隊的業務能力。她第一選擇還是想把劇本賣給正午，畢竟協議擺在那。不是不能商量……還是看大家誠意。”
孔琛想了想，看着容耀：“最後一口價，再翻一倍。8萬一集。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你們愛賣誰賣誰，不過這樣一來得罪我們就不算威脅了吧？劇本好到什麼程度，這個行業的產業鏈，劇本都不是多有地位的一環，至少在我們國家就是這樣。”
容耀看看海燕，海燕目光是認可的。
人家說了開價十萬，其實也表明。首先可能是什麼版權都要賣出去的。其次也只是個朦朧價格而已，也有個使用權限問題。涉及到具體的，都會打折扣。況且人家說了，只是看劇本不問作者資歷，而且還有很多不小的瑕疵。
“孔導演，這個價格我說可以談，但咱們有話說前面。”
握着黎若婼手拿到檯面，黎若婼也下意識擡頭，容耀看着孔琛：“這是我和海姐在創作劇本的時候，量身打造的女主角人選。她將成爲這部戲的女主角。”
“呵~”
助理被勒令先不許說話，但是此刻笑噴的同時下意識看看孔導演，是不是該笑的氛圍。
而孔琛倒是不意外，只是終歸真的提出來，他還是愣住。隨即失笑：“哈~”
指指容耀：“你還真好意思提出來了？”
黎若婼臉有點紅，容耀下意識看着她：“額……你先出去？”
黎若婼沒說話，或者說了，沒發出聲音，而是看着容耀，口型給出一個……不。
容耀也沒理會，看着孔導演：“這有什麼問題嗎？”
孔導演搖頭，指指張婷：“這是你帶來的專業律師吧？”
張婷平靜看着，孔導演開口：“你和他說說，簽約劇本和塞入演員，能放在一張合同裡嗎？”
張婷一頓，看着容耀：“兩回事。沒法做到法律上的保障。”
這個其實之前韓糖就隱約提醒過他，投資方，導演，或者什麼什麼，硬往劇組塞演員的事，太平常了。或者哪有一部戲沒有這樣的情況？只是多少的問題而已。
但是，沒有明面放在合同裡的。說我給你投多少錢，你給我安排誰進去。又或者我給你什麼利益交換幫助，你讓誰演什麼。
容耀想了想，語氣誠懇：“孔導演，咱們心平氣和，不要對峙的態度，讓我說幾句行嗎？”
孔琛看看容耀，點燃一支菸：“你是個人物。買賣不成仁義在，不對峙，我聽聽你想說什麼。”
容耀開口：“是這樣。我們這邊的事，稍微有點複雜。不過這可能沒理由牽扯到你這裡。我只是直說，我和海姐的合作，我沒收她錢。甚至給她忙前忙後，目的只有一個。”
攬着黎若婼肩膀推到前面：“讓她成爲這部戲的女主角。這是我的基本訴求。當然我不是純粹的，提條件安插自己的藝人，而是因爲我儘可能做到合情合理。”
看着海燕：“海姐，你說幾句？”
海燕點頭看着孔琛：“孔導演。可能你不知道，甚至不信。爲什麼一開始大綱其實您不滿意，我也知道。可是後來的劇本突然水準上了幾個檔次，您也該看得出來。”
孔琛皺眉：“這個倒是，只是我以爲大綱到底和劇本不同。難道還有隱情？”
海燕示意容耀：“那天我約您，您不在。其實他也來了，只是你打電話和我說了幾句，而他乾脆就是被門口的前臺說，午休時間不見客，擋在外面了。”
孔琛愣住，看看助理，助理點頭：“我之後會問一下。”
孔琛一頓，沒多說示意海燕繼續。
海燕開口：“然後我倆就認識了，過程不提，幾乎大綱擴展出來的所有情節劇情，容耀給了我極大的幫助。甚至說可以一起署名，他另寫都行。”
孔琛失笑：“有點誇張了。”
海燕無奈：“孔導演，我是編劇。我是最牴觸作品有別人蔘與的，不是真實情況，我不會接受自己作品有別人這麼大的份額。”
孔琛停頓片刻，看着容耀：“即便如此，你的要求也……”
“孔導演。”
容耀禮貌打斷：“我不是硬塞。因爲我參與了創作，簡直是從無到有的過程。霓凰郡主這個女一號角色……”
容耀示意一旁黎若婼給孔琛：“簡直就是以她爲模板的。不誇張的說，一顰一笑，身材身高三維，顯性性格，走路姿勢……”
豎起食指：“一根眼睫毛都不差。”
孔琛第一次仔細認真打量黎若婼，黎若婼也呼出一口氣，挺直身子擡頭看着孔琛。
孔琛不置可否，目光挪開。
容耀示意：“你可能會去找，比如投資方塞的女演員，比如你自己心目中覺得合適的女演員，或者是人氣更高，演技更好的女演員。”
看着黎若婼，容耀對着孔琛：“但你要是說，你就是按照劇本去找女演員，你找到的任何誰，都不會有我身邊黎若婼更合適。因爲這是劇本創作時候就已經寫進骨子裡的設定。”
孔琛點頭：“所以呢，你要表達什麼？”
容耀開口：“你可以有任何拒絕的理由我們繼續談，但是你不要覺得這是海姐或者我搞事情，和其他什麼投資方什麼潛規則暗箱操作性質一樣，就是想要憑藉好劇本的前提去塞人。這絕對不是，當然目的是一樣的。我就是要讓她演女一號。”
孔琛又笑了，搖頭抱肩靠在椅背上。
只是這次的笑不是覺得容耀荒誕，但容耀反而覺得，難題剛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