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迷迷糊糊地從中醒來,望向黑沉沉的窗外,是窗簾拉得太緊了嗎?一點兒光線都不透。小若躺在了柔軟的大牀上,愣怔了好一會兒,才清醒地爬起來,這裡不是她的宿舍。她打開了牀頭的燈,照在這個寬大的房間,強烈地陌生感襲擊着她。
她赤着腳走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終於在一間房裡,找到了光源。她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屋子裡沒有人,她好奇地左右梭巡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有人在。等到有風吹動了窗簾時,她纔好奇地走過去,揭開落地窗簾,終於看到了站在陽臺上的人。
輕柔地月光投射在他的身上,襯得他滿身清冷地氣息更甚。他一個人煢煢獨立地站在陽臺上,感覺就像在也行走在黑暗盡頭沒有伴兒的人,居於高位,讓人靠近不得。曾經,她一度認爲這種男人就是自大和自以爲是的,做事都是雷聲大雨聲笑的人。
可是在相處的過程,他有條不紊的處理事情的手腕,都不得不使她折服,也許是因爲他站的高度要比別人高很多。而且,上段時間,她犯了那麼大的錯誤,他都可以在短短時日內化解危機,甚至只是扣了她兩個月的工資。這樣的懲罰,對於小若來講,其實算輕的,她知道每一個小失誤都會帶來幾十萬的損失,而她居然讓公司陷入到損失幾千萬的危機中。
今晚,她之所以那麼拼命地替他擋酒,其實或多或少還是因爲那件事,她不想欠別人的人情,想要利用這次機會幫助他。結果還是讓她欠了他的人情。
再次看向他立於陽臺的身影,她發覺原來他的內心也是孤寂的,那種不被人諒解的孤寂。她的心隱隱地有些生疼,沒來由得發疼。
在黛藍的天幕中,一顆流星轉瞬即逝,華麗劇終;在碧綠的葉尖上,一滴水珠悄然滑落,迴旋清波;在純淨的天空下,一片白羽悠然飄落,飄舞迴旋。這些點滴的場景都會讓人怦然心動。很難想象,突然有一天,一個男人獨自站在陽臺的身影,都會觸動你的心靈,讓你砰然一動。沒來由的,一瞬間的感覺。
小若陷在思緒中,卻被鼻尖充斥着濃重的味道,嗆得在這個孤寂的夜裡咳起來。她掩住鼻子,上前拿掉他手上的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會抽菸的,而且還抽的那麼兇!”小若看了下菸灰缸上數不清的菸頭
,說道。
“你下樓梯左轉,進廚房,把放在微波爐裡的東西喝了吧。如果冷了,自己加熱。”他說完,又拿出一根菸。
小若氣憤之下,把他的整包煙和手上拿着的煙,都扔下樓去,氣憤填膺地說:“抽菸有害身體健康,也會危及旁人,請你考慮下我的感受。”
“貌似這跟你無關!”他掃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說。
“好啊,跟我無關,那你爲什麼要關心我,我怎麼樣又跟你有關嗎?”小若反問道。
他輕微地嘆了一口氣,擺手道:“算了,你下去吧!”
“憑什麼,工作時間,你是上司,聽你的吩咐是應該的。可是不是工作時間,你無權要求我怎樣,不是嗎?”小若挑着眉毛,趴在欄杆上,俯瞰四周明暗相間的景物。
“那你一個人慢慢看,我困了,要去睡覺!”他從小若的身邊經過,小若一下子扯住他的手臂,問道:“爲什麼對我那麼好?”
他淡淡地掃了眼她緊抓着他手臂的手,輕嗤道:“好?從何體現,就因爲我今晚留宿了你?”
他的冷淡惹到了小若,她擡高下巴說:“那你爲什麼要三番兩次的幫我呢?而且還不辭辛苦的教我呢?”
“呵,公司是我的,你把事情搞砸,難道我可以眼睜睜地看着公司倒閉,不去挽回嗎?教你只是因爲你是總經理特助,不然你以爲你是什麼。你別告訴我,你其實心裡想的是,我對你是特殊的,亦或是你以爲我喜歡你。”他靠近了小若的耳邊說,耳邊被熱意拂過,立馬令她的耳朵紅了起來。
他把她推到一旁,轉身踏出陽臺之際,小若故作鎮定的說:“你說不是,就不是了嗎?我不是你的蛔蟲,怎麼會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但是,我比你誠實多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會像有些人那麼彆扭。”
“是嗎?”他頓住腳步,沒有轉身,反問道。
“對,比如我喜歡你,我就會說我喜歡你!”小若堅定地說。
“那你喜歡我嗎?”他回身,平靜地打量着她。他那天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和蔣家的小公子抱在一起的。
小若突然猶豫了一下,原本想逼他的,反過來被別人逼迫了。
他冷笑出聲,“別總是把話說得那麼滿!”喜歡和
不喜歡根本就不是個選擇題那樣簡單,不是選擇哪個,就可以讓自己幸福快樂地生活。至少,他的生活註定了他的選擇將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下樓去把牛奶喝完,就回房間睡覺,明天送你回家!”他冷着臉轉身離開了陽臺。
小若撇嘴,既然不喜歡她,憑什麼要她喝牛奶!可是她還是乖乖地下樓把牛奶給喝完了,再爬上牀睡覺。睡覺前,她突然忘記問她的衣服是誰幫她換的,還有底下那個……
第二天一早,她就問坐在餐桌上的某人,某人看了她一眼,說:“我讓送貨的人幫你換的。”
“啊?你怎麼可以讓別人沒經過我的允許,就碰我呢?”還被赤裸裸地看了個精光,即使是個女的,還是很吃虧。
“那你想讓我幫你換嗎?”他涼颼颼的話傳來,小若立馬就不吭聲了,專心地吃早餐。
“我都沒覺得吃虧!”這話是某人說的。
小若飛了個白眼,他當然不覺得吃虧了。因爲被看光光的人,又不是他,他虧什麼啊?
很奇異,昨晚兩個劍拔弩張的人,現在卻能安安靜靜地吃完早餐,小若想:要不是某人健忘症嚴重,那就是某人壓根就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裡。
她糾結了好久,在車上還是糾結着這個問題。終於她的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讓他不再淡然的方式,她走下車,關上門的時候,伸手輕敲車窗,等到他拉下車窗時,她就開始大聲地一字一句說:“賈洛軒,我現在告訴你,從一開始你給我的感覺就很強烈。是的,我承認,我喜歡你,如果可以,請你讓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可是,她千算萬算等來的結果,只是換來他複雜的目光,接着平靜地說:“我知道了。”接着車子就駛離了她的視線,留下震驚的她呆在原地。
小若蓋着被子,輕聲嘆了口氣,她真的是……幹嘛要跟他說那番話,還有,他平靜的樣子和簡單的四個字都讓她摸不透他的心思。
她探出頭,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煩悶讓她悄悄爬下牀,也學他站在陽臺上吹風。夏季的風吹過來,特別的清爽,給人一種輕飄飄的感覺。難怪他那麼喜歡,可是吹了一會兒,她的身體就有點不適,陣陣悶痛傳來,她只好又回到溫暖的小牀上睡覺。這一次,意外地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