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小若居然奇蹟般地醒來,上了趟洗手間。一般情況下,她睡覺都是可以睡到自然醒的。
她爬上牀,每次將要入睡之時,她都會被閃電亮光閃得無法入睡。只好再次爬下牀,把窗簾拉上。如此濃重的黑色伴隨着她,間雜着雨聲和雷聲。小若被鬧得在牀上打了幾個滾,蜷縮在牀上的一角,還是無法入眠。
她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每當她快要昏昏入睡的時候,腦子一下子卻什麼都抓不住,嚇得又醒過來。她抓狂着把被子蒙着頭,卻悶得透不過氣來。
如此暗黑的夜,如此可怕的氛圍,如此孤單的她,所有的場景都很符合,人在如此的環境中會面臨的害怕情緒和胡思亂想的頭腦。
外婆曾經對她說過,一般遊魂野鬼都是受到世間諸多的不快或者是被冤死的,所以他們經常會漂浮在世上每個空間的角落,當你獨身一人的時候,他們就會跳出來折磨你,因爲他們看不得有人比他們幸福。以前鄉下有個寡婦,就是因爲總是一個人,所以在雨天這個通常別人睡得很香的時候,遊魂野鬼趁機奪取了她的命。聽說她死得特別痛苦,眼睛都是泛白的,可是奶奶怕小若被嚇着,不肯帶她去看,小若也沒那個膽子去看。
小若現在滿腦子都是孤身一人,遊魂野鬼無處不在,似乎藏在了某個角落,在靜靜地窺探她。不會那些遊魂野鬼,躲在暗處正在商量怎麼弄死她吧。
雷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小若微微探出個頭,給自己壯膽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身爲現代人,應該相信科技。”
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響聲,小若更加害怕得蜷縮在被子裡,不會是他們已經想好,怎麼折磨死她了吧。不要,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不可以那麼死掉的。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小若呼吸聲越來越輕,連大氣都不敢喘。腳步聲停在她的牀前,她渾身已經是被寒冰包圍,大概背上都被冷汗溼透了。
說時遲那時快,當那隻鬼手,就想要掐她的脖子時,她一手拍掉了那隻鬼手,滾到另一邊,頭重重地磕到了重物,只是痛呼了一聲,爬起來,大聲地說:“你知道你爲什麼到現在都不能投胎做人嗎?是因爲你自私自利,你知道嗎?”
“或許,你真的是慘死的,但是你卻把這些罪過強加於那些無辜的人,試問你害死了那麼多的人,那些冤死的人又該跟誰討債去?上天就算想憐憫你,也沒有辦法說服他自己,原諒你這個專門傷害、禍害無辜性命的人。你若是真有悔改之心,就請你每天去教堂,聽一下那些箴言吧。”小若一口氣說完。
那邊久久都沒有聲音,小若以爲她說得有理,對方接受了,就再接再厲地說:“當然,也不是說你完全沒有轉世的機會,只要你真心悔改,相信上天會給你一個機會的。”所以就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吧,小若在心裡乞求道。
小若聽到了腳步聲,他似乎向門口走去,她重重地鬆了口氣。下一瞬,房間已經是一片光明,晃得她的眼睛都不自覺得眯了起來。
“林梓若,看不出你居然有被害妄想症!”熟悉的聲音飄進了她的耳朵,順着聲音的源頭,小若看到了站在不遠處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氣定神閒地靠在門口的人。
小若緊繃的身體一下子鬆懈下來,癱軟地倒在牀上,慢慢又爬起來,怒瞪着他,“我還沒說你呢,這大半夜的,不去睡覺,卻裝神弄鬼盡愛嚇唬人。”
“我想只有像你們那麼幼稚的人,才相信世界上存在鬼神之說。”他不屑地說。
“好,我幼稚!那請問先生你大半夜不睡覺,想幹嘛呢?”小若干脆站在牀上,頗有氣勢地睥睨着他。現實沒有優勢,但卻完全可以創造優勢的。
他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口氣也是淡淡地說:“我記得這是我家。”
“那我也是你家的客人,你怎麼可以隨便進一個女客人的房間。呀,我知道了,不會是昨晚我們確定男女關係後,你就想行使男朋友的權利吧。”小若眨着眼睛看着他。
他嘴角翹起,眼神黝黑的看着小若說:“看不出來,你自戀情結也很重。需要我給你介紹心理醫生嗎?”
小若泄氣地說:“那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看看窗戶關了沒。”他說。
“那看到了沒,不僅窗戶關上,就連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的。”小若靠坐在牀頭,心情極度不爽的說。
“恩。”然後他順手把燈關上,手剛握到門把,就聽到身後傳來顫抖的聲音,“賈洛軒,你別走,你要是走了,我……我怎麼辦?”
“難道你睡覺都要人陪嗎?”他頓了下,問道。
屋子裡一片漆黑,小若又想起了剛剛的驚悚,無論如何她都不要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她要抓住眼前的浮木,讓所有鬼神都離她遠去。
“纔不是,我聽說第一次來主人家裡,尤其在如此的環境下,就必須陪着主人說說話,不然主人晚上會做噩夢的。”小若隨便扯出個理由,也不管這個理由多麼的牽強。
“噢,我不怕做噩夢!”他說,聽到了門輕微的響動聲。
小若被嚇到了,趕緊奔到了門口的方向,伸出手,不管是什麼都緊緊地抓住,她只好如實的說
:“賈洛軒,我害怕,一個人。”
“你可以開燈睡覺的。”他建議。
“開燈我睡不着覺。”小若無奈地說。
“那你想怎麼樣?”他問。
“那不如你先等我睡了,然後你再回你的房間,行嗎?”她小聲的問。
“呵,林梓若,你確定你留下來是因爲我生病,而不是因爲你自己嗎?”聽不出他是何種情緒。
“你留下來,萬一你病情嚴重,我也可以第一時間發現,你說對不對?”小若討好地說。
小若躺在了牀上,閉上眼睛不到五分鐘,又睜開眼睛看着坐在牀頭的模糊黑影,小心的問道:“你確定你會守到我睡着爲止。”小若緊緊握着他的手,不放開。
“睡吧,哪有你那麼多話的。”他說,微微抽出被她緊抓的手,但是她卻越抓越緊,直接把他和她交握的手放在了被子裡。
“可是你這樣,我睡不着。”小若又再次睜開眼睛弱弱地說。
“如果你再不閉上眼睛睡覺,信不信我馬上就回我的臥室去。”他威脅道。
小若馬上閉上嘴巴,可是持續時間不到十分鐘,她又說:“賈洛軒,你不會坐着睡着了吧?”
要是開着燈的話,一定會看到他青筋爆發的樣子,他不勝其煩地應了聲。
“曾經我在一本雜誌上看到一個小故事,說給你聽聽。有個女孩,她不敢是樣貌還是才能都很出色,但是她卻有一個讓很多跟她交往的男生無法接受的壞習慣。你猜猜,是什麼壞習慣,讓男生接受不了呢?”
沒有聽到回答,反正小若也不要求他回答,只需要有人聽她說話就行,她接着說:“恩,就是她睡覺的時候,有個壞習慣,如果有人跟她睡一張牀,那個人就必須像沒有生命的物體一樣躺着,否則那個人稍微動一下,她就會徹夜難眠。”
“所以,那個女孩對每個追求她的男孩都是說同樣的一句話:跟我在一起,你必須躺在牀上一動也不能動。大部分人聽到女孩的要求後,紛紛搖頭離開了。可是隻有一個男孩很堅定地說,他會做到的。事實上,他真的做到了,女孩也很感動地跟他結婚,並且爲他改掉了這個壞毛病。”
“你說男孩怎麼做到的?”仍然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小若聲音沙啞地說:“男孩爲了讓女孩安心地睡覺,他居然用繩子把他全身綁起來,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確保他不會亂動。每次想起這個故事,我的心裡總會很感動,說到底,誰都希望找個能夠愛護自己的人。賈洛軒,如果你是文章中的男孩,你會爲我做到哪種地步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