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聚散流沙

四百年前,雲夢山。

山前清溪水清如碧,波光粼粼。雲夢山則是峰巒疊嶂,林木蔥鬱,鬼谷幽深,雲霧濛濛,神秘莫測。

山中有一狹洞,洞外涓溪潺潺,水瀑飛瀉,遮閉洞口,洞內則曲折蜿蜒,別有洞天。

當洛星醒來的時候,正平躺在這鬼谷深處,銀白飛瀑前的一小塊空地上。

谷內清水常流,山泉叮咚,飛瀑揚花;紅石遍佈,五彩繽紛,似鳥似獸,情態各異,栩栩如生;石崖峻秀,層巒疊嶂,鬼斧神工;古藤環繞,彼此纏綿,盤虯臥龍。

洛星雙眼所過之處,隨處可見紫袍玉帶石,色層分明,溫潤如玉。

恰好景色優美,風景宜人,洛星便就在這裡住下,搭了個竹屋開始靜修。

山中時日不知年月,靜修之餘,洛星也會偶爾走出這被他命名爲鬼谷的山口,去外面看一看,領略一下外界那春秋戰國時代的風光。

大概兩百年之後,有個叫做王蟬的牧童誤入此地,看見正坐在飛瀑下修(裝)煉(逼)的洛星,福至心靈,跪拜而下大叫老師。洛星覺得和他有緣,便收了下來當做弟子,教導他縱橫策,以及一橫一縱兩種劍法。

十年之後,王蟬出師,洛星繼續閉關。雖然他本人並沒有出面,但每次王蟬收徒的時候,都會讓門人對着洛星的閉關之所磕頭,言明這裡面的是你們正在閉關的祖師。

同時,因爲鬼谷這名字是洛星取的關係,他便自號鬼谷子。

又過了一百五十年,也就是前不久,已經半隻腳踏入一位數,身上鎖鏈也掙脫大半的洛星出關,一掌轟飛遮擋住自己閉關洞口,防止他人打擾的萬斤巨石。

這巨大的聲響可把這一代的第七代鬼谷子嚇得不輕,還以爲有人攻入鬼谷,提着長劍就衝了進來,對着洛星大打出手。

也是幸好,洛星認出了自己當年傳下的劍術,纔沒有將第七代鬼谷子直接咔嚓掉。同時,從當時留下來的畫像上認出洛星之後,這一代鬼谷子連忙下拜口稱祖師。從他那裡,洛星得知了現在的情況。

“蓋聶,衛莊?”

雖然知道夢中證道出現的多半不可能是正常的戰國,但洛星沒想到,自己所在的居然是由小說改編的3d動畫,秦時明月當中。

來都來了,閉關也差不多結束了,那總要做些什麼。所以,纔會有之前洛星夜盜巨闕,收勝七爲僕的事情發生。

帶着勝七,洛星一路追尋着蓋聶的蹤跡。另一邊,李斯則帶着自己的手下,找到了前韓國殺手組織——‘流沙’的首領,同時也是這一代鬼谷的橫劍傳人衛莊。

遍佈斑駁的枝丫上,一隻黃鸝好奇的看着前來的李斯與他的四名秦國兵士手下,小小的鳥眼當中閃動着奇異的目光。

時隔初秋,往日裡的綠葉一片又一片的蜷縮枯黃,簌簌落下。走在這因爲乾枯而一塊又一塊割裂的土地上,李斯默默回憶着自己收集的情報。

“鬼谷派的縱橫之劍依天地之道,分爲縱劍與橫劍。橫劍功於技,以求其利,是爲捭;縱劍功於勢,以求其實,是爲闔。”

“鬼谷派的規矩,自鬼谷子後,每一代都會選出兩名天資縱橫的弟子,分別傳授縱劍與橫劍。而最後,只有一名弟子能夠成爲新的鬼谷子。”

“所以,這兩名弟子一開始就屬於敵對。孫臏龐涓,蘇秦張儀,不外如是。”

就在李斯一邊向樹林深處前進,一邊回想的時候,手下的聲音將他從沉思中驚醒。

“大人!”

從樹林深處,無數的毒蛇嘶鳴着爬行而出。或在樹上攀援,或在地面遊走。從灌木中,樹叢中,石縫中紛紛而行,將李斯幾人包圍。

矛頭蝮,五步倒,金環,銀環,竹葉青……一條又一條,全都是色彩斑斕,毒性猛烈,在這個年代無藥可救的劇毒之物。

鏘鏘鏘鏘,連續四聲劍響。面對衆多匯聚起來的毒蛇,四名秦國兵士雖面有懼色,但全都拔出了腰間配劍,前後左右的將李斯護在中間。

隨後,被護在中間的李斯面不改色的開口。

“我們是來拜見這裡的主人。這樣的接待方式,實在是有損韓國的王族禮儀吧。”

伴隨着一道女子嬌媚的笑聲,這些毒蛇就像是接到某種命令一樣,如來時一般紛紛散去。

“呵哼哼哼哼。這裡的樹林會吃人。諸位跟緊我,千萬不要走丟嘍。”

這是一位娥眉婉轉,明眸流盼,硃脣皓齒,媚態橫生的妖冶女子。穿着一襲大紅色的裙裝,眉目如畫,嬌豔動人。

嬌容盈心,冶骨銷魂,妍饒豔影,魅韻惑神。白嫩的膚色,嬌豔的櫻脣,端麗嬌俏。

燦若玫瑰,麗若朝霞,一雙水靈靈的桃花眼流轉出魅惑人心的萬種風情。她與蛇共舞,擅魅惑,狠戾、果決而又妖嬈,如同火紅的罌粟花一般,魅惑卻充滿危險,美麗卻暗含劇毒。

當她的身影穿過重重樹影出現在李斯面前時,即使是遍閱七國美人的丞相李斯也失神了一瞬。他手下兩名經過嚴加訓練的兵士更是不慎中了這天然的魅惑之術,露出了色魂予授的欽慕神情。

她走在前方帶路,蓮步輕挪間盡顯風姿嫣然。纖細的腰肢與渾圓的臀部左扭右擺,時不時從裙袍中露出的細嫩小腿更是吸引了身後五人貪婪的目光。

只是,當看見她腰間不時噴吐蛇信,顏色明豔,威懾力十足的赤練蛇後,幾人彷彿受到驚嚇一般,身體不約而同的抖了抖。

感受着自己背後的灼灼視線,赤練的臉上浮現出一道明媚動人的殺意,隨後又消散於無形。

穿過重重宛若迷宮般的樹林,李斯來到了一片廢棄的高臺當中。見到了一名身披黑袍,銀髮亂舞,渾身充滿着邪氣與霸氣的男子。

他身上有的並非是像秦始皇那樣的王朝霸氣,而是江湖中那股捨我其誰,天下無雙的縱橫睥睨。

他坐在這廢棄高臺中的獸雕石椅上,神情冷漠的看着臺下的李斯,那沉寂的眼神彷彿就像是在看着一個死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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