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李斯也不好繼續在小聖賢莊呆下去,帶着星魂,公孫玲瓏以及楚南公就準備離開了。
“李大人請慢走,來日請登門共謀一敘。”
“李斯必有再次登門拜訪之日。”
與伏念互相拱手作別,李斯面帶微笑,似乎剛剛的衝突完全不存在一樣。
啪嗒,啪嗒,楚南公住着桃木柺杖,慢悠悠的走在最後,口中還直喘氣,就好像老的走不動路了一樣。洛星見了他這幅裝出來的虛弱模樣,出言取笑道。
“小傢伙,走慢點兒,別摔着了。怎麼才這麼點歲數就這般虛弱,平日裡沒怎麼好好修煉吧?”
“……”
楚南公厚着臉皮,假裝耳背沒聽到的繼續向前。看見對方這麼能裝,洛星也失去了繼續撩撥的興趣,雙手抱胸,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目視李斯等人離開。
走在李斯身後,星魂突然察覺到四周有窺視的目光,左手一凝,一團淡紫色的陰陽家赤火咒印被其凝聚而出,目標直指躲在樹後的一名墨家弟子。
這一幕被洛星的眼角餘光看個正着,左手下垂屈指一彈,一小團鬼谷內氣射出,後發先至,在半空中將這陰陽家咒印攔住。
兩方內力碰撞,產生一道小小的氣爆之聲,帶起一陣微風。看着自己出手被阻,星魂的眼神閃過一道寒光,冷笑着再次做出幾個手勢,連續三道陰陽咒印被同時發出,不愧是陰陽家這些年來最爲傑出的天才。
另一邊,洛星也是屈指連彈,三道淡金色的內氣就像是子彈一樣擊中自己的目標,將它們一一帶走。
等星魂再要動手,弄一個大玩意兒出來的時候,那名墨家弟子早已見勢不妙逃之夭夭。他冷哼一聲,沒有再繼續和洛星斗下去,給洛星留了一個意味深長的挑釁眼神後,收手登上了馬車。
就在這時,李斯突然回頭,沉着臉威脅似的對着洛星說道。
“洛星前輩,鬼谷現有的兩名弟子,蓋聶先生與衛莊先生現在都是秦國的通緝犯。還請前輩收束門下,不要自誤。否則,我大秦十萬鐵騎可不是說笑!”
“哼!老夫我橫行天下四百年,見過多少王朝興起破滅。區區十萬鐵騎,我雖不能殺盡,難道還能將我留下不成。”
洛星不屑的冷哼一聲,道。
“看在你是小輩的份上,這一次我不和你計較。再有下次,就讓我看看十萬鐵騎,能不能保住嬴政的性命吧!”
“你!告辭!”
李斯聞言暴怒,狠狠瞪了洛星一眼,用力一甩袖袍登上寶車。車前的四匹同色駿馬在車伕的吆喝聲中緩緩轉彎,慢慢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當中。
“前輩,請。”
李斯走後,伏念向着洛星伸手,正式引入小聖賢莊。洛星聳了聳肩,無語道。
“我最討厭儒家的地方,就是老這麼拘束,像張良一樣多好啊。”
舒緩着雙手,他走到張良身邊,大咧咧的環住了驚呆了的張良的肩膀,就像是一般的江湖遊俠一般,在他僵硬的右肩上使勁拍了拍。
見此,伏念狠狠的瞪了張良一眼,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張良就是這樣展示儒家風度的嗎?
張良眨了眨眼睛,哭笑不得的看着身旁的洛星,這次他可真是躺着也中槍啊。
“前輩,這樣子成何體統。”
伏念連連搖頭,不好對洛星說什麼,但卻轉身向着張良訓斥道。
“子房,還不給前輩賠禮!”
張良心中縱有千般委屈,萬般無奈,但看着自家師兄那張‘你不道歉就別叫我師兄’的臭臉,只得退後幾步,拱手對着洛星一躬到底,無奈中還帶着些許委屈,讓一旁的顏路見了差點沒笑出聲來。
“前輩,之前是子房孟浪了,還請前輩恕罪。”
“好說,好說。”
明明這件事情是洛星挑起的,他卻十分自然的接受了張良的道歉,看的張良一頭黑線,心中腹誹道。
老頑童老頑童,果然年紀越老的人,行爲性格就越像是個孩子嗎?
……
在小聖賢莊的會客室中,洛星,三位小聖賢莊的當家,以及被他招來的天明,少羽重新落座。這一次,由伏念與洛星共同坐在主位上。
行過禮,奉過茶(歷史上喝茶的風俗是從唐朝開始,這裡的茶只是燒開了的水),幾人進入正題。對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洛星,伏念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前輩此次前來小聖賢莊,可有什麼事情是我等能效勞的嗎?”
“既然伏念先生這麼說,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洛星放下手裡的青銅杯,對伏念微笑道。
“我想進儒家藏書閣,看看這麼多年來,有多少前輩後輩的著作值得一觀。”
聽完洛星的要求,伏念沉默了一會兒,問了一個與這完全不想幹的問題。
“敢問前輩,月前墨家機關城被剿滅一事,可與前輩有關?”
對於此事,洛星也沒有遮遮掩掩,大方點頭道。
“雖然我本人對嬴政並沒有什麼惡感,但與墨家倒也確實有那麼些關係。”
沉吟片刻,心中各方思慮閃過。最終,對於洛星期盼的目光,伏念緩慢而又堅定的搖頭道。
“既然如此,伏念便不能讓前輩進入我儒家藏書閣,還請前輩恕罪。”
“師兄!”
“伏念師兄!”
此言一出,坐在二人下首的顏路與張良大驚失色。對於前輩這樣好言好語的請求居然都拒絕了,大師兄你這簡直就是在打人家的臉啊!對方直接拔劍相向都不奇怪!
洛星並未動怒,但臉色卻也陰了下來。他看着挺直背脊,冷靜沉着的直視自己雙眼的伏念,沉聲道。
“可否請大當家告知原因?”
“天地君親師,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像前輩這樣與秦國作對的人,請恕儒家並不能與之有所關聯。”
隨着伏念這一席話,會客室內陷入一陣無言的平靜當中。洛星身前的茶水突然沸騰起來,嫋嫋蒸汽從上飛騰而出,模糊了洛星的面容,讓人看不真切。
“唔,罷了。”
看着伏念臉上不改的堅定神情,洛星失笑的搖了搖頭。對於這樣脾氣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的人,你還能說什麼呢?
“和你爭辯倒顯得我有些小家子氣,不如這樣吧。”
洛星將目光遠望,似乎透過了重重阻礙,穿過一片曲徑通幽,竹葉嫩綠的翠竹林,來到了一座簡簡單單,樸實無華的茅屋當中。
“雖然伏念先生是小聖賢莊的大當家,但據我所知,現在儒家裡輩分最高的應該是荀子吧?”
“所以,還是讓荀子來決定,我究竟能不能進你儒家的藏書閣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