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都是傻的,電話通的那一刻完全是被對方引導着。
每說一句自己都不知道上一句說了什麼,稀裡糊塗的描述這現場的場面。緊張的顫音都出來了,對方顯然是聽懂了事情的嚴重性。
言簡意賅的開始詢問地點,我立刻就說了。
對方表示馬上就派人過來,我掛掉了電話。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緊張,可能是因爲眼前人和我特殊的關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有一種度日如年的味道。
我知道可能纔過去了幾分鐘,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快。
但救護車還沒有來,心裡就是又急又慌。
看着手機原本打算給家裡再打個電話,但又怕爺爺奶奶扛不住這樣的場面。
胡思亂想間我甚至想到如果這個星期沒有過來,而是選了下一個星期。
現在或許不用撥打120而是宣佈死訊了吧?那時候看見一個死人又是什麼樣的場面?
“好冷。”
那是一個極度沙啞的聲音傳入耳朵,我的第一反應還以爲聽錯了。
細細一想在場的只有我和老爸,那聲音只可能是老爸發出的。
聲音已經沙啞的極度變形了,幾乎是顫抖着說出來的。
看着眼前的老爸,不知道什麼時候縮成了一團。
捲曲着身子不斷的顫抖着,我立刻知道自己做錯了。
之前我着急把被子掀開了,還直接扔到了一旁。此刻的老爸肯定是凍着了,我立刻彎腰拿起了之前地上的被子。完全攤開重新蓋了回去,隨後用手捂住了被子邊露出來的孔洞。
被子完全就是破的,也不知道用了多久。
我在六月份畢業後找到工作,再到前幾天工作發放了第一個月工資。時間都已經來到了十月底了,冬天快來了。
是哪裡出了問題?五百塊錢一個月雖然不多但也不至於過成這樣吧?這樣下去根本熬不過這個冬天呀?難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感覺到被子裡有些溫度,發抖的老爸也穩了下來。
我思考着說道:“不是每個月有五百嗎?爲什麼會成爲這樣?”
老爸沒有回答,似乎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無奈只能護着老爸了,許久聽到了外面救護車的警笛聲。
救護車就在門外響徹着,我立刻衝了出去叫他們進來。
車裡下來兩位男護工,跟着我進了院子衝入了裡屋。
我思考着護工們應該是見過世面的,什麼樣的病人都見過。
但他們看到我老爸的樣子的時候似乎也嚇得不輕,捂着鼻子不斷的感嘆。
其中一位穩定下來,拍了拍肩膀問道:“你是病人什麼人?”
“我爸。。。把門打開聞到了惡臭,就順着進來了。我說的是大院門打開就有味道,這是我親戚吧。”我說的語無倫次,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我卻不敢承認眼前躺着的男人就是我爸。
說完的那一刻我就開始後悔,但顯然護工們也沒把注意力放在我這裡。
兩位開始分工,一位扶下身子檢查起來說道:“還有呼吸,比較虛弱。擔架過來,就近送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