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其他人呢?
趙老六一心想要“將功折罪”,生怕被手底下的人牽連了。
蕭勉見他這般積極,臉上這才緩和了些,讓人將和趙老六喝花酒的幾個人先看管了起來,免得走漏了消息,而他則是領着人跟着趙老六離開了花樓。
那郭二狗的家在城西,離着喝花酒的地方隔了小半個荊州城。
蕭勉跟着趙老六一路走了許久,等入眼所見的宅子變得低矮破舊起來。
又走了一會兒,趙老六才領着他們停在了一處看上去有些年頭,外面紮了籬笆院牆,一眼就能瞧到裡面茅草搭着頂棚的幾間泥瓦屋子的院子外面。
“就是這兒了。”
趙老六低聲道,“這是郭二狗他老孃留給他的房子,以前破破爛爛的,他賺了錢後一直都不肯搬,後來修了又修就住到了現在。”
蕭勉站在原地望了眼四周,入眼雖然沒多少人戶,可是這院子旁邊卻挨着另外兩個土坯房子。
他們要是直接動手拿人,定然會驚動到旁邊的人。
“這附近都住着什麼人?”蕭勉問道。
趙老六似是知道蕭勉擔心什麼,連忙壓低聲音說道:
“城西這邊住着的都是些家裡過的不怎麼寬裕的,我記得這邊隔壁兩家一個是賣魚的鰥夫,另外一邊是個小貨郎,還有他家小媳婦,都是老實人。”
“這頭離正街遠,再往前就是一大片林子,您只要讓人守着路口將人拿了,晚些時候我親自幫您交代其他人,保準沒人敢不胡言亂語。”
蕭勉神色微詫異的看了趙老六一眼:“你倒是機靈。”
趙老六訕笑道:“我這不是將功折罪嗎,而且我常年在碼頭混着,有幾分人面兒。”
“您放心,我保證不壞了您的事,後面給您辦的妥妥的。”
蕭勉也知道這些地頭蛇有他們自己的法子,況且趙老六管着碼頭的事兒,瞧着不怎麼起眼,可對於尋常老百姓來說卻也是個厲害的。
他若是出面的話,有時候辦起事情來比他們通暢。
蕭勉也沒多說,只是朝着院子裡頭看去,就見得裡面隱隱還能見到點兒光,窗戶上也瞧得見有人影。
“拿人。”
蕭勉朝着身旁看了眼,就立刻有人圍了院子四周,而他則是帶着人直接闖了進去。
裡頭屋子裡一男一女正說着話,旁邊坐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
蕭勉他們闖進去時候,那孩子嚇得哇的一聲驚恐大哭,而那瞧着壯實的漢子猛的起身就擋住了身旁婦人,一把將孩子扯到身後:“你們是誰?!”
蕭勉沒理會他,而是直接看着他身後那婦人:“你是吳家媳婦何氏?你亡夫是之前荊州城防軍的人?”
那婦人臉色瞬間發白,垂着頭手心有些發抖,而漢子也是神色一變大聲道:“什麼吳家媳婦,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她是我郭家的媳婦兒……”
“郭二狗!”
趙老六直接蹦了出來,朝着郭二狗就是一腳,將人踹了個趔趄。
“你給老子閉嘴,人家官爺都找上門來了,你還敢胡說八道。”
“你以爲你帶着這小寡婦藏着掖着的就能瞞天過海,知不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你吃了雄心豹子了,居然敢藏着官府搜捕的逃犯,你是想害死老子是不是?!”
郭二狗見着趙老六時神情一慌:“六哥……”
“你可別叫老子哥!”
趙老六今兒個夜裡受了一通驚嚇,又是被吊窗戶外頭,又是被人拿着劍指着脖子,這會兒瞧見郭二狗就遷怒上了,朝着他就是一巴掌,
“老子平時待你也不薄,這些年有我一口飯吃,就沒餓着兄弟幾個。”
“可你倒好,明知道這小寡婦跟着人一起弄死了府衙的人,你居然爲着她跟官府做對,還叫人找到老子頭上,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
“老子真是瞎了眼纔拿你當兄弟!”
趙老六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郭二狗不敢還手,只抱着腦袋叫饒:“六哥,你聽我解釋,芳娘她不是逃犯,他們沒有殺人,是官府想要害他們……”
“我呸,人都打死了,還狡辯?”趙老六怒道,“你當官府的人都是瞎子?”
蕭勉皺眉看着亂糟糟的屋裡,瞧着趙老六還想再罵,直接道:“行了!”
趙老六這才安靜了下來,可瞪着郭二狗的目光卻依舊惡狠狠的,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
蕭勉扭頭看向站在那裡抱着大哭的孩子,臉色白的跟紙似的女人,開口說道:“殺沒殺人,自有官府定論,不是你能說了算的,你私藏逃犯,與他們同罪,可知道?”
郭二狗緊抿着脣沒開口。
何芳娘卻是臉色越發的白,抱着孩子低聲道:“和他沒關係,是我求他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什麼都知道,明知道官府四處找你們,卻還住在他家中,就不怕連累了他?”蕭勉打斷了她的話。
何芳娘神色一僵,抱着孩子發抖。
蕭勉開口:“其他人呢?”
何芳娘咬着嘴脣沉默不語。
蕭勉說道:“我們既然能找到你,也就同樣能夠找到其他人,而且眼下的情況已經不是你們躲着就能躲得過去的。”
“你可知道謀害朝廷官員是什麼罪名?縐隆安被你們所傷,光就是他流的那點兒血若是較真起來,就足夠你們抄家滅族的,更何況這中間還擔着官府一條人命。”
“眼下事情還沒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們如果主動回來,交代清楚那日事發的經過。”
“若是被人挑撥或是意外傷人,有祁大人和蘇阮在,他們定能保你們脫罪,可若是你們一直不肯現身,激怒了官府,消息傳回京城之後,你們就是畏罪潛逃的殺人欽犯,人人得而誅之。”
“到時候不僅你亡夫你們母子賺來的功勳榮耀半點不剩,之前好不容易平反的案子再起波瀾,你死去的男人會沾上污名,而你兒子也會變成逃犯之子,這就是你想要的?”
蕭勉的話極爲直白,甚至將所有利害關係都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