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然不後悔。”華箏被那深不可測的氣勢給震懾住,使得有些結結巴巴。
爲啥她有種心虛的感覺?
雖然內心有着這種慌亂的感覺,但是華箏發誓以後都不會再碰酒。
有酒的地方沒有她,有她的地方沒有酒。
這一次的發誓和以往都不一樣。
因爲如果一旦食言了,她就相當於掉進了萬劫不復的巨坑。
這個巨坑還是自己親手挖的,而且挖得很深,都沒有機會往上爬。
發完誓之後,發現詹艋琛並沒有說話,而是用着深邃的眸光看着自己。
那種盯在人身上的粘稠感,讓華箏渾身難受,特別有窒息感。
“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我說到做到。”華箏又重申了一遍。
這一次帶着急切。
對於詹艋琛深沉不可揣測的性子,她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詹艋琛還是明抿着他那堅固卻性感的薄脣。
轉眼卻看見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子,放在離華箏最近的桌子邊緣,說:“簽了它,我可以考慮。”
說完還順便遞上了他的一支鋼筆。
華箏一低頭就看到了那上面3個醒目的字體——結婚證。
瞬間震驚得半癡半醒狀態:“你……你什麼意思?”
“應該不需要我來解釋。對於這個程序,你也應該不陌生。”
“詹艋琛,你也欺人太甚了吧!”華箏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眼那個本子,哀怨的看着詹艋琛,她很想笑,可是那笑看起來比哭還難看。“這是不是太嚴重了一些?”
“你不是說了你這一輩子都會待在詹家了嗎?想必簽下這個對你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沒有什麼影響,影響可大了去了。
她住在詹家是不得已,是爲了兩個孩子,等到孩子成長之後,難道她還會待在詹家嗎?
開始華箏覺得,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現在嚴重懷疑,這個坑,到底是誰挖的?
爲什麼感覺是詹艋琛呢?
可是再細想,又無跡可尋。
“對我沒有影響,想必對你也沒有什麼影響,既然都沒有影響,爲什麼還要籤呢?”華箏問。
“也就是說你不願意籤?”詹艋琛問。
華箏沒有像不經過腦子時的回答——我確實不想籤,也不願意籤。
她深知,一旦這樣回答了,她想要自由的心就是癡心妄想了。
可是難道她回答籤嗎?一旦簽下了她又變成詹艋琛的妻子……
“簽了之後,你就有自由了。”
“包括找男人?”華箏剛說完,就發現詹艋琛的眼神變了,渾身的氣勢變得危險起來,她就知道自己不該說這句話。
那沒辦法啊,誰讓他在新婚之夜說出那樣的話。
這一切那麼熟悉,能不讓她去聯想嗎?簡直就是刻骨銘心啊!
“你怎麼這麼沒有幽默感,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我怎麼可能去找別的男人呢?你覺得我有那個膽子嗎?”應付你這一個男人就已經夠我頭疼的了,那還有別的精力……
“籤吧!”
“詹艋琛,這一切來的太快了,我能不能考慮兩天啊?”
對別人來說嫁給詹艋琛比登天還難,因爲那是高攀不上的財富和權勢。
就像是越精貴的越難得到的真理。
可是華箏深深覺得,和詹艋琛結婚太容了,反倒是離婚太難了。
“不能。走出這個門,就代表你放棄了。”詹艋琛的身體往椅背上一靠,溫淡而優雅地說。
似乎沒有一點威脅性。
如果真的那樣想,那華箏纔是白活了。
華箏走出房門看了一眼,她後悔萬分,不該進來的。
她甚至幻想着時間能夠倒流,再給她做一次人生的選擇。
可是……
華箏總算知道爲什麼人家說結婚是終身大事了,她現在已經深刻體會到了,還有一種深深的恐懼。
她知道自己如果簽下了這個字,那代表了什麼。
單純地住在這裡,和詹艋琛在法律上成爲夫妻的居住那是兩回事。
在詹艋琛看來,這是多麼簡單,因爲一切主導權都在他手上,翻雲覆雨的簡單,華箏就是那個被動的,被翻覆的。
連一點點反抗就像垂死掙扎似的。
如果有一天,在孩子們成長後他有機會離開,就毫無顧忌。
那就像是一條後路。
而現在呢?詹艋琛早早的就將後路堵死了,連上天入地都不行。
“還是說,你在詹家住一輩子這樣的話是匡我的?”詹艋琛的臉色說變就變。
“沒有沒有。這個是大事呀!我總要好好的考慮考慮。住在詹家和結婚,是兩回事嘛……”給華箏嚇得連忙解釋。
“我沒有太多的耐心。你最好在我改變決定之前把字簽了,否則你想籤都沒有機會。”
“我……我籤。”華箏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拿起筆,她感覺那支筆有千斤重。
重到讓她的手臂痠痛,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
在準備籤的時候,華箏抓住最後一秒,問:“是不是我簽了這個字之後,我們兩個就會……睡在一起?”
“這些事我會尊重你,就像我以前說的,不會強迫。”詹艋琛說。
“那這樣的婚姻是你要的嗎?這樣子你快樂嗎?”華箏很懷疑。
“這是我的事情。”
華箏低下了頭,眼睛看着筆下。
或許她不該那樣問詹艋琛。
詹艋琛想得到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失手,說什麼不強迫她,以前強迫的還少嗎?
或許那也問,只是求一個安心吧!
“華箏,這是你第二次簽上這個名字。但是我想說,和第一次不一樣。”詹艋琛看着她說。
“哪裡不一樣?”除了地點不一樣,對她來說,性質上卻一樣的。
“看起來都是在交易。但是這一次,是終身制的。不管你心裡在想什麼,從簽下這個名字之後。你的身體還是你的心,只能是我的。我會比以前更貪心。或許這一生我永遠都是在強迫你,直到死的那一刻,我也不會後悔用這種方式。”詹艋琛的深眸緊緊的吸着華箏的清澈卻震驚的眼神。
就像是攝了她的魂一樣動彈不得。
直到他說完了那一段話許久,華箏的手才顫抖了一下。
在紙面上上留下了一條不長不短的線條。
詹艋琛看了,蹙一下他那凌厲的眉峰:“當心一點。”
華箏後知後覺地低下了頭,看到了那條被她劃的突兀的一條黑暗。
就像一條鞭子狠狠的揮過去時留下的印記……
詹艋琛說話也太狠了一些。
任何人聽了,都會被嚇着吧!
其實華箏對於自己以後的人生沒有抱任何七彩泡沫似的的幻想。
甚至準備平平淡淡的過一生,看着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這就已經夠了。
沒有在她的未來世界裡再加上一個男人的身影。
沒有想到,這個陪伴在身邊的男人依然會是詹艋琛……
華箏一邊低頭簽字,一邊想。
在她這次喝醉酒之後,變化的太多。
詹艋琛的態度突然間就變得強硬起來。
所以她就更能肯定,喝醉了酒的自己一定是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而是什麼事能讓詹艋琛突然間做下了如此大的決定?
總不會說這是早就布好了的一個局吧?
以詹艋琛的深沉,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華箏簽好了字,將筆輕輕地擱在一旁。
看着詹艋琛拿過結婚證,上下端詳着。
“詹艋琛,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現在這麼好的氣氛,還是不要問的好。”
“……”華箏。
他難道知道自己要問什麼嗎?還沒開口就已經拒絕了。
其實她是想知道自己喝醉酒到底幹了什麼事,詹艋琛越是不告訴她,她越是好奇揣測。
還有,現在哪裡氣氛好了?
她此時此刻只有絕望的感覺。而且那都沒有看出來她心情很不好嗎?
是的。詹艋琛沒有看出來——
“我們應該來慶祝一下。”
說完,詹艋琛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去旁邊酒櫃裡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