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巧遇(2)
“小姐,你剛纔給的那個荷包是什麼?”
回去路上,桃兒忍不住好奇問着。
初雪笑道,“籌碼。”
“籌碼?”桃兒不解。
“要和別人談生意,手裡總得握着些籌碼,否則拿什麼跟人家談?”
桃兒是懂非懂,她幾乎天天跟在小姐誒身邊,但還是很多事她都不知道。
“景四,你怎麼看?”
初雪一邊看着街邊的攤位,一邊問着景四。
景四斟酌了一下認真回道:“東家,依小的看…雷幫主似乎沒那個意思,就是不知東家最後給的籌碼夠不夠分量。”
初雪並不知道,人羣裡,有個人已經看了她好一會了。
“要不怎麼說小姐眼光好呢,您手裡這簪子,您要是要,可以再給您少幾紋錢,可是小姐瞧不上不是,您看這墜子…”
“這個還好三十文啊…”初雪目光落在第一個看中的小墜子上,一臉嫌棄的摸着手裡的簪子。
有些事,聽着或許不明白,看一遍就懂了。
雖然臉上,眼裡都是笑意,可只有他知道,公子並不是真的高興。
程藍拿起剛纔初雪看過的那個小墜子,“就這個。”
景四覺得自己剛纔觀察的已經很仔細了。
見着一身錦衣的程藍,攤主又開始賣力吆喝了。
他若是個庶子,還能隨心些,不過是一樁政治聯姻,尚且能忍,可成了嫡子,入了朝堂,便不得不捲入那些紛爭,素王贏,他活不成,素王敗,他也活不成。
今兒老爺突然宣佈讓公子入朝,還把公子記在了大夫人名下,以後公子就是程家嫡子,能出入朝堂,這一直是姨娘夢寐以求的事,也的確是大喜事,可公子好像並沒有太高興。
在這種小攤上,一個小玩意賣到一兩銀子,已是高價了。
“桃兒,付錢,就要這簪子了。”
“…還請東家指教。”
“什麼?”季安一臉不解。
老闆立刻比了個收拾,“一兩!”
初雪並未解釋而是停下腳步走向路邊一個攤位,“老闆,這個小墜子怎麼賣?”
初雪去西市買食材,意外碰到雲初棋。
桃兒一派腦袋,瞧她這破記性。
他瞧着,雷幫主可是連考慮的意思都沒有。
程藍低眉一笑不再多言,她應該也和他一樣,自小就盼着離開雲家,所以她出雲府的時候,纔會笑得那般明媚吧。
景四聽罷若有所思,隨後朝着初雪拱手,“景四受教,多謝東家指點。”
“夠不夠分量,過兩天就知道了,景四,這生意場上,有一點很重要,尤其是在談生意的時候,你說你瞧着雷幫主沒那個意思,可我瞧着卻不是這麼回事。”
“沒什麼,走吧。”
俗話說,冤家路窄,還真是…
初雪最近忙得差點都快把雲初棋這號人物給忘了。
“老闆,多少銀子?”
“今日是姑姑生辰,她不喜歡過生辰,咱們就給她做些好吃的…”
親事也好,入朝也罷,他的人生,不是他想如何便能如何的,既是如此,又何必多想。
初雪一副喜歡又覺得貴的樣子,依依不捨的摸了摸旁邊一個墜子,老闆忙勸說着,“小姐,這貨跟貨不同,您手裡那個就便宜多了,才三十文…小姐眼光好,一眼就看中最好的這個,一分價一分貨,您若是真喜歡,可以給您稍便宜一點…”
“哎喲,這位小姐好眼光,這墜子雖小,可這塊料子通透,是難得的…”
“走吧,去西市買些食材。”
“小姐,咱們現在要去哪裡?”
原本這入朝的機會該是程四的,如今變成了他,以他對程四的瞭解,豈能容他?
素王贏了,程四便有機會入朝了,他現在不過是替程四佔個位置。
“喲,這是誰啊,這不是雲家養的白眼狼嗎?養條狗還知道跟主人搖尾巴呢。”
“真羨慕她…”程藍突然沒頭沒腦道了句。
程藍聽着季安的話笑了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他最不想要的,便是這些。
看着初雪上得馬車,程藍默默走像剛纔初雪停留過的攤位。
姑姑之前一直不喜歡過生辰,那會兒她還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懂了,也越發心疼。
程藍手裡握着那個小墜子站在人羣裡低頭笑了笑,“季安,我想或者不想,重要嗎?”
攤主見着有人光顧,說得天花爛醉。
公子這是…
“景四,你去一趟楚家商行,跟蕭爺說,若是他一會有空,就到家裡來用膳。”讓景四多在外頭走動走動也好。
攤主還沒說完,程藍已經拿着東西走人了,季安默默丟下一角碎銀跟了上去。
“是!”
“啊喲,我前兩天還想着呢,今兒怎麼就忘了,還好小姐記着!”
桃兒追上來問了句。
“啊喲,公子真是好眼光…”
“沒錯,所以說,有時候,眼見未必爲實,尤其是生意場上談生意的時候,若是讓人看出你的心思,就會陷入被動,定是要吃虧的,雷幫主看似個粗人,可心思細膩着呢,馬幫人多,關係複雜,馬幫的兄弟可都是自由身,爲何有的跟着他一根就是幾年十幾年的?沒幾分能耐和手段可做不到。”
“公子,您入了朝,將來建功立業,老爺自不會小覷你,您現在也是嫡子了,將來程家定有您的立足之地,至少比那兩個公子強不是嗎?”
景四微微一愣低頭跟上,好像…東家比他還小,東家這是要讓人無地自容嗎?
“你以後接觸多了,見多了,自然就看得明白了。”聰明人不用多說。
初雪拿着簪子含笑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攤主和着急付錢的桃兒。
果然,出了府門,公子臉上的笑就消失了。
“公子,您是不想入朝嗎?”府裡另外兩個公子可是做夢都想。
雲初棋的尖酸刻薄如今更勝從前了。
“景四,看明白了嗎?”
景四扭頭看着一臉肉疼的攤主眼睛一亮,“小姐其實一開始看中的就是手裡這根簪子對嗎?”
“公子要給心上人挑個物件嗎?咱這的東西物美價廉,您看看喜歡什麼?”
可即便如此,程四也不會饒他。
這哪是一個官門小姐說出來的話,初雪聽着不由暗暗冷笑。
不過這雲初棋大小就這德行,如今因爲婚事高不成低不就,性格越發尖銳了。
初雪不予理會,側身繞開打算來個視而不見。
可對方偏偏不如她的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