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乃大宋之都城,自宋太祖趙匡胤定都於此後,歷經十數年發展開封府已是一片繁華、興盛的景象。孔浩然領着胡靈兒、孔忠二人牽着墨玄、銀雪兩匹已是靈獸的駿馬,另外買了一匹黃馬給孔忠騎乘。三人三馬進入開封府中,只覺得人聲噪雜熱鬧非凡,往來之人川流不息,順着城門進出的官道上兩邊遍佈商鋪,一眼看去竟似無有邊際。車粼粼、馬瀟瀟、行人如織,孔浩然三人三馬行走在道路上時不時的就感覺到一陣擁擠,行人堆中也時不時的能看見一隊隊碧眼尖鼻的西域商旅,讓胡靈兒、孔忠屢屢好奇的回首,孔浩然也是不由感嘆:這開封府真不愧爲大宋都城啊!
孔浩然當時在山洞之中略微看了一下廣成子留下的儲物手鐲時,不禁大喜而笑。那儲物手鐲原本已是仙器級別的一寶,誰知那儲物手鐲中竟然還有相同式樣的儲物手鐲六件,達到仙器級別的飛劍七柄,靈器級別的飛劍數十柄,各類靈丹十數種,各類煉器、煉丹材料無數,用萬年冰晶煉製的靈符數十塊,記錄廣成子一些道法、煉器、煉丹心得的玉簡一片。孔浩然暗自感謝廣成子的慷慨,要知道他留下的大部分東西都是在人間界無法獲得的,更不要提那些仙器、仙丹什麼的了。這些東西任何一樣如果流落到修真界中,只怕立刻就要引起大亂不可。
孔浩然先將這些物品收入到乾坤靈戒之中,再領着胡靈兒、孔吳、孔忠三人尋到靈獸駿馬墨玄、銀雪,又踏上前往京都開封的路程了。因爲孔吳是靈鬼的緣故,身體還不能化虛爲實,所以只得又將他收入到乾坤靈戒之中。來到一個集鎮後,孔浩然給孔忠買了一匹黃馬代步,又到成衣店給他配了幾套衣服。等孔忠將新衣服穿戴齊整後,果然像極了一位忠厚老實又孔武有力的僕人。孔忠雖說已有千年未和人接觸,但是他早年還是狗身時在淮南王府也算得過薰陶,一路上落宿飲食皆由他張羅,沒幾日他便熟悉了自己的工作,並樂此不疲。很多奸滑的商賈看孔浩然領着婢女、僕人的模樣知道是個有錢佬,又看孔忠一幅老實厚道的長相,常常想借機多榨取些錢財,誰知孔忠裝豬吃虎乃是拿手好戲,屢屢讓這些奸滑的商賈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直將胡靈兒笑得肚痛不已。胡靈兒早就用幻術隱去自己的美貌和媚惑力,否則只怕一路行來要惹出多少癡情男兒出來,就算如此她的容貌也還算得上秀麗,這大概就是她的女兒家心思吧!
孔浩然三人三馬在擁擠的人羣中行走了柱香工夫也才行了兩裡之路,依孔忠之見便要略施手段分開人羣讓孔浩然從容而過了。孔浩然笑着阻止他,告訴他一則京城之地非同尋常,常有高人駐守在此,若因此引起他們的誤會反而不美;二則如此順應常理纔是入世之道,以天心應我心,以我心應民心,此亦爲修行之道。胡靈兒抿嘴而笑,孔忠卻是似懂非懂的直點頭,隨在孔浩然、胡靈兒兩人身後牽馬緩緩行走,由自搖頭晃腦的在思考着這幾句話的含義。
剛走至一家茶館門前,忽然迎面而來一行人,當先兩位身着錦衣的少年公子搶上前撲了過來。孔忠驟然一驚,將馬繮一鬆便要阻擋二人。胡靈兒含笑將孔忠攔了下來,低聲道:“勿要魯莽,那兩位公子像是公子的朋友!”孔忠“呀”了一聲,定目望去。
只見孔浩然含笑而立,那兩位富家公子模樣少年早歡喜的抱拳爲禮,道:“小弟宋玉書、趙天龍,拜見大哥!”說着便要拜下去,給孔浩然一把拉住,笑道:“兩位賢弟不要多禮,近來可好!”
宋玉書笑道:“日子過得倒還逍閒,不過缺了大哥的存在,讓我倆時常感到無趣。我們千也盼萬也盼,這不終於把大哥給盼來了!”
孔浩然笑道:“就你貧嘴!這段時間沒把我教下的功課丟下吧?”
趙天龍憨憨一笑道:“怎麼會呢!這小子就是想偷懶,我也不會答應啊!我跟這小子說,如果你敢偷懶,我就告訴大哥,非罰你元火煉體不可!”
當初,孔浩然給宋玉書、趙天龍用靈藥贈功,又用三昧元火煉體,從而大大增強體質發揮其本能潛力,但是那種痛苦實非常人所能忍受,令宋玉書、趙天龍現在想起來還能嚇出一身冷汗。宋玉書禁不住打了個冷顫,苦笑道:“現在還是不說這個了。大哥,走,我們到前面聚仙樓一坐,在來詳談,就當我們倆給你接風了!”他和趙玉龍一左一右攙着孔浩然的胳膊便走。
孔浩然回首示意胡靈兒、孔忠兩人隨後跟來,一旁宋玉書、趙天龍的隨身跟班早接過孔忠放下的馬繮,又有兩名隨從引着胡靈兒、孔忠前去聚仙樓。
聚仙樓在開封府南街上,雖然不算是最大的酒樓,卻因爲其主廚祖輩曾任過宮中御廚,遺留下兩手絕活而出名。是一般文人墨客、富家子弟最常往來之處,生意也是極爲火爆。更聽說聚仙樓的靠山是朝中某位顯赫,所以也無人敢來此鬧事。聚仙樓分爲三層,一層是大衆聚餐處,二層是文人墨客的常來之所,三層便是富家子弟、官宦人家才能入席的。
宋玉書、趙天龍給孔浩然的接風宴便設在三樓,在名爲純陽廳的雅間內。孔浩然四顧打量了一下廳內佈置,只見廳中放置着兩盆雲竹盆景,牆壁上掛着幾幅名家字帖,中堂處更掛有一幅《純陽三戲牡丹圖》,讓廳中更見雅緻,隱隱有一種飄逸出塵的感覺。宋玉書看見孔浩然似乎極爲讚賞廳中佈置,遂笑道:“我等知大哥乃神仙中人,故而特選此地給大哥接風。此樓雖非真能聚仙,但有大哥這般神仙一樣的人物光臨,我等也好就此沾沾仙氣!”
孔浩然笑罵道:“你這廝任是貧嘴,看來是想念我那元火煉體之術了!哦,不對!我現在已修成三昧真火,那麼就是真火煉體了!”
宋玉書故作苦臉,求饒道:“大哥恕罪!小弟再不敢胡言亂語了!”三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心中充滿着歡悅之情。
胡靈兒、孔忠在宋玉書、趙天龍的隨從指引下來到此處,眼見孔浩然三人談興正歡,也不打攪他們談話,悄悄立在孔浩然身後。宋玉書、趙天龍這才注意到孔浩然身後的兩位,一位是婢女裝束的秀美少女,一位是僕人裝扮的高大壯漢。宋玉書問道:“大哥,這兩位如何稱呼?”
孔浩然介紹道:“這位姑娘乃是我的朋友,叫做胡靈兒。這位乃是我的家人叫做孔忠。”他又向胡靈兒、孔忠道:“這兩位便是我和你們說過的,在岳陽書院的同學也是結拜的兄弟宋玉書、趙天龍。”
胡靈兒、孔忠連忙施禮道:“奴婢(小奴)靈兒、孔忠見過宋公子、趙公子!”
宋玉書、趙天龍經過孔浩然三年多的調教,雖說還未達到修真境界,卻已算得上是個先天高手了。他們從胡靈兒、孔忠身上竟然難測半分氣息,這也就是說明他們明顯是功力在自己之上的高手,還有可能就是如同孔浩然一般的修真者。他們不敢怠慢,連忙還禮。
宋玉書看了看秀美俊俏的胡靈兒,笑道:“大哥,靈兒姑娘既然是你的朋友,爲何竟自稱奴婢?”
孔浩然還未答話,胡靈兒已是一笑道:“宋公子有所不知,當年奴婢蒙受我家公子大恩,無以爲報故而自願爲婢。我家公子卻一直將奴婢以朋友視之,因此纔有這一說,其實真乃折殺奴婢了!”
趙天龍道:“大哥,他們倆是高手吧!我剛纔以氣機相測,卻根本探不出他們任何氣息,他們像是化入到空氣中一樣!”
孔浩然笑道:“省省吧,你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不過,你們努力的話,說不定有一天也會和他們相差不多。”
宋玉書、趙天龍驚訝着張開嘴,低聲道:“啊!他們也是和你一樣,是個修真者呀!”在他們的心目中,修真者已是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了,誰知他們這個神秘莫測的大哥身邊隨便兩個隨從都是修真者,倒似修真者多的泛濫一般。在聽到孔浩然說,日後他們也能修真,他們心中充滿了對修真的渴望和好奇,恨不得現在就要跟隨孔浩然修煉,激動和歡喜一時間佈滿了整個心胸。
等到店中夥計按照預定的菜譜將酒菜一一上齊時,宋玉書、趙天龍才按捺下心中的激動和喜悅,要給孔浩然敬酒。胡靈兒、孔忠在宋玉書、趙天龍的屢屢勸解和孔浩然的示意下,才勉強着落坐。胡靈兒雖是落坐,卻善解人意的搶下酒壺給衆人斟酒,直將孔忠弄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強忍着多年不曾品嚐美酒的酒癮,暗自把口水直咽。看着孔忠的讒樣,孔浩然不禁好笑,從廣成子洞府出來後因爲自己並不擅飲酒,所以用飯時也不曾上酒,也粗心的不知道孔忠還有這麼一好。現在看着孔忠的模樣,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便吩咐孔忠可以用酒卻不可醉酒。孔忠連忙答應,不等他人來敬,他已一口飲完盞中之酒,飲完後閉上眼睛似乎還在慢慢回味。他這動作引得在座之人皆哈哈大笑,氣氛一時間歡快不已。
宋玉書、趙天龍給孔浩然敬了幾盞酒後,大家在一起便隨意暢談起來。趙天龍和孔忠性格相近,都是外表老實憨厚內心狡猾,善於扮豬吃虎的主兒。兩人在喝酒方面也是相似,喜歡杯至酒幹喜歡爽快,兩人幹了幾盞酒後嫌酒盞太小,讓店小二給換了兩個大碗和兩大壇酒來,就這樣你一碗我一碗的幹了起來。孔浩然和宋玉書倒是一副斯文模樣,聊上兩句再幹上一盞,氣氛倒也融洽。胡靈兒不怎麼動,以她的修爲來說三數月不飲不食亦非難事,她除了給孔浩然、宋玉書斟酒之外,更多時候都是癡癡的看着孔浩然的臉龐,眼中的柔情似乎要將他融化掉一般。宋玉書偶爾撇見胡靈兒的脈脈含情,忙不迭的移開目光露出會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