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扭過頭來剛要說話,卻見一件金光閃爍的法寶破空襲來,一股陰澀的氣息同佛門的降魔神光詭異的結合在一起,大嘴只覺得魂魄一陣動盪,彷彿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一般。大嘴全身魔氣迸發,正欲閃身避過那奇怪的法寶的正面襲擊,卻已是來不及。那狀如心臟般的金光閃爍的法寶像是心臟跳動般的顫動,周圍輻射出來的金光似乎也在隨着顫動而伸縮不定。還不等竹杆和大嘴看得分明,那心形法寶已經迅速的撞擊在大嘴身體上,大嘴一聲慘叫,身體上出現了一個圓洞,詭異的是大嘴的身體像是泥塑木雕的一般,那被心形法寶穿過的圓洞竟然沒有一滴血流下,只是留下一個明晃晃的大洞。
大嘴驚恐的張大着原本細小的眼睛,遠比常人要來的大的嘴巴更是張的大大的,都能塞下兩個拳頭。他盯着胸前露出的明晃晃的大洞,終於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叫。也就在悽慘的嚎叫聲中,大嘴身體一軟倒了下去,從他那胸前的大洞中似乎飄出了一片灰色的氣體像是被牽引了一般的投向了心形法寶,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竹杆早就運起魔功閃避到了一旁,眼見着大嘴詭異的死亡,竟然連魂魄都沒逃出來,他着實嚇得不輕。他和大嘴等人都是天魔宗湘西分壇的護壇五行使者,修煉魔功達百年之久,按照修爲上算應該達到了“成丹”後期了,在整個人間界的修真者中也算中等實力的人物,誰知大嘴卻在敵方法寶的一個照面下便被滅亡,連魂魄都被那奇門法寶所“吞噬”。他現在只覺得渾身冰涼,根本興不起再鬥下去的,驚懼的一聲尖叫,他轉身便駕馭着魔氣破空飛走,連幾個同伴的招呼都不打一聲。
孔吳的身形在竹杆破空飛走後,晃如空氣中產生了漣漪般的漸漸顯現出來,他看了看倒地而亡的大嘴一眼,又看了看破空飛走的竹杆,微微的一笑將法寶“蕩魔神心”收回到手中,喃喃道:“自從和公子去了一趟冥鬼界後,不僅自身的修爲提高了,連法寶也變得更強大了!”
幾乎在同時,五行魔陣的西方,一道匹鏈也似的金光燦燦的劍芒斬向一位刀疤臉的魔徒。那魔徒隱在樹叉上,感受到破空而來的佛門神光,他極爲狡猾的折斷一截粗枝帶着魔氣迎向劍芒,身形扭動下他自己早已閃避到了一旁。金色劍芒遇到含有魔氣的粗枝,光芒立刻暴漲,沒有一絲聲響的便將樹枝碾成粉末隨着黎明前的微風飄蕩在大街小巷中了。
賈蓉蓉控制了飛劍,明顯的還不純熟,否則也不會讓那魔徒輕易逃脫了。賈蓉蓉並不喜歡飛劍這類的法寶,也許是受佛門功法的影響,她總認爲飛劍這類的法寶戾氣太重了,不太符合她的性格。但是一來她此時並無趁手的攻擊類法寶,二來這是愛郎贈送的定情信物,所以怎麼着也下了一番苦功夫。賈蓉蓉揮動靈訣指揮着飛劍繼續向那魔徒追擊過去,一邊現出身來低喝一聲:“爾等妖魔小丑,速來受死!”
刀疤臉的魔徒修爲更在賈蓉蓉之上,先前突遇襲擊有些慌亂,此時看得分明那還把賈蓉蓉放在眼裡。他陰陰一笑道:“原來在避魔驅邪符陣中襲擊我等的就是你這個小娘子啊?修爲其實也並不怎麼樣嗎?嘿嘿,現在出了陣了,咱刀疤可要好生伺候伺候你這個美貌的小娘子”
賈蓉蓉粉面氣的通紅,右手劍訣指揮着飛劍斬向刀疤,左手暗中捏動佛門降魔大悲咒印中的怒目金剛印蓄勢待發。刀疤的作戰經驗可比賈蓉蓉豐富多了,他故意激起賈蓉蓉的怒氣,自己暗下早就防備着了。他眼見劍芒迎面斬來,連忙祭出修煉多年的法寶“赤蟒魔杖”,一道暗紅色的光影包裹着魔杖硬碰硬的迎向飛劍。“嘭”的一聲沉悶的聲響,劍杖相迎佛光魔氣撞擊在一起,便如水火一般的不相容,最終決定勝負的將是各人的修爲和實力。
賈蓉蓉的修爲畢竟差刀疤甚多,飛劍和魔杖相交之下立刻便被撞飛到了一邊,暗紅色的魔氣趁機大漲,將金色的佛門神光也壓制的暗淡下去。賈蓉蓉受飛劍的氣機影響,只覺胸前一震哇的噴出一口血來,飛劍在半空中劇烈的顫動了一陣,像是真元不續般的摔落地面跳動着幾下便歸於寂靜了。刀疤陰笑道:“怎麼樣小娘子,哥哥伺候的你還算舒服吧?來,來,哥哥再和你親近親近。”
他倒提着“赤蟒魔杖”笑着湊上前去,他原本是個謹慎的人,可是眼見賈蓉蓉似乎已經失去了還手之力,立刻邪的念頭冒了出來。賈蓉蓉嘴角血跡斑斑,面色也蒼白一片,受到真元的震盪她內腑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她驚懼的看着逼過來的刀疤,強忍着巨痛向後退去,步伐蹣跚間顯出了她的痛苦。她怒喝道:“魔賊你你要幹什麼?”
刀疤看到了賈蓉蓉的痛苦和驚懼的表情,越發肆無忌憚的滿面笑的逼過來,一邊道:“小娘子,哥哥我是天魔宗湘西分壇的五行使者,你只要從了我,日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而且佛魔雙修豈不比做個富家小姐逍遙快樂的多嘿嘿,小娘子你看如何?”
賈府之外,五行魔陣雖說缺了兩份魔氣的支持而有些殘缺不全了,可是用作結界避免劇烈的聲響和種種奇光卻是足夠有餘。五行魔陣的中路,聞聲趕過來的另兩名魔徒恰好被孔吳截住,數件法寶在空中拼鬥,不時的傳出爆炸聲和五彩繽紛的光芒。孔吳雖說和另兩名魔徒拼鬥,卻始終注意着準主母賈蓉蓉的動向,眼見賈蓉蓉不敵刀疤被震傷,急得大吼一聲將法寶“蕩魔神心”猛然撞擊向另兩名魔徒的法寶,抽空便要掠向刀疤處。另兩名魔徒哈哈大笑,各自控制着法寶封鎖了孔吳的必經之路,讓孔吳急得差不多要冒火。
刀疤笑的走上前,已然伸出了一隻手掌摸向賈蓉蓉的面頰。就在這時,他忽然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讓他的笑容幾乎在瞬間僵硬住了。他竟然看見賈蓉蓉眼中閃過一絲憐憫的笑意,他幾乎下意識的將倒持在手中的“赤蟒魔杖”緊了緊。突然,賈蓉蓉眼中凜威一閃,輕喝一聲:“咄!怒目金剛鎮妖邪!”
一道耀眼的金光變化成無數奇奧的符號,虛空結成了狀如怒目金剛法相的圖案,“轟”的一聲巨響轟擊在刀疤的身上。慘叫聲中,刀疤毫無還手之力的被轟出十數丈外,勉強橫在胸前的法寶“赤蟒魔杖”被莫大的威力擊成兩段。從他的身體上不時閃現出金光,金光每一次的閃現便讓他吐出一口鮮血。
佛門大悲降魔咒印,乃是佛焰光明經上記載的一種威力奇大的佛門印法,按說已賈蓉蓉的修爲根本無法驅使得了,但是得到孔浩然至聖元陽之助的賈蓉蓉自然無法用常理來判斷。賈蓉蓉生來便具有佛性,又得正宗佛門功法的築基,再得孔浩然這九世童身的至聖元陽之助,她學起佛門大悲降魔咒印來便向是水乳交融一般的融洽,在這個緊要關頭更是發揮了莫大的潛力。
縱然刀疤的修爲實力比賈蓉蓉勝過不止一籌,可是在無防備之下中了佛門降魔的無上咒印,讓他幾乎就此魂飛魄散。另兩名魔徒眼見徒生變故,原本以爲輕而易舉便可制服的弱女卻讓刀疤險些散命,現在那還敢在來應戰高深莫測的孔吳,彼此相視一眼攜起恰好跌落附近的刀疤,駕馭着魔氣破空而走。
賈蓉蓉眼見魔徒退去,心情一鬆立刻暈倒在地。她雖然勉強施展出佛門大悲降魔咒印中的第四層金剛伏魔印之怒目金剛印,可是畢竟修爲火候均距正常施展還有一段距離,何況還是以受傷之體而行之。孔吳眼見賈蓉蓉暈倒在地,連忙掠至賈蓉蓉面前餵了一粒孔浩然贈與他自己的靈蘊丹,然後微微探了探賈蓉蓉的氣息,發現只是真元不繼這才放下了心。
魔徒擊退,賈府上下均放寬了心。待賈蓉蓉恢復了體力,她想了想便讓孔吳繼續按照商議的方法,帶領着賈府上下迅速離開,已防不測。孔吳於是施展起遁地帶着賈府上下五十七口人離開,待遁出地面時發現已是南陽城外五十餘里了。賈府衆人雖說這兩天也算是微微見了些世面,知道些仙法妖術的神奇,可眨眼間便遁出五六十里卻讓他們還是感到瞠目結舌不已。
帶着這麼多人施展遁地着實耗費靈氣,孔吳休息了小半天才繼續施展起來。而恢復了些體力卻是真元未復的賈蓉蓉發過飛劍傳書後,只能抱着無奈和感激的心情看着孔吳。
孔浩然在孔吳走後,卻意外的被大理寺快馬傳訊召回京城。原來邯鄲府府尹白誠宗一門三十餘口均遭殺害,死狀奇慘更無絲毫蛛絲馬跡可尋。經刑部督查審理月餘還無線索,刑部尚書王國忠無奈只得稟告太祖皇上得知。太祖皇上詢問滿殿羣臣均無良策破案,後丞相趙普和兵部尚書唐勝、吏部尚書李宏等人舉薦由大理寺主審此案,兵部侍郎王仁舉更是舉薦由新科狀元、大理司少卿駙馬孔浩然主審此案。此言一出,當下有工部尚書宋其卿、戶部尚書盧懷玉、禮部尚書白稟泰、刑部尚書王國忠、靖遠將軍趙威等出列反對,說駙馬正在籌備婚禮期間,實不宜督查此案。太祖皇上看了看滿殿羣臣,含笑應允由孔浩然主審此案,並即時召回大理寺中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