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首的意味,不言而喻。萬中取百,是爲正式童生,可留任朝堂爲官;百中取十,是爲聖賜童生,可以接受聖廟的文力灌頂,開啓文宮,正式踏上文修一途。
而萬中取一上品的榜首?除了可以得到聖廟文力灌頂之外,還有入學鎮文院的資格。
鎮文院,和縣文院一般,也是聖廟之下文修的傳承之地,不過鎮文院歷來只收每縣的榜首,整個文院人數不超過一百,而且任課的講師都是秀才,院長更是舉人。
很多文修考中童生想要更進一步,就得參加鎮裡的秀才試!而秀才大試,比童生更難。每縣的前百個童生,或者之前沒有考中的老童生,都有資格參加。而一鎮又有三十多縣,人數便是三千之多,而名額亦是隻有一百。雖然看上去比童生試得中的概率高了很多,其實不然,能得中童生的文人,哪個不是才華橫溢?詩詞經文樣樣精通?他們都是經歷過萬中選百的童生試,豈是凡庸之輩?在這些精英里面排前百,還是相當有難度的!舉個例子,很多縣重點高中裡排名靠前的學生,到了市重點的高中之後,成績只能算中上游!
所以很多人即便考中童生,此生卻是無法再進一步,只得在縣文院任教,或者走仕途之道。就是因爲沒有那個才情,或者有那個才情而沒有合適的老師前輩來替他們解惑,傳授心得。還是上面的道理,縣重點的升學率和市重點那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白羽,就相當於已經拿到了市重點的錄取通知書。而別人,只能一邊苦逼的自學一邊讀縣高中。
能進鎮文院,秀才試纔有望得中。可以這麼說,鎮文院就是得中秀才試的一個平臺,一個起點。如果你連這個平臺都夠不着,你還有什麼希望高中?
老族長依然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已經足足有1分鐘了,他的面部表情依然那麼誇張。其他人就更別說了。小紅要不是因爲有族長黃長老爺爺等白家大佬在,估計早就激動的在原地蹦極了。唯獨爺爺好一點,臉上表情雖然沒有過多的變化,但是眼睛裡面的欣喜卻是極濃。
白羽看着一個個如同石化的白家人,心想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就是榜首嗎?
還是老族長先回過了神來,尷尬的咳嗽幾聲,掩飾着剛剛的失態,亦是在喚醒其他人。不過也不能怪老族長,之前的榜首都是縣文院裡的天之驕子,閒野讀書人很少能染指前十,這己經是千年來不變的規律了。本來老族長只希望白羽能達到八十名開外便可,可是,沒想到白羽竟然.。。只能說,白羽太妖孽了。
“白羽啊,從今天開始,我白家就是傾家蕩產,也定要助你入得鎮文院。”老族長激動地說道。
忘了說了,鎮文院的學費可是不便宜,一般人家根本念不起。唯有那種百年世家或者富商才能支付起那般高昂的學費。像白家這種獨霸一縣的大戶,應該沒問題,但也要元氣大傷。
白羽一躬身,恭敬的說道:“謝謝族長支持,但是白羽並不想入學鎮文院。”
老族長的臉一下子便沉了下來,“爲何?”
“白羽自幼在山野長大,學習經文詩詞亦是在山間野林。已是習慣了閒雲野鶴般的生活,入住鎮文院,怕是有些不適應。”前世就煩讀書,再世爲人,白羽當然不願意了。
老族長大怒,正要開口訓斥時,一道洪亮的聲音由遠而近漸漸傳來,“好一個閒雲野鶴,不愧是能寫出《詠懷武平縣》這般佳作的人,如此小小年紀便已經看破讀書人的意境,才情甚高啊!”
隨着聲音漸漸清晰而入,一襲銀白色長袍的年輕人出現在了白家衆人的面前。
像是看出了老族長的疑惑,銀白袍青年朝老族長作了一揖,然後擡起頭說道:“白族長,小生李文音,乃這次縣文院童生試監考總管,實在是仰慕白羽神童的佳作,特前來拜訪。事先沒有知會,還望白族長海涵。”
老族長也是頗有見識的人,這銀白色的長袍,乃童生袍,是聖廟欽賜。而能當武平縣童生試總監,顯然是朝廷中人,或者說朝廷命官。雖然現在皇朝衰弱,無力管理民生。但也不是他一個平民能得罪起的。
“李大人言重了,大人能光臨寒舍,簡直令寒舍蓬蓽生輝,草民不勝感激。”
李文音有與老族長寒暄幾句後,終於把目光投向了白羽。
“你就是白羽?”
“恩呢。”
“《詠懷武平縣》的確乃你所做?”
“恩呢。”
“你今年多大?”
“你不早就知道了嗎?”
……
聽到白羽的回答,白族長都快要暴走了,有你這樣跟朝廷命官說話的嗎?
“我來這裡呢,是想告訴你,你不僅是今年武平縣的童生榜首,更是整個青峰鎮的童生榜首。而且,你的擇聖籍諸聖篇組成的史試和釋聖言自賦詩組成的文試皆爲雙甲!”
此言一出,衆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童生文試千年來,無人能拿到甲等的評分,白羽竟然做到了!打破了千年以來的魔咒!
白族長更是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地,辛虧有黃長老在一旁扶着。
說出這個消息後,李文音便死死的盯着白羽,因爲從始至終白羽都表現的十分平靜,他實在不信一個不過10歲的少年面對這般榮耀還能保持鎮定。可惜他失望了。
“哦。”
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哦?李文音感覺自己有些發狂。
“白族長,我想要和白羽單獨聊一會兒,你們能否迴避?”李文音客客氣氣的對白族長說道。
白族長當然是欣然同意,不過臨走時狠狠瞪了白羽幾眼,那意思分明在警告白羽,說話小心點。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李文音笑逐顏開,“白羽,是這樣,我們決定聯合……”話說到一半,李文音卻是看到了遠處一雙的黑白分明的眸子。
“你是何人?怎如此不守規矩偷聽我等談話?”李文音不悅的說道。
白羽也看到了遠處偷看的小紅,當即說道:“她是我的貼身丫鬟,無礙。有什麼事,你說吧。”
“小紅,別藏着了,你過來吧。”白羽大方的說道。
李文音頗有點無語的味道,但是想到接下來的交談還需要白羽同意,也就無奈的同意了。
待小紅畏畏縮縮的站到白羽的身後時,李文音才微笑着說道:“羽神童,我們現在可以談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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