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的時間是無聊的。
三萬士卒在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勣的帶領下,氣勢洶洶趕來嶽州想要把葛王一脈拿捏在手,結果只剩下四千多人,葛王九子李易搖身一變成爲新任的左金吾衛大將軍,帶領他們返回洛陽覆命。
丘神勣與周興同處一輛馬車上,鑑於天后的命令,周興也未曾向丘神勣透露他回到洛陽後的情況,只是因爲同樣身爲酷吏,有了李易這麼一個共同目標,倒是一路上更有話頭聊。
“侄兒啊,咱們這路稍微有些不對啊!”
“哦,轉個彎去辦點事,辦完了再轉道前往洛陽。”
“報仇?”武三思眼裡透過一絲疑惑,李易一直待在嶽州,怎麼就惹到外地的仇家了?
莫不是晉陽王氏。
要曉得最開始可是王方差點害死了他,莫不是一朝得勢,便想要找王家討要個說法?
王家如今是王而不王,不王而王,在大唐朝堂之中,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如今晉陽王氏分爲好幾支房,武三思一時想不起王方是屬於幾房的了?
如果不是與李易接觸,那王方是誰,武三思都不會打聽。
“王家家大業大,可不好對付!”武三思終究還是提醒了一句:“莫要意氣用事啊!誰也不能長久的在朝堂中站住腳跟的。”
“王家?”李易眨了眨眼,笑道:“五姓七家,我們隴西李氏也是其中之一,至於其他家族,只要不來惹我,我也不會輕易的樹敵。”
大唐皇族的李淵只是隴西李氏其中一房,就算現在權柄落入武后手中。
“那不是王家,你還能有什麼仇人?”武三思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惹到這位小爺了。
眼瞅着就要到目的地了,李易也不在瞞着。
“蕭家。”李易指了指自己前面的左郎將蕭衛。
“蘭陵蕭家的一支?”
“沒錯。”
武三思盯着在前面領軍的蕭郎將笑道:“怎麼,與他義結金蘭了,想要替他出頭?”
“我是爲我自己出頭。”李易笑嘻嘻的道:“實不相瞞,若不是我技高一籌,武叔你見着的就該是我的大好頭顱了。”
“哦?生死大仇,且速速道來,你叔父我與你作主。”
“簡單的很,蕭家家主派人來聯繫我屬下郎將,讓他勾結叛軍,打開城門,賣了葛王一脈以及湘陰縣百姓,放叛軍他們進去,這足以算得上是生死大仇了吧!”
“呵,自然是算得上。”
武三思點頭附和了一聲,來之前還真的以爲是丘神勣率領的朝廷大軍如同土雞娃狗一般呢,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
丘神勣竟然連這種機會都沒有把握住,還真是相當廢物呢。
蕭家分支,李易跪坐在一旁,武三思跪坐在對側。
蕭家家主跪坐在主位,其餘五位家中族老則是陪同坐在一側。
蕭衛跪在廳堂中間。
“不知左金吾衛大將軍前來我蕭家所爲何事?”蕭家家主蕭越捏着鬍鬚問道。
“來找茬!”李易解下腰間的橫刀,放在矮桌上。
“李大將軍勿要說笑了。”其中一個家中族老問了一句。
“我很認真的,沒有說笑。”李易盯着蕭家家主蕭越道:“有人出賣了我,得付出代價!”
幾位蕭家長老聽完李易的話,臉色甚是難看。
當初派人傳給蕭衛筆信,讓他暗中給朝廷天軍打開城門,爲蕭家賺上一筆正治資本的事,提前投資失敗了。
誰能料到丘神勣帶領三萬朝廷天軍,竟然反過來被李易的六千嶽州士卒給打的爪幹毛淨的。
蕭衛一直未曾傳來消息,還以爲是因爲他動作慢,沒來得及實施家族給他的計劃。
結果不僅沒成功,反倒是被人家正主人贓並獲了。
他莫不是想要當着蕭家族老的面,親手殺了蕭衛?
蕭越直接開口道:“老朽勸大將軍勿要意氣用事。”
“我在重申一遍,我是認真的!”李易瞥了他一眼,隨即開口道:“這事你們想怎麼解決?”
“十萬貫。”其中一位蕭家族老直接開口道。
好傢伙!
武三思眯着眼睛不言語,蕭家果然是財大氣粗,直接開口十萬貫,不過想必李易定不會滿意的,區區十萬貫,就想打發了,至少二十萬貫才行。
“蕭衛。”李易喊了一句。
蕭衛叉手行禮道:“稟諸位族老,左金吾衛大將軍李易昔日在嶽州賞賜軍中士卒,一日便花光五萬貫,十萬貫怕是不行。”
“你以爲你值十萬貫?”其中一位族老向蕭衛甩了甩衣袖,事發之時,爲何不自殺明志,免得被人找上家來,以絕後患。
“三十萬貫!”蕭家家主蕭越直接拍板道:“李大將軍,您意下如何?”
武三思瞧了瞧蕭越,不愧是一家之主,曉得現在是花錢買平安,現在蕭家已經被士卒給餵了起來,如果沒有地道,李易在發了狂,怕不是全都得死。
不過武三思相信,蕭家定會有地道的,至少能保證跑的了小的。
三十萬貫,李易一下子就賺大發了,現在又叫自己坐在這壓陣,怕不是要分潤自己十萬貫!
想想,一會就有十萬貫入賬,武三思臉上的笑容更盛,敲竹槓這事,果然是能發財的。
特別是敲這些大家族的錢財。
“一二三四五六七。”李易伸出指頭數了數蕭家的六位族中能說的上話的人,笑道:“諸位覺得你們一條命值多少貫?開個價吧!”
花錢買命,天經地義。
高!
實在是高。
不愧是出手闊氣的自家侄兒,武三思笑眯眯的盯着蕭家家主,這種賺錢的法子,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以前都是一心想着要給天后登基造勢,跟在武承嗣身後建議殺誰誰誰,可錢財之事,終究是少了許多。
更何況自己還要賄賂薛懷義,怎麼就不用錢了。
“李易,你勿要欺人太甚,你親祖母可是我蕭家之人。”其中一人氣憤的拍着矮桌大聲喊了一句。
“呵呵。”李易乾笑了兩聲,隨即冷聲道:“怎麼,現在纔想起我親祖母是你蕭家之人,當初賣葛王一脈兒孫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起來我父王的母妃也是蕭家之人呢!”